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张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
满头白发看起来远超她的实际年龄。
领着孩子们早早在电台门口等我。
“苏小姐,谢谢您帮孩子们争取到这次机会。”
我弯腰笑着跟院长身后的孩子们打招呼。
“一会儿录制,不要紧张~”
四五个孩子,有大有小,衣服洗的脱色却干干净净。
每个孩子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几颗小脑袋不住的点头。
可刚进电台,我就被拦住。
苏韵踩着高跟鞋,穿着套装,妆容精致来到我面前,
“不好意思苏禾,这里的位置也该还我了。”
我皱眉看她
“苏韵,这是我自己奋斗出来的工作。”
她嗤笑一声
“你自己?没了苏家,你算什么东西!”
苏家的确给了我最好的教育资源,
但途经的每一步的路都是我自己走的。
当初大学他们不同意我考新闻学,我就四年修双学位。
毕业后他们不同意我做记者,
我白天去公司上班,晚上自己兼职写稿。
后来我的新闻稿得了奖,
靳家说新时代,对于企业来说媒体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我终于如愿以偿成为记者那天,
是我最高兴的一天。
苏韵可以拿回她苏家千金的身份,
却不能拿走苏禾的记者身份。
我去找台长,台长避而不见,最后接我电话满是为难
“苏禾,台里也需要经费…”
“多理解,多多理解…”
是苏小姐时,我被身份禁锢。
不是苏小姐时,我又被身份打压。
靳野以前对我的评价是,装模作样假清高。
我的东西被收拾在一个纸箱里,
几个奖杯磕在一起叮当作响,
像是垃圾。
单位的同事对我指指点点,
“这新闻你们谁报?”
“没人报我可不客气了~”
相机对着我闪烁,
等在一旁的院长搂着怀里的几个孩子,局促的不知所措。
我低头沉默几秒,对苏韵说
“让我做完今天这个采访,可以吗?”
“拜托了。”
从小到大,如果说我还学会了什么。
那就是面对更大资本的无能为力。
见我低头,苏韵笑的畅快
“采访而已,我来。”
“稿子这种东西,只要有钱有的是人帮我写。”
“不如,你来写?”
“我多赏你一些~”
我还是交出自己准备的稿子,
柔声安慰院长,
“只是换了人采访,没关系的。”
可采访时,苏韵却将我的稿子扔到一边,
她眼神锐利的看着院长,
“您觉得带着这些孤儿来当众乞讨,会对他们不成熟的三观带来什么影响?”
院长无助的张嘴
“我、我们不是乞讨…”
“的确想要些捐款,因为孩子太多…”
苏韵打断她
“没有能力就不要做圣人,你这是对孤儿的不负责。”
“我看你今天还带来了几个小女孩儿,你想过从小经济的匮乏有可能让她们以后因为一点施舍就误入歧途吗?”
苏韵犀利的问题,让院长不知所措,孩子们更是吓得说不出一句话。
眼睛看向我是求救和慌张。
我急忙做手势制止直播,
可大家的眼睛都在盯着飙升的收视率,
没有一个人理我。
随着一个孩子终于被吓的哇一声大哭,
哭的尿湿裤子。
直播采访才终止,
苏韵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
“天生命贱,就该认。”
她越过人群盯着我,
“别再想着逆天改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