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已然是颇具凉意,弱小可怜无助的刘曙看着那个跟自已差不多年纪的小公子擦干眼泪,踩着扫动落叶的秋风,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而小公子背后最后一抹太阳的余辉渐渐消失,整个天空从本是绚丽的霞红色渐渐退成了冷冰冰的青白暮色。
刘曙的后脖颈窜出一股凉意。
“秦公子,你,你……你想干什么?”刘曙胆怯了。
已经走到他跟前的小公子阴森森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缓缓俯下身子颇具压迫感地答道:“帮你上路啊……”
没等刘曙婉拒,小公子已经探手伸向他摔伤的大腿,一把捏住那处浸了血的裤腿,边用力边咬牙切齿地问道:“八~皇~兄~,是这样帮你吗?”
刘曙疼的“嗷”的一嗓子,却还不忘有礼貌地讲道理:“敢问,敢问余何处得罪秦公子了?”
温润有礼的态度让李宝儿突然泄了气,在军营里呆久了的她都不适应这种文明的交流方式了。
算了,不和傻子一般见识。
李宝儿本想站起来就走,又瞅见被自已捏过的那处伤口再次汩汩地流起了鲜血。她叹了口气,再一次检讨自已这个文明世界的人已经被彭子征那个神经病莽夫染黑了。如此有礼貌且憨憨的古代人,自已何必去迁怒人家。
想到这里,李宝儿打算从这白衣少年身上撕根布条先把这憨憨伤口的近心端扎住止止血。谁知这憨憨的衣服质量还挺好,一把竟然没撕开。李宝儿心说我觉得现在的我力气挺大的啊,难道彭子征说的对,我的确太弱了?旋即她抽出配刀,在地上这个憨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割下一角他的衣襟,然后动作麻利地缠住了他的大腿根。
干完这一切的李宝儿抬头正要询问这人还能不能站起来,她好扶着他去镇上,却见这人白净的面皮已然红了,刚经历了发烧的李宝儿心里暗道一声麻烦,然后抬手去摸这人的额头:“这么快就发热了?”
白衣少年的耳朵脖子瞬间连起一片血红,他垂着眼睛哼哼唧唧了句什么。
好大一小伙子却如此扭扭捏捏黏黏糊糊的,让李宝儿十分不喜,直接叉上这人的腋窝,边往上提边引用了彭子征的名言:“还是不是老爷们儿了,声带落家里了?有话大声说!”
白衣男子借着李宝儿的力站了起来,大了嗓音致谢道:“多谢秦公子相助,请问秦公子现住哪里,余回宫后必有重谢。”
刘曙今年十六,因着没有大婚,所以并未被封王。又加上皇帝和他均未大婚,所以如今的他还是住在皇宫里的。
李宝儿压根儿就不相信这位是皇亲国戚,直接让他闭嘴:“你可别逼逼了,留点力气走路吧,长这么大的个子,身子弱的跟娘们似得。”
早已适应了军营那帮大老粗生活的李宝儿,耳濡目染地学会了撕掉弱者的伞。
真.皇亲国戚刘曙像只小狗一样乖乖地闭了嘴,倚靠着矮小的李宝儿一路,听着李宝儿的骂骂咧咧一路,一蹦一蹦地往镇上走。
所幸这段路程不算远,约莫半拉时辰俩人已经来到了李宝儿居住的这个客栈。
没办法,这憨货非说自已家住皇宫,李宝儿总不能真把这玩意送到宫里吧。
她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