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尸的自留地虽然不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但相比于姆神陆那种命根子,在李沧行政区划的优先级和重要性上多少还是略欠了那么一筹,虫子一个不计代价的亚空间居合目的绝对不仅仅只是把他带魔法师阁下的血条打倒欠而已,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它们指定有更抱歉的后续。
空岛危矣。
奶了自己一口的同时也没忘奶一口自己,事实上,李沧对自己在某些专有领域的认知一向相当清晰明确,这都已经是和死杠精嘴硬一样与生俱来的绝活儿了。
打包好成吨的储备粮,李沧拖着孱弱病体目的明确,明明只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步履硬生生走出了成打儿骷骨魔的散装凌乱,准确的形容,是指他、他的影子还有真·狰狞龙袍基本上都在各走各的,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敏感人士因为目睹了这么个高Ping战士搁眼么前儿闪过认知遭到剧烈冲击精神遭到猛烈污染。
总之,所过之处一片鸡飞狗跳。
西林城的织尸牌位光晕相当之耀眼,覆盖范围足以容纳所有外围山民流民的聚居区,不过仅此而已显然不足以在即将到来的、百年难得一见的尸潮兽潮中庇佑整个城池,入目所及,除了那为人所诟病的地效飞行岛先行一步,到处都能见到成打儿的征兵官在外围区域募兵。
什一税是个好东西。
非城中居民似乎对这种十抽一动员填线的行径认可度很高,场面虽然有那么些许喧嚷,却并未出现鱿式安居乌式乐业的世界冥画,基本能当得起个井然有序萧萧易水的形容。
至于说西林城本身的居民,除了固有现役之外,即使临时征调的那部分也比山民流民看上去更有说服力,毕竟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拥有符合自己体型以及人设的全金属制家族铠甲,抛开真实战斗力这种无关痛痒的疥癣之疾不谈,至少体面程度远超以兽骨皮甲为主的杂牌军。
“积极性这么高的韭菜,世所罕见呐!”某不愿透露姓名的轨道线活菩萨发出了资本家敲骨吸髓意犹未尽的感叹:“真该把姓王的送过来狠狠见识一下制度的优越性,资本主义还是太仁慈了,封建奴隶制才是这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弔毛的最终归宿!”
一路走来畅通无阻。
也许是带魔法师阁下的气场过于凛冽表象过于诡异,也许是年轻的西林城主投鼠忌器,总之,李沧很快都抵达了光晕圈的边缘地带。
“那个人好奇怪不是诡异!”
“明明是一个人类啊,可为什么身上会有一种尸怪和凶兽般的恶相特质?”
“别乱说话,说不定是哪家养的高手来着”
“他不会想出去吧?”
到光晕边缘地带实际上就已经没什么路人了,到处都是武装到牙齿的正规军、杂牌军还有粗陋但一眼威力巨大的热武器以及体型更为巨大的冷兵器。
光晕之外,则是不停发出震彻地面嗡鸣的地效飞行岛。
李沧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尸态生命的味道让他不由自主的心驰神往,陶醉不已:“优雅的带魔法师阁下终于还是需要不顾体面的下场肉搏了啊,扼腕长叹,令人痛心!”
某个组织列队练兵的次级指挥官终究还是没忍住:“你——”
“叮!”
一枚命运硬币精准的把来人嘴里的话直接噎了回去,次级指挥官是吃过见过的,即使只是道听途说,也能察觉到命运硬币那种源质能量独有神秘气息的非凡之处。
“Have a nice day!”
“Thanktanyou too!”
次级指挥官一脸震惊且懵逼的结巴着,堪称诡异的目光在李沧和掌心的命运硬币之间来回徘徊,并将前者礼送出境。
“什么人?干什么的!”
“砰”
同样硬币开路打断施法前摇,地效飞行岛前端的崖壁伴随李沧的半月板式硬着陆纵横交织着蛛网状塌陷。
李沧吐出一口血沫,呲牙一笑,淡定的把身上扛着的成吨的小零食放好,登高望远:“别看我,我社恐的,去和你们的卡莱尔城主通个气,对了,照顾好我的零食,一会儿回来我还要吃的。”
然后,某个面色惨白走路一步三晃仿佛风一吹就倒的家伙就那样在一群武装到牙齿的精锐填线宝宝以及指挥官震惊的目光洗礼下、在数量众多口径复杂的冷兵器热武器的瞄准下,以一种极其荒唐的、在物理意义上极其炸裂的方式轰一声将自己用投石器发射了出去。
足以抛投以吨为单位巨石的投石器摇臂应声炸裂,灰尘沿着击发轨迹形成一道漫长的弧线,肉眼可见的,人肉炸弹掠过远处一条地形复杂的山脉,消失在茫茫林海雪原中。
“这这这”
“指挥官,卡莱尔城主来电!”
再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是是是”、“明白”、“收到”,以及漫长如死的沉寂。
“轰”
茫茫林海雪原,带魔法师阁下的落点既不是林海,也不是雪原,而是茫茫一片乱石滩。
幸甚至哉。
动力相当可观的巨型投石器让李沧在角度恰到好处的锋利乱石滩上足足降落出一条公里级跑道,狂喷一路鲜血,李沧才连滚带爬的得以停下来,身体上的正面伤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三相之力的缺失这种机制硬伤李沧还是得吃,姑且只能形容为他的强悍和脆弱是一体的吧,处于一个诡异的量子纠缠态。
“嗨”
充分节省了赶路时间的带魔法师阁下抹了一把嘴角像是离心机甩过层次分明热气腾腾的鲜血,对着周围满坑满谷的大头娃娃打着同样热气腾腾热情洋溢的招呼,简直像timi见到了亲人似的。
大头娃娃们已经完全懵了。
低头看看李沧,抬头再看看天,仅作为器官存在的脑子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又似乎是在等待同款造型和肉量的馅饼继续从上面掉下来,场面一时间陷入了一种荒唐的尴尬中去,沉默震耳欲聋。
足足过了十几秒,大失所望的大头娃娃们总算是回过神,嗷嗷叫的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激烈的表达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