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知道的崔婉常去的地方,时沅早就走过一遍,现在她要去的,是从邱城口中得知的。
月黑风高,种植园除了几个上夜班的员工没有其他人,天在下雨,几个夜班员工都躲在办公室里不出来。
时沅和褚行洲很快就潜入,顺利得让时沅觉得不可思议。
她看了看环境,指了一条路,对褚行洲说:“应该是那边。”
她也是第一次来种植园,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邱城的口述,邱城说,她跟踪崔婉的时候,曾经见过崔婉来种植园。
邱城自己也查过这个种植园,但没有发现,于是他觉得这个种植园不是要紧的地方,在供词里只是一笔带过。
两人到了地方,是种植茄子的地方。
时沅若有所思:“我记得我妈妈不喜欢吃茄子。”
褚行洲收起光脑,说道:“我刚刚搜了一下茄子园的负责人,名叫艾伦,来自流光星。”
时沅挑眉,“是巧合?”
褚行洲道:“多半是巧合,毕竟邱城什么也没查出来,但说不定是漏网之鱼。”
时沅在茄子园里走了几圈,最后决定,“去看看吧。”
褚行洲道:“我黑进了种植园内网,找到了员工信息,艾伦的家距离种植园不远。”
时沅笑道:“我又发现你的一个技能了。”
“小儿科而已。”褚行洲嘴上说得淡然,心里早就高兴得上了天。
步行不到半个小时,两人来到了艾伦的家中,意外地,这个点艾伦还没有睡,他坐在二楼阳台上休闲地喝酒。
时沅在考虑如何接近,是装作熟人女儿光明正大拜访呢,还是直接潜入把人抓起来审问呢?
褚行洲道:“没有哪个熟人女儿会在凌晨来拜访,至于抓人也不妥,他毕竟不是犯人,这样显得我们很邪恶。”
“说的也是。”时沅打算另想办法。
一只狗慢悠悠走到他们身边,抬头看着两人,张开嘴突然说话:“两位是来找我的吗?说实话我等你们很久了,直接进来吧。”
时沅和褚行洲都被吓了一跳,他们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只狗其实是机器犬。
他们有暗中朝艾伦的方向看去,发现艾伦已经站了起来,正朝他们招手,他们居然已经被发现。
褚行洲懊恼地说:“太不应该了,回去我要加训。”
“我也一起。”时沅面无表情说:“既然被邀请,那我们就去吧。”
两人走到艾伦家门口,院门自动打开,他们走进去,大门也被打开。
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士出现,她微笑地说:“欢迎你们。”
艾伦这时候才从楼上下来,他走到轮椅女士身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对两人说:“其实想见你们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妻子爱丽丝。”
爱丽丝温柔地看着时沅,她感叹道:“你和你妈妈真的长得太像了。”
“您认识我妈妈?”时沅问道。
爱丽丝点点头,“我不仅认识你妈妈,还认识你,不过你大概不记得了,毕竟那时候你还太小。”
艾伦招呼两人坐下,“我给你们准备些夜宵。”说完他离开了客厅进了厨房。
褚行洲想起了一些事情,“您来自流光星吗?”
爱丽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了看褚行洲,又看向时沅,“这是你的男朋友?”
褚行洲忐忑不安,期待着时沅的回答。
时沅闹了个大红脸,最后破罐子破摔回答:“是的。”
褚行洲顿时觉得整个身体飘飘然,就要上天了。
爱丽丝轻笑几声,这才回答褚行洲的问题:“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来自流光星,但我不是元家的人。”
说到正事,两人都不再荡漾,认真听爱丽丝说话。
“我曾经是流光星一家私人医院的医生,多半时候都在正常上班,有一次,院长亲自带来一个病人要求我必须救活他的命,那是我一生中噩梦的开始。”
回想到这里,爱丽丝依旧觉得可怕,双手不自觉抱臂。
“那时候被院长叫去的医护人员都是医院里的老员工,大家在进入手术室之前被下了封口令,一开始我只以为病人身份特殊,但是进到手术室后才发现,病人有多可怕。”
“他的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是章鱼的八条触手,一看就是人体实验造成的,见到病人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逃不掉了。”
“果然,手术后有医护人员只要露出一点想逃跑或报案的念头,就会无缘无故死掉,我不想死,只能听他们的命令。”
“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你妈妈,那时候她还叫崔成安,被人带来做检查,因为我是女性,而且只比她大几岁,所以由我来负责她的所有检查。”
“我替她治疗过几次,后来她没有再来了,我听别人说她死了,我以为到此就是结束,没想到几年后她又出现在我面前。”
爱丽丝看着时沅,“那时候她带着你一起出现,她求我给你治病。”
时沅想了想,完全没有在原主的记忆里找到爱丽丝这个人,“抱歉,我似乎想不起来了。”
爱丽丝:“你想不起来是应该的,因为异能抑制剂确实会让人丢失一些记忆。”
“异能抑制剂?”时沅和褚行洲同时疑惑发声。
爱丽丝:“没错,你小时候就觉醒异能了,你妈妈拜托我帮你隐藏起来。”
“你其实不是生病,不过是觉醒异能后的正常反应,看起来像生病而已,你妈妈第一时间把这件事瞒下来,她找到我的时候,哭着说自己走投无路,只能找我帮忙,我把你们母女安排在朋友开的私人诊所里。”
“在那里,我给你注射了异能抑制剂,让你再次变成普通人,这种抑制剂,每隔三年就要重新注射一次,我算算时间,抑制剂早就失效了,你重新获得了异能,对不对?”
时沅点头,“您为什么会来到北芒星?”
爱丽丝沉默片刻才说:“这还是你妈妈给我的灵感,我也通过假死离开了那家医院,代价是我的这双腿。”
她慢慢地抚摸着自己毫无知觉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