罗管家小心翼翼走到珍藏楼中间的一个架子,取下透明玻璃瓶装着的“冰山雪水”。
将“天山雪水”随意倒在旁边的花盆中,然后拿出水瓶,把自己打来的普通清水灌进去。
“大哥,你好了没有啊?”罗勇催促着。
“好了好了!”
他小心翼翼把玻璃瓶放回原位,匆匆和在窗子边放哨的罗勇走出珍藏楼。
可他们才刚刚开门,就见两个身影屹立在门前。
哐当——
罗管家手上提着的灯笼掉落在地上熄灭。
“少、少主!”
两人赫然放大了瞳孔,表情很是惊慌。
“罗管家,罗管事,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到珍藏楼干什么?”
白楠压住心中的怒火,耐着性子问一句。
“少主,是这样的,最近沧澜城不怎么太平,小偷很多,我们担心珍藏楼里的珍宝被人劫走,所以晚上特来查看。”
罗管家强行淡定下来,编了个借口。
“对。”罗勇附和着点头。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罗管家,对白府如此尽心尽力了?”
白楠眼中透出的刺骨寒意让罗管家心里一颤,他低下头,结结巴巴道:“为白府做事,是老奴的本分!”
“可是……我刚刚好像看见罗管家动了治病的‘天山雪水’!”
白楠说着,缓步走进珍藏楼中间,拿起透明玻璃瓶。
罗管家和罗勇二人在后面战战兢兢跟着,罗管家低声说:“老奴很好奇珍贵的天山雪水是什么样,所以拿起来看了一眼。”
罗管家话语刚落,白楠便捏起手上的瓶子,狠狠摔碎在他们二人身前。
啪嚓!
罗管家和罗勇被吓了一跳,踉跄后退几步,神色惊慌。
“罗坤,你还要欺瞒本少主到什么时候?”
白楠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一张俊脸气得铁青,恶狠狠瞪着他们,向二人靠近几步。
“白家待你们不薄,我甚至将你们当亲叔叔看待,罗坤,你到底为什么要陷害我?在我的饮食中下毒?”
白楠口中的罗坤就是罗管家,见到他怒不可遏,罗坤和罗勇二人瞬时跪地。
“少主,我们二人对白家一向忠心耿耿,少主莫要受奸人挑拨,影响我们主仆的感情呀!”罗坤说着,还仇恨地看向凤无双。
旁边的罗勇跪在地上,低着个头不敢说话。
“奸人?你说的奸人是你自己吧!作为白府的管家,每月享受着丰厚的工钱酬劳,吃着白家的大米,背地里却给白家少主下慢性毒药!
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你将‘天山雪水’调换,我都不相信这事情是你干的!可现在被我当场发现,你却在狡辩?
你还要把脏水泼到无双身上,若不是无双,我现在还傻傻地以为,这么多年来,所受的痛苦真的是什么诅咒怪病!”
白楠本想上去踹罗坤几脚,却被凤无双拉住了。
“少主,老奴对你,对白府都忠心耿耿,无论你信与不信,反正老奴是被冤枉的,况且这本身就是传了几代的诅咒怪病,怎会是什么慢性毒药呢?”
罗坤料定他们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只能死死咬定事不关己。
“诅咒怪病?世界上根本没有诅咒这回事!”
白楠从衣兜里掏出来几袋凤无双给的药粉,狠狠摔到罗坤面前。
罗坤浑身一震:“这、这是什么?”
凤无双看他是打算装傻到底,只得慢悠悠开口:
“噬魂散,鲜有人知道的一种慢性毒药,只在医书里面有记载,可这种毒药它本身就存在于世,而且正好是你家乡临阳的毒药!
这种毒药虽然名字听起来恐怖,但是却是一种慢性毒药,若微量服用不会致死,只会身体经脉发热,所以你便每次在白少主的饮食中加上一点。
久而久之,毒素累积到一定量,就开始出现毒发症状,况且没有解药可以解毒,白家的人才都以为是诅咒开始生效。”
看着罗坤逐渐阴沉的老脸,凤无双顿了顿,又继续道:
“而你也计划好用量,在白楠十九岁之前,确保毒素累积到致命程度,正好能将他害死,以实现诅咒生效的荒谬言论。
白家三代男子血脉都死于十九岁生辰之前,世界上本没有那么大的巧合,所以大家不得不信这是一个诅咒!
可谁又知道呢,这个让白家心惊胆战的诅咒,居然是人为的,还是白府忠心耿耿、让人信赖的罗管家所为!”
凤无双语毕,罗坤阴沉如死海,满是褶皱的老脸,突然间洋溢起一抹阴狠的笑容,忽而癫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
他发疯似地模样,甚至吓坏了罗勇。
“罗坤!你笑什么?”白楠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撕碎。
“现在你知道了又如何?你父亲你爷爷英年早逝你能挽回吗?”
“果然,我爷爷和我父亲也是你害死的!你个畜生!”
白楠眼眸猩红,忍无可忍,上去一拳将罗坤打-倒,然后又踹了他几脚:“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哈!”
罗坤依旧发疯似的大笑着,那一拳把他嘴打出了鲜血,此刻血液顺着他的牙齿边缘流出,有几分阴森恐怖。
罗坤坐在地上,直直指着白楠,像是控诉一般:“白家人出生高贵,你们白家的人命是命,难道我们罗家的人命,就因为身份低贱一些,便不是命了吗?”
“你在说什么?白家何曾亏待过你们罗家?又何曾轻贱过你们?当年王氏走投无路,若非投奔白家,她早就饿死在饥荒里了,你们哪里还会有今天?”
对于罗坤说的话,白楠很是困惑。
白楠口中的王氏,也就是罗坤与罗勇的母亲,早年沧澜城战乱闹饥荒,王家剩下一个孤女,走投无路,便来投奔白家做了丫鬟,才得以生存下来繁衍后代。
“哼!”
罗坤突然不再笑了,垮下脸色:“白少主真是伟大的圣人啊!给白家当牛做马,日日遭受凌-辱,过得连畜生都不如,这也叫恩惠的话,那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承受得起白家的恩惠?况且,白家欠罗家的,除了我母亲的这笔债,还有我兄长的一条命!白家的恩惠……真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