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的回话让李宝儿想了许久,第二天她没有在约好的紫竹院路口那家茶肆等郑希,而是挑了那家茶肆对面的一家瓦肆,选了个窗户临街的位置坐了下来。
等到李宝儿看着彭子征骑着马的出现在街头时,不禁冷笑一声,低声骂了句:“我就知道!死变态!”
李宝儿本想直接走人,但又怕在路上碰到彭子征折返,谨慎起见她决定自已就当来瓦肆听个民间非遗戏曲,等那彭子征离开后自已再走。
瓦肆里有新来的高丽姬散着长发衣着清凉地在舞台中央跳着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李宝儿只记得在现代“高丽”是华国周边的某个小国,虽不知在这里的高丽姬是哪儿来的,但看她皮肤白皙样貌柔美,想来应该不会是从越南印度那边儿过来的。李宝儿觉得这高丽姬跳的舞并不好看,带着一股小家子气,但看到她在这冬月的天气里还穿着薄纱赤脚舞蹈,李宝儿便心有怜悯地也扔上去几个碎银。
舞台中央的高丽姬偶尔因赤脚踩到地上的银子铜钱什么的硌痛了脚心,便会发出矫揉造作的惊呼,引得周遭往上扔银钱的男人们愈加疯狂。
李宝儿陡然觉得很恶心,她扭过头去不再“欣赏”高丽姬的轻歌曼舞,看向窗外的时候就看到彭子征那拴在茶肆外的黑马正在被一小童翘着脚抚摸。
李宝儿有些忧心这小童会被那马踢伤,想喊一嗓子又怕招来彭子征的视线,就在她这犹豫一会儿的功夫,那玩马的小童已经没了兴趣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李宝儿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松完,她就听到彭子征那震耳朵的大嗓门“站住”!吓得李宝儿差点滚桌子底下,然后就看到彭子征风一般地从茶肆里跑出来,砍断拴马的缰绳,跳上马背抽马就走。
李宝儿忍不住从窗户探出身子往外看,却见追出一段儿距离的彭子征突然惊了马,那马儿嘶鸣蹦跳,和马背上的人纠缠一番后终于还是将其甩飞出去。
这变故看的李宝儿是目瞪口呆,半晌她吐出两个字:“报应!”
舞台上的高丽姬已表演完毕,退了下去,接下来上场的是顶碗的杂耍。李宝儿也没了待下去的必要,跟这一众不满离席的客人一同离开了这家瓦肆。
回到刘曙私宅的李宝儿继续听芍药讲这京城里的八卦故事,最后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我听说当今圣上的太傅吴芃恩有掷果盈车之美,果真如此吗?”
四个丫头捂嘴浅笑,还是芍药开口道:“李公子,我们都没见过那吴太傅。那吴太傅除了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男子,还是这京城里出了名的惧内呢!”
刘曙乳娘的女儿山茶纠正道:“吴太傅那才不是惧内,人家那是痴情。我曾在宴席上见过那吴夫人,可是顶顶温柔和善的人,怎么可能是母老虎般的主母呢?”
看着李宝儿一脸好奇的神色,芍药继续讲到:“这吴太傅呀,将近不惑之年,不光膝下三个子女皆是正室吴夫人所出,据说他家的后院不光没有姨娘,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呢。”
杜鹃也插嘴道:“是呀是呀,据说那吴太傅从不在外面宴请吃酒什么的,平日里除了去朝堂就是回府守着自家夫人,我们就是想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美男子都没有机会呢。”
李宝儿赶紧说道:“没想到堂堂帝师竟然这样惨,他就不会在外头偷偷养个外室或者来个露水姻缘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