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挣脱郝荷的束缚,但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两人就这样僵持在原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郝荷紧紧地抓着柏年的手,丝毫没有要松开的迹象,而柏年却清晰地听到了一阵又一阵压抑不住的抽泣声。这声音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他的心窝。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柏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恼怒,但更多的还是对郝荷的心疼与无奈。
郝荷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江柏年,眼神中充满了眷恋,她嘴唇微微颤抖着:“我……我不想你走…我怕……你以后不会……理我了……”
江柏年有着无尽的哀伤,他努力让自已保持冷静:“那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然而,面对柏年的质问,郝荷只是默默地低下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她似乎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内心深处那份复杂而又深沉的情感。
“你不是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这辈子除了我之外谁也不嫁吗?你不是还斩钉截铁地表示这一生只会爱我一人吗?可是如今看来,莫非这一切都是假的不成?难不成......你从头到尾都一直在欺骗我的感情?为何你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将那些山盟海誓脱口而出,又为何说出的话语竟能这般毫无担当、不负责任!”江柏年满脸怒容地质问道,仿佛要把这么多年里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
郝荷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我不是......”然而她的话音未落,便被江柏年打断。
“他呢?”他双眼死死地盯着她,目光如炬,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啊?”郝荷显然没有预料到江柏年会突然提到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别跟我装傻充愣!我问你,你现在和我这样,你的丈夫此刻身在何处?”江柏年步步紧逼,丝毫不给郝荷喘息的机会。
此时的郝荷只是用一种无比哀怨且凄凉的眼神默默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眼泪根本不听使唤的流下。
江柏年见状,感觉心中已然明了一切,但他仍然不甘心地追问道:“那么浩浩......你的儿子……他…是不知情?还是知道了不想要?”
郝荷微微低下头,轻声回答道:“不知情。”
听到这个答案,江柏年的心像是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般,痛得无法呼吸。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怎能这样作贱自已?”
江柏年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好像在亲手撕开自已尚未愈合的伤疤,那种痛楚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说话!哭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他语气严厉,声音也不自觉发紧,趁着郝荷哭泣时挣脱开了她手上的禁锢。
然而,郝荷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一句话也不说,仿佛沉浸在自已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无比坚强、果断的人如今变得如此脆弱,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你郝荷做事什么时候这么不干脆?想当年,连我都还不认识你的时候,你竟然有勇气直接追到我们宿舍来,而且还跟我的舍友们称兄道弟,很快就融入到了一起。那时候的你,多有魄力,多干脆利落!怎么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
在漫长而又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江柏年终于打破了这片沉寂,他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向她问道:“郝荷,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全都深深地烙印在心底,从未忘记。你说过,我们将会永远相伴相随;你还说过,我们一定会步入婚姻的殿堂……这些承诺,我通通都铭记于心。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没有一刻忘却。”
说到此处,江柏年的眼眶已然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倘若等待也存在着时限,那么他已经默默等候了七年。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无情地告诉他,原来在这段感情里,自始至终唯有他一人痴痴地停留在原地,苦苦等候。
浩浩似乎感觉到两人间的氛围不寻常,之前的瞌睡也已经清醒,他害怕的抱着江柏年大腿,稚嫩的嗓音叫着他:“爸爸……”
江柏年那原本充满怒火的眼眸之中,竟在刹那间闪过一丝慈爱之光。这些年来,他目睹着身边亲戚朋友 纷纷步入婚姻殿堂、成家立业,心中也曾憧憬过某一天能拥有妻子和孩子环绕左右的温馨画面。
然而此刻,当一个全然陌生的孩童紧紧抱住自已,并亲昵地呼喊“爸爸”时,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不禁陷入一阵慌乱之中。
没错,正是那种难以言喻的慌乱感。尽管眼前这个小家伙与自已素昧平生,甚至还是初次相见,但不知为何,一种强烈而又奇特的情感涌上心头,使得江柏年产生了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他想要将这个孩子紧紧拥入怀中,给予他无尽的关爱与呵护。这种感觉仿佛是与生俱来般自然,又好似命中注定一般奇妙。
突然间,犹如一道闪电劈过脑海,他猛地回过神来,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痛楚——这个人是她的小孩呀,她与别人孕育的结晶啊!
这残酷而又令人心碎的事实如同一把透心而过的利剑,无情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那种复杂而又纠结的情感瞬间涌上心头,让他感到无比痛苦和困惑。一方面,对那个曾经深爱的女人如今已为人母,他不禁心生酸楚;另一方面,想到这个孩子并非自已亲生,却又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是令他心如刀绞。这种矛盾、难受的心情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的心灵,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带着尖锐的刺痛,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不断地揉捏、撕扯。那无尽的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将他淹没其中,让他几近窒息。仿佛要将他撕裂成碎片,让他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痛不欲生!!!
江柏年向来都是冷静沉稳、波澜不惊的,好像这世上就没有能让他上心的事一样。
这还是郝荷第一次在江柏年脸上,看到如此令人心碎且颓废至极的神情,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宛如一个已然向命运低头屈服之人,又恰似一位满心感慨却无从诉说的孤独者,更仿若……是对自身彻底丧失了信心与期望之后所流露出的绝望之态,空洞、迷茫,对未来毫无期待……
“郝荷,你真的让我不能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