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卿整个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只有头还能转动,她转头看向梅宛白,小心翼翼问道:
“师父,您该不会是想把我从这么高的地方直接扔到地面吧?
哈哈……不会吧,您这么人美心善,一定不会做那种强人所难的事的,对吧?”
乔思卿冲梅宛白露出一个纯良无辜又甜美乖巧的讨好表情。
她的对面,梅宛白满头银发随风飞舞,锋利而有型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令人惊艳的笑容。
乔思卿一时间被这个直击人心的绝美笑容摄住心魄,呆愣了好几秒,然后,她就听见梅宛白那张漂亮红润的嘴唇里吐出几个冰凉到不能再冰凉的词:
“小七,挣扎是没有用的,今天你是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
为师建议你还是好好听讲,记下「清风拂影」心法口诀,这样待会儿你被扔下地面的时候说不定能减少些许痛苦。”
乔思卿:……
谢谢你,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呢。
十分钟后。
梅宛白讲解完心法口诀,不顾乔思卿的哀嚎,无情撤去对乔思卿的禁锢,眼睁睁看着她从百米高空往地面极速坠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乔思卿疯狂尖叫。
极速坠落带来的失重感,呼啸着的凛冽寒风带来的阻力,强大的地心引力,各种力交织在一起,混合着无限放大的恐惧,仿佛一副错乱纠缠的巨大画卷。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距离地面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摔成肉饼,生与死之际,乔思卿下意识疯狂回忆几分钟前梅宛白讲述的「清风拂影」心法口诀。
“……我心随风,我心如影!”
“移形换影!”
“给我——停!”
随着最后一个‘停’字念出口,乔思卿识海深处的精神力猛然波动,极速坠落的身体在距离地面五米处堪堪停下。
就像是无数的风在凭空托举着她的身体一般。
“嗯?真的停了,这么容易?”乔思卿有些懵逼。
高空中的梅宛白看着乔思卿骤然急停半空的场景,眼里闪过深深的惊艳。
「清风拂影」是自古流传下来的法术,心法晦涩难懂,领悟各种力场难之又难,在一代又一代先辈的改进之下才创造出跳悬崖这种相对来说不那么困难的领悟方式。
据梅宛白所知,自「清风拂影」被创造以来,风洺州史上一共只有两个人在第一次练习时就能感悟并成功使用「清风拂影」。
而现在,第三个人,她出现了。
梅宛白素来平静无波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她足足花了十几秒钟才压下心底的激动。
距离地面五米处,乔思卿的兴奋只持续了三秒钟不到,那种骤然出现的玄而又玄的感觉又骤然消失。
她反应不及,直接脸朝地摔了个狗啃泥。
“呸呸呸!!”
乔思卿侧头吐出嘴里的泥沙,也没想着爬起来,就那样软趴趴瘫在地上,四肢张开,一副“已入土为安”的安详表情。
梅宛白:……
梅宛白眼里的惊艳还没完全消散,就转变为无语。
果然,老韩和霜霜说的一点没错。
新收的小徒弟是个刺头。
梅宛白绷着脸,再次禁锢住乔思卿。
这一次,二人升至五百米高空。
乔思卿脸色发白,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又被无情扔向地面。
“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
“师兄,救命啊,杀人了!!”
“师父她要杀了我!!”
鬼哭狼嚎的呼喊声响彻整个灵翠峰后山悬崖。
悬崖下的司马御,叶枯,武凌云动作一顿,不由自主抬头往高空看去。
只见高空中,乔思卿极速坠落,双手双脚拼命挣扎摆动,活脱脱一只扑棱蛾子的模样。
三人对视一眼,默默在心中为乔思卿默哀,却无一人敢站出来向梅宛白求情。
师父虽然平时性格温和仁慈,但对于他们几个亲传弟子修炼一事却异常严格,尤其是在学习‘清风拂影’时,大有一种“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架势。
所以武凌云只能酝酿了一下,冲乔思卿的方向大喊:
“小师妹,你再坚持一下,师父这堂课还有两个半小时就结束了!”
乔思卿:……感觉尸体暖暖的,尸斑都少了几块呢。
武凌云不提剩下的时间还好,一提起来,乔思卿直接破防了。
这才二十来分钟,她已经被梅宛白从高空扔下两次!
两个半小时……
杀了她吧!
乔思卿浑身沾满泥沙,像一条死了三个月的带鱼直挺挺躺在地面上。
不干了,她不干了。
明知山有虎,猛敲退堂鼓。
梅宛白眉头微蹙,凌空悬浮于百米高空之中,她轻轻往前迈出一小步,便瞬间缩地成寸至乔思卿身旁。
看着乔思卿那泥鳅一般的诡异躺地姿势,梅宛白嘴角抽搐。
手心微微发痒。
但一想到这丫头的天赋,梅宛白又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忍一忍。
于是她破天荒第一次对着自己的徒弟循循善诱:
“小七啊,万事开头难,你这才第一次接触「清风拂影」就能掌握其精髓,证明你在这方面天赋绝佳,为师相信只要你肯好好学,将来一定能将「清风拂影」修炼至大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乖,咱们起来再尝试一次好吗?”
乔思卿四肢成‘大’字状摊开,疯狂摇头。
“师父,你别骗我了,万事开头难是没错,但现实是——万事开头难,然后中间难,最后结尾难,难上加难。”
梅宛白:……
好不容易从悬崖底部爬上来的司马御,叶枯,武凌云三人:……
武凌云一副见鬼的表情盯着乔思卿和梅宛白。
他眼神震惊又迷茫,伸手摇了摇身边的司马御:
“面瘫脸,刚刚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知道吗?我居然梦见师父她老人家语气宠溺哄着小师妹练习,我是不是疯了?
哈哈这怎么可能呢?”
司马御沉默片刻,冰冷淡漠的眼神往武凌云方才触碰他衣料的部位看了看,然后——果断抬脚,一脚将费劲力气好不容易才爬上悬崖的武凌云又踹了下去。
“卧.槽!
啊啊啊啊啊啊……面瘫脸……我%(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