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汇报工作的几人离开后,猆臻才重新进入了副队长室,跪坐在朽木白哉身边,指尖轻轻触碰他的眉心:“白哉大人,事情我大概听说了。这次的对手很不入白哉大人的眼吧?但是,无论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极乐珠的力量依旧不容小觑。与其说是白哉大人从他手里守护了瀞灵廷,倒不如说白哉大人您有效地防止了极乐珠造成进一步的破坏。所以,就请稍稍欢喜些吧,白哉大人。”
朽木白哉目光微怔:“绯真。”
猆臻应道:“我在呢,白哉大人。”
朽木白哉:“死者中有个你认识的人。”
猆臻柔声:“我知道,是上川井先生。”
她上次见到上川井朔太郎还是在一个月前,他笑着请她一起喝茶,顺便鉴赏其最新所写的音乐。
那个退休后便收起身上所有尖刺的老人家,有着对生活最为诚挚的热爱。
柔声安慰,“我还知道上川井先生是个性情很温和的人。依照我对上川井先生的了解,我想他会很感激白哉大人没有让极乐珠对瀞灵廷造成伤害,也会很感激您手刃了伤害他的凶手。”
明知道她是在偷换概念和安慰自已,朽木白哉还是有被安慰到。他看向一旁开得正好的桔梗插花:“谢谢你带桔梗来了。这个时节还能找到盛开的桔梗,辛苦你了。”
猆臻没有拆穿他,反正这人别扭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拿宅内的趣事和他闲聊,转移他的注意力:“白哉大人还记得灰大郎吗?灰大郎和灰次郎今天又打闹了……毛色偏暗,额前有一缕毛是黄色的那只就是灰大郎……宅内的桔梗花都开了……池塘里的金鱼又长大了一圈……”
都是杂七杂八的闲事,却也是猆臻当前生活的一部分。
朽木白哉喜静,却也不厌烦平凡生活的点点滴滴,听妻子在身边轻声讲述生活趣事,于他而言也是丈夫应该做的事情。
当然,如果换个人这时候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可能就直接把人给赶出去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不时还会问些例如“灰大郎是那只四肢是白色的那只吗”之类的问题。
日常的生活大多是平平淡淡的,没什么故事可言,猆臻没一会儿就说完了,索性端起果盘,一点一点地喂给白哉吃。
过了一会儿,连果盘都给干完了,猆臻便准备起身去送盘子,恰好有人来了。
来的是朽木银岭同另一名年轻人。
黑发,刺猬头,带着一脸爽朗的笑容,一看就是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豪爽人。
这人猆臻也知道,时任十三番队副队长的志波海燕,也是后来露琪亚崇拜的男神。他的死后来一度成为露琪亚心中不可触碰的噩梦。
同为五大贵族本家的子弟,朽木白哉同他的关系其实一直都很微妙的。
小时候四枫院夜一欺负他时,志波海燕没少在一旁煽风点火,有时候还会趁机摸他的头,笑嘻嘻地叫他小鬼,等他气呼呼地找志波海燕算账时,其队长浮竹又一直在阻拦他,害得他一直没能和志波海燕好好打一架。
如果只是这样倒还好,但随着身上的责任越来越重时,他的面目表情就越少,也就越觉得志波海燕那豪迈奔放的性子令人生厌。
其实是羡慕吧。
朽木白哉有时候也会这样对自已说。
羡慕他出身于志波家,与朽木家不同,志波家的家主继承的职业是烟火师,这份职业危险性并不高,而朽木家家主看似是风光的六番队队长,但甚少能平安退休的,家人更是接连战死;
羡慕他父母在世,又有兄弟姐妹帮忙,而自已直系亲属中只剩下爷爷一人;
羡慕他有时候可以不顾一切,时常打破规矩,而自已必须牢记尸魂界和贵族的所有规矩并遵守;
羡慕他战斗时可以肆无忌惮,即便身死也在所不惜,但自已却必须时刻想着磨砺自已,让自已以绝对的实力赢下战斗,好好地活着,因为如果他死了,现在的朽木家还无人可以代替他的位置。
像太阳般闪着光辉,明媚而温暖的笑容。
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