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的意思,朱小鱼看到了熟人。
我和九叔对视一眼,感觉非常诧异,在喇嘛沟能碰到什么熟人?她也没见过我父母啊。
事到如今,也顾不了太多了,我和九叔全都钻了进去。(门小,所以用‘钻’)。
西配房更小,里面放的多是一些农具,还有日常工具,能活动的空间非常有限。
所以我跟九叔进去之后,就显得更小了。
当看到那个人的模样后,我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愤怒。
他竟是那个白龙禅寺的僧人。
没错,就是他,一身灰色僧衣,风尘仆仆,其貌不扬。
如果没有他,我们不会耽误到现在,用一个佛蝉坑我们,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过现在的场面很诡异,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僧人看到我们,平静的眼睛里,也生出了诧异的情绪。
我不知道他是真诧异,还是在演戏。
反正到这个节骨眼了,必须把话说清楚。
“和尚,你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九叔已经在运气了。
僧人疑惑的说:“施主,之前不是说好的么,我处理完主持的后事就来找你们,现在正好遇到,又有什么问题?”
九叔嗤笑一声:“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看你是个假和尚,说起瞎话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和尚半低着头,眉宇间生出了一些怒意,说施主,还请嘴下留情,这种玩笑开不得。
九叔还想说什么,我直接从他怀里掏出了蝈蝈笼子,说道:“还费什么话啊,你还认识这东西不?”
我准备当面打脸,看他怎么解释。
和尚点头,说当然认识了,没有佛蝉,你们也找不到这里。
话里话外,好像我们来这里,是因为佛蝉的指引。
和尚也从怀中掏出一个蝈蝈笼子,说道:“佛蝉有一对,我这里也有一只,处理好了主持的后事,我就根据佛蝉的叫声,来到了这里,方腊就在附近了。”
话音落地,我手里的佛蝉与他手里的佛蝉,同时鸣叫起来。
我一哆嗦,差点儿把蝈蝈笼子丢在地上。
我擦,我有点凌乱了。
这佛蝉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已经认为佛蝉是寻找魔域的工具了,这里也没有魔域啊,怎么又叫起来了?
九叔虎着脸,一字一顿道:“佛蝉在来的路上叫了,我们以为遇到了方腊,结果,我们发现了一处魔域。”
事情已经复杂起来,所以他必须交代清楚。
听到魔域两个字,僧人面色大变:“这附近有魔域?当真有这个东西?”
貌似每个人面对魔域,都是这种表情。
这种表情很真实,不像装的。
我试探的说:“你给我们佛蝉,不就是想找到魔域吗,还在这儿装!”
僧人看着我,脸上生出了一种突然明悟的表情:“阿弥陀佛,我想大家都误会了。佛蝉是我用佛家手法培育的,它不仅有追踪敌人的能力,还能对特殊的环境放出警报。也就是说,遇到方腊它会叫,遇到类似魔域这种阴煞之气很重的地方,也会叫。”
我天,真的假的?
僧人怕我们不信,继续道:“佛蝉身上有很重的佛家气息,遇到阴煞之气,自然会出现反应。尤其是魔域,这是古战场遗址,亡魂无数,佛蝉遇到魔域就跟老鼠遇到猫一样,自然会叫。”
我这才明白,佛蝉在魔域里的叫声,是一种恐惧到了极点的自然反应……
难怪它会这么撕心裂肺啊。
九叔冲我点点头,意思是,这和尚的解释很合理,应该是误会了。
我很无奈的呼出一口浊气,你看这事儿整的。
可魔域对僧人的吸引力很大,他连珠炮一样问道:“你们进入魔域了吗,里面是什么样子,当真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吗?”
九叔一摆手,说魔域的事情先放一放,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救人的,这是陈十安的家!
提起这个,我看了看房间的西北角。
那里拉着一扇红色窗帘,里面供着的,应该就是童子了。(就跟普通家庭里供着菩萨一样,背人!)。
僧人惊讶的看着我:“方腊和那个乞丐,果真来了你们村,并且我进村的时候打探了一下,村里已经没人了。”
整个村子的乡亲都没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震惊的说:“你说什么?”
僧人任由我抓着,一字一顿道:“村里的灯都亮着,但村民不见了。更诡异的是,有些人家锅上还煮着饭,有的水杯里还冒着热气,还有的电视也开着,这些村民好像是一瞬间消失的。”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来了一下。
忍不住倒退几步。
这又是什么情况,一村人说没就没了?
九叔道:“没有挣扎和打斗的痕迹吗?”
僧人摇头:“没有,村民消失的很平静,就跟蒸发了一样。”
这简直就是放屁,大活人怎么会蒸发?!
我掏出了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乞丐跟我不对付,他抓走我的父母情有可原,但为什么要对村里人下手?
我的父母,包括乡亲们,现在是生是死?!
我赶紧掏出电话,给母亲拨了过去,可对方依旧关机。
我又想起了那个男人的冷笑。
这是一种天大的嘲讽。
但这个男人的嗓音不像方腊,更不像乞丐啊。
不行,必须要尽快找到这些人,方腊和乞丐再厉害,也不是神仙,就算把人都杀了,也得留下点线索不是。
“和尚,现在佛蝉叫了,方腊就在五百米范围内,唯今之计,必须把他找出来!”我咬牙切齿的说。
僧人点头。
但随后他幽幽的说:“不过在走之前,我想先弄明白一件事,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间西配房里,是因为嗅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
僧人再三确定:“对,就是一股熟悉的气息。”
然后他缓缓转身,看向了那扇红色窗帘,指着窗帘说:“气息的源头,就在里面!”
他说的那尊童子!
我面色一变,童子是玄门高手帮我救命用的,我甚至认为,这个人就是二十八年前面对众多高手围剿,唯一护着我的那个人。
现在僧人对童子的气息很熟悉,也不知,他是认识那个高手,还是见过这个童子。(童子既泥胎)。
僧人对我讲:“我能掀开窗帘吗?!”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
可考虑再三,我点点头:“这里面的东西对我很重要,我必须回避一下。”
我也不傻,这个当口必须要冷静下来,万一破了法,我就得不偿失了。
僧人一愣,有点不明所以。
我没有解释太多,转身离开了房间。
过了几秒钟,只听刷的一声,窗帘被掀开了。
可紧接着,就传来所有人的惊呼。
貌似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
一个泥胎……还至于的?
可朱小鱼却叫了起来:“这是谁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