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良把筹码拍在桌上,讽刺出口。
江焰把筹码往前一推,筹码应声而落,旁边看热闹的人顿时沸腾。
秦漾漾拿的筹码,全都是烫金,各种颜色加起来不低于千万。
时良自然也看到那些凌乱散落桌面的筹码,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荣之景看来下了血本……”
江焰最烦这些逼逼叨叨的人,不耐烦的打断他道:“玩一局?”
“这可是你先提出来的,待会输了可别哭!”
秦漾漾默默翻个白眼,心里替他点上一根蜡烛,祈祷他今天能完好无损的走出门。
“你看你被陆璟淮耍的团团转,由此可见智商也不怎么高,我们就玩最基础最简单的猜大小。”
时良得意忘形的讥笑,江焰闻言冷了脸,玩什么无所谓,反正结果都一样。
这桌围过来的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都在时良那边。
对他们来说,江焰不过是个新人,又是个女人,今晚肯定会输得很惨。
荷官开始摇动骰子,速度很快,江焰含着烟,手里把玩着筹码,看都没看荷官一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骰盅上,没人发现她耳骨轻微动了动。
骰盅停止落桌,江焰把烟夹在指尖,抬眼望向对面的时良。
时良神情放松,似乎胸有成竹,手一直伸在那个女孩衣服里,女孩脸色潮红,又不敢反抗。
他把脸前的筹码都推到大那边,江焰淡然,把所有的赌注往小推。
时良见状笑出声,讥笑:“江甯,你确定?”
“开吧。”
负责摇骰的荷官看了秦漾漾一眼,他不认识江焰,但秦漾漾在金窟地位不低,看她恭敬的站在那个女人身后,就猜到此人绝不简单,秦漾漾不动声色冲他点点头。
骰盅打开,十一点,大,时良赢。
江焰不在意的招手,秦漾漾又去换了筹码。
时良以为对面的人能有多大的能耐,猖狂大笑,围观的人群唏嘘不已,一把输掉将近千万,江焰眼都没眨。
“这么玩没意思,老子又不缺钱,这样,我们赌点别的。”
江焰心想,这么存不住气,才一把就上钩了。
“你说。”
“你输了,给我当床伴,什么时候我玩腻了,什么时候你才能走。”
江焰把烟扔到脚边,抬脚碾灭,摸了摸唇角:“你输了呢?”
“我输了条件任你开!”
时良信心十足,把江焰当成初入赌场的新手。
秦漾漾拿着筹码回来,放下。
“姐,这里是一千万。”
江焰坐直身体,玩味的道:“你输了,跪下给我磕头,从今以后见到我称一声爷!”
时良冷哼,“就怕你是没这个机会!”
“试试?”
江焰身体前倾,把骰盅一推滑到他面前,唇角轻扯,气场凛冽,道:“这把为了以示公平,你来摇。”
时良把怀里的女孩推开,挺直脊背,颦起剑眉怒色满满,咬着牙。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把你压在身下狠狠折磨了!”
时良拿过骰盅,左右摇晃,目光如钩,一直盯着对面一脸淡然的女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骰子不停摇晃的声音异常清晰。
江焰把玩着筹码,一上一下抛起,掉落,漫不经心的看着手里的动作。
时良终于停止动作,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他虽然刚才放了大话,但对面的人太过淡定,让人愈发心绪不稳。
“这把我还压小,三点。”
江焰锐利眸子一眯,红唇弯起笑容。
这场赌注,惊动了沈二爷,他赶到的时候,大厅已经空了,时良被秦漾漾踩着趴在地上,口吐鲜血,女孩蹲在不远处瑟瑟发抖。
江焰稳稳坐在原地,时良输了,后面他不死心又开了三局,无一例外都是惨败,最后气急败坏想要反悔,秦漾漾动手踩着他的后膝盖逼他跪在江焰脚下,周围人看场面不对都散了。
时良虽然是个男人,也有两下子,可他那点花拳绣腿怎么跟一直在赌场摸爬滚打的秦漾漾相比较,最后不出意外的被打趴下。
“这是怎么了,那么大动静?”
沈二爷从外面刚回来,天已经要亮了,他回来补觉。
时良艰难抬起头,他认识沈二爷,吐了一口血沫,连忙开口:“二爷,有人在你的场子闹事,你管不管!”
秦漾漾见他还嘴硬,眸光冰冷,发了狠脚下用力,时良顿时喘不上气不断咳嗽。
江焰拿两个烫金筹码扔在不远处那个女孩身上。
“你走吧,今天这事跟你无关,筹码拿着,能换点钱。”
女孩颤抖着手忙不迭的捡起筹码,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去,真真是戏子无情。
“他跟你有仇?”
沈二爷根本无视地上人说什么,直接走到江焰面前,扯过一把椅子落坐。
在时良不可思议的眼神里,沈二爷掏出烟,亲自给江焰点燃。
江焰猛吸一口烟,仰着头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是她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狂放不羁。
“有点。”
“他可是时家的独子,你别玩死了,我不好处理后事。”沈二爷提醒道。
江焰闻言,看了一眼秦漾漾,秦漾漾心里憋着一股气,这个人渣竟然对着那个人说出下三滥的话,着实可恨。
到底意难平,又狠狠踹了两脚,才回到江焰身后站定。
沈二爷叹气,招手让手下的人把时良扶起来:
“我们也算有点交情,今天你说句软话,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时良到底还是年轻,骨头硬的很,往江焰方向吐了一口唾液:“让老子屈服一个女人,想的美,老子还要把你扒光了压在身下……”
秦漾漾闻言弯眸,眼里森冷怒意,速度很快疾步走过去,一个侧身抬脚把他踹开,这脚用了八分力,惯性下时良摔在一张桌子上,桌子应声而碎,时良捂住胸口呻吟翻滚。
秦漾漾还要上前,江焰出声:“漾漾,回来。”
秦漾漾不甘的看了碎屑中的时良一眼,收起戾气,乖乖回来江焰身后。
沈二爷扶额,没成想这个时家小子那么不知死活,都给他台阶也不知道下。
江焰把烟熄灭,起身,走到时良面前,踩住他的右手,碾压。
时良也是条汉子,硬-挺着剧痛愣是咬牙没出声求饶。
“今天看在二爷的面子上,就算了,下次见到我,避着点走,再让我撞到,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沈二爷得到他的话,赶紧让人把时良送走。
大厅里彻底安静下来,沈二爷把江焰带到五楼,倒了两杯酒。
“你啊,和你那个丫头一样,都是把人往死里玩,还偏偏都是有背景的。”
江焰放松身体躺在沙发上,把沈二爷递过来的酒推远。
“今天不喝。”
“怎么了?”
“没心情。”
沈二爷轻笑,“怪我拦着你了?”
江焰摇头,叹息:“不是,遇到点麻烦事罢了。
“你能有我的事的棘手吗!”
沈二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把手里的烈酒一饮而尽。
“还是上次那事?”
江焰坐起身体,有些意外,已经过了那么久,以他的手段,不可能到现在找不到人。
沈二爷苦着脸,道:“这次真的踢到铁板了,那伙人太精,大概是知道绑的人身份不简单,藏得太严实,我都怀疑是不是已经被撕票了。
道上派出去的人了无音讯,公安局那边白天黑夜的加班把近期监控都查了一遍,结果啥也没有,可气死我了。”
沈二爷握拳捶膝,心里堵得慌。
“金窟没了是小,主要是我这张老脸,还怎么在白城混下去!这回丢人可丢大发了。”
江焰明白,像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钱财已经不放在心上,脸面大于一切。
江焰是真心拿他当朋友,不可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有照片吗?”
沈二爷掏出一张发皱的照片,
“我他娘的看了那么长时间,他眼睫毛有几根我都快数清楚了,记他那张脸比记婆媳还要清。”
江焰接过照片,从照片的折损程度来看,确实是被人长期拿在手里反复揉皱的。
看清楚上面的人,江焰脑中灵光闪现,她有个特殊技能那就是过目不忘,她见过照片里的人。
把照片放到桌上,抬眼看一脸愁容的沈二爷,轻笑。
“你还笑!”
江焰低首浅笑,扬起唇畔:“这事我帮你解决。”
沈二爷回过神大喜,握住江焰的手,激动的道:“真的?”
江焰好笑的看他过激反应,点头。
“说真的,你要是帮我把这事解决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金窟给你也无所谓,只要保住我的脸面,以后我也叫你爷。”
江焰抽出手,在他衣服上蹭两下:“没那么夸张,不过我还真有件事要拜托你。”
“你说。”
沈二爷咧嘴笑,别说一件事,十件事都没问题。
“帮我找个人,这个人你一定能找到。”
“成交。”
从金窟出来,天已经大亮,秦漾漾开车,江焰坐在后座闭眼假寐,秦漾漾知道她身体不好又一夜没睡,故意放慢车速,让后面的人休息更安稳,一路上因为车速过慢,罚单估计都得开不少。
原本两个小时的路程,慢悠悠开了四个钟头才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