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境,与羌国毗邻的这片疆土,曾是洛家军世代守卫的地方。羌人愚蠢歹毒且无耻,若是没军队在这儿震慑着,总会搞些小动作。自从洛家一门陨落,当时的武卫将军彭毅身为洛家老大洛瑞的好友,主动请缨前往戍边。后来又打败羌人收复轮土城,直接被先皇嘉奖,升为宁远大将军。
那些年,彭毅除了苦心操练戍边士兵外,也没松懈对好友之子洛冰河的培养,甚至于他对洛冰河的要求更为严苛。而洛冰河,就是现在的彭子征也不愧是将门虎子,十三岁的时候就能将五十斤的重刀舞的运行如飞勇力过人;他又是天生的奇谋将才,当初彭毅将军避实就虚的战术其实就是十五岁的彭子征提出来的。只是彭毅将军也发现了,来到他身边的小子征已不是自已当初眼里骄傲张扬的洛家贵公子了,他变得质重少言,严于律已,谨慎奉法。彭毅知道自已的义子心中怀着滔天仇恨,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彭子征不说自已的那些痛苦,彭毅却没有漠视不管。几年来,他一个骁勇武夫也开始培养一些钻营旁门的探子,去悄悄的探究当年灭门惨案的真相。可是习惯真刀真枪明枪明箭的他的确不擅长这些,他培养的那些探子被一颗一颗的拔了出来,他却没捕捉到一丝丝凶手的影子,只能确定那毒是羌毒。
后来彭子征还是知道了彭毅将军做的这一切,最终也是他说服了彭毅将军让自已去接手这一切。
彭毅将军死的时候,想起那个已经成长为身高八尺智勇双全的子侄,更多的是欣慰,欣慰自已可以问心无愧的去见自已的老朋友彭瑞了。
彭子征的确不再爱嘚瑟爱出风头了,在驻地的每个日夜他都会一遍又一遍的捋一遍十岁那年发生的桩桩件件,去分析,去细节化,去悄悄地不为人知的调查。他在手上结出缜密而又细致的网络,遥远的指挥着京城那支属于自已的组织。
有时候他也会想起和太子殿下也就是当今圣上那两年的日子,在遥远的边疆看着他登基,看着他捋顺朝廷,看着他掌管的天下风调雨顺。
除了报仇,彭子征也一直没有忘记成为当今圣上左膀右臂的诺言,他终将会成为他的大将军,汉国的国之重器。
这几年里,与他一样在迅速发育的还有吴芃恩一党。就算作为天子帝师,作为汉国智谋第一的奇才,要说吴芃恩没有搭上后宫这条线独自壮大成这样,彭子征是绝对不信的。他在脑中一遍一遍重新度过的那一天里,宸贵妃的大宫女那两个又快又短的字也曾让他怀疑,他甚至猜测那并不是什么地方的方言,而是羌语。
可是在彭子征尽可能多的掌握的羌语词汇中,他没有发现与其相同的发音。
每当思维被阻滞的时候,彭子征就会被仇恨的怒火烧的击溃他的耐心,让他焦虑,让他在深夜不得安眠。
就像今晚,被痛苦和焦虑双重击溃的他再也静不下来,他穿着中衣直接跑到那个他刻意避开的洗脚厮门前,在深夜里一拳一拳地砸着屋内人的房门。
李保保匆匆穿上衣服,打开门看到的就是瞪着猩红双眼扶着门框勾头站立的凶神恶煞。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撩起上衣的下摆捂住了自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