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下来,阮流筝多了一双熊猫眼。
只能打着哈欠,七早八早地出门了。
不然铁定会被沈母安排做别的事情。
今天依旧是很顺利的到了国棉厂。
齐正途已经在等她了。
同时,还有另外一个中年的女同志正在翘首以盼。
在看到她的时候,高兴得溢于言表。
在这之前齐正途又再次把她拉到一边确认了一下。
“筝筝?你确定要卖掉吗?要是卖了以后可就拿不回来了......”
阮流筝眼圈红红的,随即坚定的点了点头,“齐叔叔,我决定了。”
齐正途叹了口气,“既然这样,这位孙同志是我们宣传科的干事,她的女儿正好高中毕业,想要买工作。”
工厂的工人时间都宝贵,孙大娘直接就说道:“阮同志,别的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这个工作我们给你七百块钱,外加三十张工业票,三十尺的布票,还有若干的棉花5斤。”
“你看看行不行?”
阮流筝直接惊呆了。
这个价格和票,是真的超出她的预期了。
恐怕这人是看在齐正途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
一小半是人情。
阮流筝面带喜色,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没问题。”
等到这些东西都拿到手里。
孙桂花拿着工作的证明高兴的就先走了。
虽然有点肉疼,但是总归是有了一个铁饭碗。
看着人走了。
办公室里,阮流筝感激地冲着齐正途鞠躬,“齐叔叔,真的谢谢你了。”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条烟厂特供的白皮香烟放在桌上。
“齐叔叔,这些是以前别人送给我爸爸的,我一直都收着的,现在,我爸爸不在了,这烟送给你,你别嫌弃......”
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齐正途心疼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丫头,别说了,我都知道的,你自己去要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给我写信,发电报,打电话都可以。”
最后,齐正途递了一个信封给她。
“这个是给黑河地区国棉厂宣传部吴建功主任的信,我已经跟他打过了电话,你要是有什么急事,可以去找他帮忙。”
阮流筝心里是真的感动,没有想到,齐正途愿意给他做打算。
“谢谢齐叔叔。”
办好了事情,最终告别的时候。
齐正途眼睛都不自觉的涩了,“丫头,好好保护自己。”
这阮丫头长得太突出,比她妈妈还要出色。
在这个世道不是个好事。
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事。
真希望这母女两别走上了同一条路。
唉。
阮流筝办好了事情,出了国棉厂,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总算是搞定了,顺路去邮局把给沈确的分手信寄出去。
回到沈家,沈母和沈蓉蓉都不在。
正好方便了。
她把东西打包了一下,能带走都装了。
不方便装的就放在空间。
晚上的时候,又是没有人在家的一天。
沈确不在,沈父在军营,他们母女经常就去沈母娘家吃饭,压根不管她,也从来没有带过她。
她有些饿了,去了厨房。
还是跟以前一样,用锁锁得严严实实的。
她摇了摇头,转身回房间。
在空间里拿着之前买的东西吃饱了,直接就睡着了。
这一夜,沈确老实了,没有来找自己。
就算是做梦,也有累的时候啊,哪能夜夜笙歌。
第二天,天刚亮。
阮流筝就提着包袱出门了。
她没有做什么搬空沈家的事。
沈家没有对她好,但是也没有对不起她。
而且在这个年代,不管什么原因,对方也养了自己几年,还给她上了学。
她没有必要做得太绝。
但是,给沈蓉蓉留了一份礼物。
相信她很快就能感受到。
到了车站,别人多多少少是有人送的。
阮流筝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不仅是因为她一个人,而是因为长得太出众了。
胸前的大红花,没有让她显得艳俗,反而是美艳逼人。
他们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人比花娇。
一时间偷着抹眼泪的人都忘记了哭。
火车进站的鸣笛声呜呜地响起。
阮流筝第一个拎着大包往火车里钻。
知青的车厢都是固定的,座位也是固定的。
一个个按照安排落座。
等到他们坐下,火车缓慢地行驶起来。
窗外抹眼泪奔跑的人越来越远。
阮流筝闭上了眼睛。
前程往事皆散去,从此以后征新途。
别人是冲着建设祖国去的,她是冲着命去的。
心酸也不心酸。
至少这辈子这副身体是健康的。
火车哐当哐当的行驶,阮流筝睡着了。
知青车厢,她也不担心有人贩子。
过了许久,她被一阵尿意憋醒了。
让同座的女同志帮忙看一下行李,她就背着小包朝着厕所跑去。
还好没有什么人。
就是真的好脏。
阮流筝差点没吐出来。
但是也没有进空间,每一个时代的人都有聪明人,搞不好就有人偷偷在某处看着你。
所以她谨慎得很。
捏着鼻子解决完,刚开门。
突然一道身影直接将她扑地撞在了车壁上。
“嘶”的一阵疼痛,让她眼睛都红了。
这幅身子身娇肉嫩的,肯定是青了。
狭窄的空间里,她整个人直接贴在男人的身上,小脸埋在对方的胸膛,一阵荷尔蒙雄性气息笼罩着她。
阮流筝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抬手想将男人推开。
奈何对方胸膛硬得跟石头一样。
“你让开。”
她的声音本来就娇软,如今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有些沙哑,仿佛一把小勾子一样勾人。
“别动。”
男人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的冷意。
只觉得怀里的女人怎么能这么软,就跟没有骨头一样。
声音也跟身体一样没骨头,听起来就让人痒痒的。
让他不自觉浑身有些绷。
两人之间,呼吸可闻,暧昧的不行。
终于,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远了。
男人利落地推开了阮流筝,就好像她有毒一样。
低着头匆匆说了一句,“对不起。执行公务。唐突了。”
阮流筝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对方已经走了。
留给阮流筝的只有比命还长的大长腿背影。
好家伙,这什么人啊!
正准备画个圈圈诅咒他,阮流筝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谢景淮,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