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你不能死……”
“江焰,你听到没有,你不能死……”
荣之景一声声呼喊,可背上的人头偏向一边,呼吸越来越微弱。
看到她这个样子,荣之景的心都要碎了。
路太滑,荣之景因为摔倒过,腿刺痛,但依旧稳稳的背着那个心尖上的人,舍不得把她摔下去。
几千条台阶,荣之景就这样一步步把她背到山下,天开始蒙蒙亮,临上山时叫的救护车也已经到了山脚下。
把江焰放在救护车上,荣之景体力不支倒向一边,被医护人员扶着上了救护车。
医院。
荣之景由于过度消耗体力昏倒,醒来后,立刻拔掉输液的针头,往护士台走。
通过护士得知江焰还在抢救中,连忙又到手术室。
他一瘸一拐走到手术室外,等了没一会,医生开门走出来。
“她怎么样?”荣之景抓住医生,连忙问。
医生抬手摘下口罩,无奈的摇摇头:“我们尽力了,白城的医疗条件有限,她的身体器官严重衰竭。”
荣之景听着这些话,耳边轰鸣,松开了医生:“白城救不了她,我可以送她出国!”
医生顿了下,给他指了条明路:“京里军区医院,有个叫程-思-远的主治医生,是业内数一数二的权威代表,但他极少看诊,如果你能找到关系让他治疗,说不准可以延长一些寿命……”
医生叹口气,略带可惜的说:“也仅仅是延长一些寿命了……”
“哪怕只有一个月一星期一天,散尽家财我也要帮她续命!”
医生摇摇头,看惯了生死别离,悲天悯人的道:
“荣先生,你要想好,京里程家,不是那么好请的……这不是散尽家财的事,有的人这辈子都摸不到程家的大门。”
荣之景已经下定决心要走这趟,执意的说:“她现在身体能转院到京里吗?”
“飞机不行,太颠簸,这样吧,我帮你联系京里一家医院,先转过去,你再想办法,但拖不了太久,她目前已经吃不进去任何东西,心肺功能也逐渐衰竭。”
荣之景皱眉,得知她的状况,心脏疼的窒息:“我知道了。”
江焰被推出抢救室,送进ICU,透过玻璃,荣之景看到她脸色苍白躺在那里,本就瘦弱的身体,贴满了各种检测仪器,胸口微弱的起伏。
那一瞬间,心脏传来的疼痛让他弯下脊背,额头抵在透明玻璃上,抬起手似乎触碰那个仿佛一碰就碎的人。
这是他费劲千辛万苦寻到的宝贝,还来不及疼惜,就被人折磨的满身伤痕,怎么能让他不心痛。
转院通知书需要家属的签字,荣之景没有通知红焰的父母,利用一些手段,在最后一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另外还附加一张病危通知书。
荣之景签字的手颤抖,下了几次笔都顿住,他不知道带着她舟车劳顿是不是江焰想要的,但不去,就相当于断送了最后一丝希望。
医生提醒他时间不多了,转院还有很多手续要办,荣之景这才签上字。
离开医院,荣之景到公司,转走了公司账面上的部分资金,交代助理有事找前任董事长,他要出差一段时间。
另外把和陆氏的几个差不多谈妥的代言合作都作罢,荣氏是娱乐龙头,他不给陆璟淮艺人,别家也不敢给,由此摆了陆璟淮一道。
荣之景虽然不知道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里面肯定有陆璟淮捣的鬼,江焰转院在即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他斗,准备等回来再跟他好好算账。
就在江焰带着氧气罩躺在救护车上,前往京里寻求一丝生机的时候,荣之景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手机,刷到一条新闻。
《陆氏总裁寻回生母,白城名流纷纷上门祝贺》
多么讽刺,那边普天同庆,这边荣之景默默带着随时会故去的女人,四处求医问药。
荣之景拿着江焰的手机,给沈二爷发了一条信息。
经过三天两夜的路程,终于在第五天到达京里,医院门口,沈二爷一身西服站的笔直,等待良久。
荣之景下车时,两眼通红,显然熬了很久,他不敢闭眼休息,生怕江焰的呼吸停止,就这么一直盯着她守护着。
红焰被专业的医护人员物进ICU,又是一系列的检查。
沈二谷和荣之景站在玻璃前往里看。
“怎么几天不见,就成了这样?”
沈二爷见过嚣张跋扈的江焰,见过巧笑嫣然的江焰,唯独没见过她虚弱至此躺在那里‘任人摆布’的样子。
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荣之景没有回答他,眼底布满血丝,暗哑这嗓子道:
“白城医疗条件不行,沈二爷,你人脉广,在京里你能找到一个叫程-思远的人吗?他是权威,只有他能救江焰。”
沈二爷闻言低头想了想,意识到江焰身体的严重性,严肃的开口:“我这两天打听打听。”
“他在军区医院就职,只要能请他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军区医院?姓程的医生?”
沈二爷灵光一现,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什么。
“嗯,我知道一般人进不去,但这是江焰的最后一丝希望,我不想放弃。”
沈二爷爽朗的笑了,拍了拍荣之景的肩膀,宽慰他:“你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荣之景看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稍稍定心,他既然敢打包票,就说明有希望能请到那个医生。
“那就拜托二爷了。”
“客气什么,江焰也是我妹。”
医院沈二爷在,荣之景抽空在医院附近酒店开了一间客房,洗漱一番换一身衣服,饭都顾不上吃,又匆匆赶回医院。
他到医院的时候,ICU的病房外站了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男孩,他走过去,站定。
那男孩侧过头,眼里是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低声开口:“是你把她送过来的?”
荣之景点头,他记得这个男孩,曾经见过一面,当时这个男孩昏迷,估计不认得自己。
“我问了医生,她活不了多久了。”
荣之景神情一暗,没有接话。
程言晨接到沈二爷的电话就赶过来了,他刚从国外回来,才把秦漾漾安排好,江焰的事,瞒着她都没敢告诉她。
“听说,只有程-思远能救她?”
荣之景嗯了一声,看向里面的江焰,原本就皮肤白皙,现在苍白更显病态。
“把她转到军区医院吧,我来办手续。”
程言晨深深的看他一眼,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荣之景注意到,他身后腰间,凸出一块,那是枪的形状,心瞬间揪起,莫名感觉不安。
程言晨离开医院没有回家,车头一转,直奔郊区,最后在一栋别墅前熄火停车。
门口站着两个保镖,怀里都拿着一杆枪,看到他弯腰鞠躬,开门。
这个别墅五步一卫,守备森严。
程言晨走到别墅的花园,躺椅上空空如也,没有看到他要见的人,他转身走向客厅,刚打开门,就察觉到有人动作快速袭击他后背,程言晨下意识眼疾手快的抓住来人的手一拧,转身囚禁住她。
秦漾漾又一次偷袭失败,涨红了脸,咬牙气愤的吼:“放开。”
程言晨轻笑,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把她抵在门上,举起她的手,按压在她头顶:“还不死心?这是第几次了?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程言晨从小混在军营长大,秦漾漾那三脚猫功夫只能对付一般人,在他这里根本不够看。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秦漾漾挣扎着,可面前禁锢住他的人纹丝不动。
“你想去哪?”
程言晨靠近她,把头抵在她脖颈,温热的呼吸洒在秦漾漾的锁骨处。
泰漾漾募地羞红了脸,挣扎的更厉害,破口大骂:
“你不要脸!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干些下作的事,你这是囚禁我的人身自由,我可以告你的!”
程展笑出声,抬起头,玩味的注视她:“想告我啊,告我什么?”
“告你囚禁我人身自由……”秦漾漾气结,又重复一遍。
“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出去。”
秦漾漾根本不信,咒骂她:“放屁,借口,老娘早就好了!你放开我,老娘要再跟你打一架,让你看看我到底好没好。”
程言晨死死压住她,秦漾漾气的抬脚想踹他,程言晨轻笑,顺势把腿放在她两腿之间,抵住,只要她一抬腿,程展的膝盖就磕上她的花心。
这次,奉漾漾彻底没招了:“你不要太过分!”
“我说你没好,你就是没好……”
程言晨知道她心心念念想回白城,想去找江焰,可他就是不放。
“你到底想干嘛!”
这句话,秦漾漾问了没有八百遍也有七百九十九遍了,程言晨的回答始终如一。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秦漾漾翻了个白眼,她性取向女,她心里只有江焰,更何况这个小屁孩还比她小两岁,太嫩,就算她性取向正常,这么嫩,她也下不去口。
“我要回白城,焰爷需要我。”
秦漾漾没办法,也不挣扎了,只能放软姿态。
程言晨闻言,收敛起嘴角的笑意,靠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了句:“我也需要你……”
秦漾漾根本不信他的话,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想法,在她眼里,太幼稚。
“你不要这样,我救你只是因为焰爷让我保护你,没有焰爷,我不会管你。”
程言晨何尝不知道这个,但他就是心里有疙瘩,想到那天就拧巴的疼。
他放开秦漾漾,退后两步,认真的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不想放你走,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这算不算喜欢?”
秦漾漾揉了揉手腕,手腕动脉上,有一道明显的划痕,痕迹很深,已经痊愈,凸出的伤疤在白皙的皮肤上依旧显得触目惊心,她抚摸了下,自嘲的笑。
“你那不是喜欢,是愧疚……程言晨,你还小,不要执迷不悟,你有大好前程,跟我在这耗算怎么回事?门外那些守卫,不是防止我跑,是防你家里人找来的吧?你放了我,忘了这些,好好走你的罗马大道。”
秦漾漾对他的小动作心知肚明,谈不上什么感动,就觉得没必要。
程言晨指尖发颤,喉咙发紧,垂首不语。
良久,他抬头,眼里猩红,执拗的道:“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