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宇拦下她的动作,便温声地道:“繁星,你在司家过的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这个父亲,在她母亲离世后,再没尽过一天责任。
邱婉蓉母女俩欺辱她的时候,也是视而不见。
这些年,沈繁星对他早就没了念想。
但现在她是‘傻子’,自然不能对父亲表达出任何的意见。
“哥哥凶凶,还有老巫婆,要吃繁星……有好多好多人,繁星喜欢哥哥,他好看!”
沈繁星瞳眸里是一如既往的傻气,说的话也是颠三倒四。
沈建宇志不在此,自然也懒得多追问。
从抽屉中拿出早准备好的文件,铺在她的面前,指着下方签名的位置,循循善诱道:“繁星,爸爸现在要考考你还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沈易遥和邱婉蓉也安静了。
被强行塞了中性笔的沈繁星看了眼上面的内容。
那是司家给她的彩礼。
正如当初司家没点名要哪位小姐嫁一样,司家的彩礼也没点名必须给谁,但上面有一条条款,是赠与嫁与司霆骁的小姐。
所以,沈建宇现在跟她态度良好说话是想要她把名下的彩礼转给他?
人不想出,钱倒想要。
这算盘打得是真好,一点亏都不吃呢!
沈繁星无辜的眨了下眼睛,将手中的笔丢到地上,撅着嘴:“繁星不想写,繁星肚肚饿了,要吃饭饭~”
“你签了名,爸爸就让人准备你最喜欢吃的蛋挞。”
“蛋挞繁星要吃蛋挞!要蛋挞。”
她这么不配合,沈建宇的耐心也渐渐无了。
“写不写?不写我就把你关进小黑屋!”邱婉蓉横眉竖眼的。
沈易遥捡起笔,握住她的手,柔声劝道:“姐姐,你还是快点签,等签好,我就带你去玩玩具。”
“玩具?”
“嗯,我那有很多新奇的玩具,你一定会喜欢的!”
沈繁星转动着手中的笔,在按着字要写上去的时候,突然转了面向。
在没防备的沈易遥画上了狠狠的一道。
“啊——”
沈易遥只觉着脸火辣辣的疼,慌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回不是演的。
“妈,我的脸好疼,我是不是毁容了?呜呜呜……”
邱婉蓉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捧着她的脸查看,又用湿纸巾擦了擦,只有一道红痕,没有破皮,松了口气:“没事没事,你的脸还好好的。”
随即怒火上涌:“把这小贱人关进小黑屋里,什么时候肯签字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沈建宇也是恼了,也不阻拦。
由着佣人把沈繁星拖进去。
“妈妈…….妹妹不是在和繁星玩游戏吗?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呜呜呜……”
“你就在里面待着吧!”邱婉蓉冷笑:“看你这赔钱的倒霉玩意还敢不敢再欺负我的易遥。”
“砰——”
门被剧烈的关上,周围陷入了黑暗中。
沈繁星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神情却格外的冷静。
现在的情况,正合她意。
她拿出手机拨了过去:“来沈家仓库,我要出去。”
“是!”
不到十五分钟,一个身材纤细消瘦的男人从旁边夹缝的通风口里钻进来,白净的脸上还有着灰烬,他一脸的嫌弃:“老大,下回你要我做什么的话,能不能选个干净点的地方?”
“别废话了。沈繁星看了下自己的腕表:“你在这里扮作我,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
“好的吧!”
这一声回答的不再是男声,而是和沈繁星一模一样的声音,甚至连娇憨的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这也是他的能力。
沈繁星赞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等这次任务结束,我会找个时间和你再Pk一次。”
君子兰失落的表情瞬间被喜悦占据,笑都咧到耳后根了:“好的!老大!”
离开的沈繁星,直奔目的地去。
同时还给自己做了伪装。
她原本又黑又亮的直发,现在换成了酒红色的大波浪。
尽显清纯小白花的裙子也换成了黑色紧身包臀裙,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身姿婀娜的走在路上,上半张脸还用着特制的金羽遮住面容。
看上去既妖艳又夺目。
任谁也不会把她和那个小傻子联想上。
夜宴。
这里既是上流社会人的象征,也是低层社会想要一夜暴富的地方。
所以,很鱼龙混杂。
与此同时。
司霆骁坐在车内,等着莱恩把消息带回来,思索着小傻子一个人回娘家会遭遇什么,以她在沈家的地位,定会被刁难。
要去……看看么?
这样想着,却在抬眸时,看到不远处一闪而逝的倩影,本能地想起身追上去。
可也只是短暂的念头。
“这位小姐,等一下。”
在要进门的瞬间,沈繁星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
转身时,手腕就被男人捉住了。
“你……”
她顿时傻眼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但反应极快的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你是谁?不知道随便对陌生女士动手很失礼的么?!”
看着被面具遮掩,只露出下半颌的人,司霆骁眯起眼,仔细的辨别着眼前人。
他之所以追上来也是因为她那轻佻起的眼尾像极了那晚的女人。
因为天黑,再加上他失血过多,没有看清女人的面容,只记得她身上有种别样的味道,和那抹挑衅的目光抬手,去摘她的面具。
沈繁星看似松了口气,实际上却也提防着他会有别的动作。
便很顺利的后退躲了过去。
“你再这样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要报警了!”
她的伪声是得到称赞努力干不过的天赋,更何况只是将她原本的音色压低了好几度。
“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耍流氓就不用负责!呸!”
声音也不像。
不能再这样跟他下去,沈繁星索性转身就朝着夜宴里面走。
司霆骁的第一反应也是跟上去。
可……
夜宴的第一层是赌徒汇聚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想要暴富的人。
他还坐在轮椅上。
眼看着女人在人群里犹如水中鱼儿般自在地消失,男人眉间的褶痕越发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