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没在为难他。
将一枚丹药丢给他,冷声吩咐:“吃下去。”
贺羽书指尖捏着药,再次确认道:“你真的会把阿笙完好无损的带出来对吧。”
沈清越一哂,“现在,你没有资格谈条件。”
贺羽书将药干吞了下去,心中虽然悲戚,连眼白都覆上了血色,他哑声道:“求你,救救阿笙,我认君处置,绝无怨言。”
贺羽书走后,沈清越没动。
......
第二日,姜羽瑶醒得迟了些。
她依稀记得昨晚自已好像有些失控了,与上次在晏奚峰的几情况高度相似,然后好像沈清越来了,再然后自已的记忆只有疼痛,失去意识一直到现在。
姜羽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的思量可一点不少。
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沈清越没有与她说过什么?是来不及还是不想说?
这种种疑问沈清越一个人似乎就可以回答全部,可姜羽瑶如今没有那个信心去明问。她不确定自已聚心不正是否已经被发现,又被发现了多少。
沈清越在她房间设了结界,还留了字条。虽然可以直接留音,但还是用了字条这种原始的方式。
“王家,午间便回,勿忧心,勿远离。”
这是姜羽瑶第二次看见沈清越的字。
多想无益,今日难得是个大晴天,入秋以后很少遇见这样暖和的天气。
姜羽瑶给自已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大碍,毕竟自已此次出来只是跟着沈清越的,王家的事基本轮不到她操心。带的衣衫不多,手里也还有不少余钱,出门给自已置办两身衣服也是极好的。
成衣铺离客栈近的很,就在街对面过去一点。
姜羽瑶刚一进门,便有伙计热情拥上来。店里生意不错,有不少衣着华丽的夫人小姐光顾,虽说是成衣铺,但也会给人定制衣衫。
不过片刻,一个美貌妇人也迎了上来。嘴中笑着道:“姑娘是想看看成衣还是像定做。”
店家太热情,姜羽瑶有点不适应,道:“我看看成衣就好。”
美妇人引着姜羽瑶往内里走。
“姑娘可有偏爱的款式,颜色?”
“青色吧,款式不要太繁复。”
美妇人从架子上取下一件青衣,笑着道:“小姑娘家家的,穿些鹅黄,翠绿的颜色才好,有生气,你身上这身就不错。”
姜羽瑶低头瞧自已的衣衫,这还是沈清越送的那件,中间浣洗过一次。
姜羽瑶嘴角也挂上笑意,“这些颜色太艳丽了些,穿在我身上不合适。”
“哪有什么不合适的,姑娘你长得这样好看,穿什么都是衣服沾了光。”又将手中的青色衣衫递过去。
姜羽瑶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接过衣服往试衣间去。
衣服是依照姜羽瑶的要求拿的,浅青色,衣袖,领口,裙摆都有银线绣出来的暗纹,款式不算复杂,腰间是最大的亮点,用轻纱制成的三至大小不一的蝴蝶静静停在上面,风一吹,似乎会随风舞动,轻灵飘逸。
姜羽瑶很满意这件衣衫,让美妇人包好了。
片头的一瞬间,瞥见男款服饰那边也有一件青色衣袍,视线多停留了一秒。
美妇人眼尖,立马吩咐人将那件衣袍一并拿了过来。
“姑娘眼光真好,这件可是今早才浆洗好送过来的新款。”
姜羽瑶看得出来,这家店实在是会做生意,自已只是稍微停留了一眼店家都没放过。
不过这件衣袍确实合她心意,出来花了沈清越那么多钱,不如将就送他这件衣袍,谢谢他这么久的包容。青色很衬沈清越,不似黑色肃穆,也不像白色过洁。
“一并包起来吧。”
店家瞬间喜笑颜开,“好嘞,姑娘您稍等。里间坐一会儿,我们给您将新衣熨平整。”
“好。”
里间是个不大的雅室,东侧还开了个窗户,能将街景一览无遗。
姜羽瑶坐下喝茶,看着楼下人潮熙攘,大脑难得放空。
“嘭!”
窗户忽然被关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姜羽瑶一瞬间回神,右手抚上腰间的银白色的储物戒。
眨眼间,对面已经坐了一个白衣男子,嘴角噙着笑,颇为闲情雅致自顾自地地给自已倒了杯茶,柔声道,“别紧张。”
眼前人的动作从容不迫,气质非凡,只是这张脸实在是平凡,丢在人群中瞬间淹没,可这双眼睛实在有些好看,格格不入。八成是易过容的。
姜羽瑶还没有弄清对方到底是哪路的人,脑中飞快思索,面上却不动声色,冷静道:“不知阁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那人也不着急,道:“姜羽瑶,是叫这个名字吧,我们见过的,不对,应该是在下见到过你。”
秀气的柳眉微微蹙起,姜羽瑶本能觉得对面这把一男子绝非寻常之辈,此刻,她周身的灵力被禁锢,被压制,自已像案板上的鱼,待人宰割。
姜羽瑶十分不喜这种感觉,生死都被人掌控。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未曾懈怠过修炼一事,自从上次黑影威胁她之后,便能更加勤奋,短短几月,进步飞速。从最初的引灵初期到筑基期,再到如今的伐髓后期,离通寰期也已经只有一步之遥。
可还是不够,在足够强大的敌人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姜羽瑶心中不禁生起一股莫大的悲哀。
不过只流露了一瞬,便很好的将情绪敛入内里。
白衣男子好像感知到了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姜羽瑶平静道:“说事。”
“好冷漠,真不愧跟了清珩这么久,将他的烂习惯学历个十成十。”
姜羽瑶懒得搭理他,索性闭上眼不出声,反正被对方绝对压制,消息也传不出去,生死不由自已掌握。
不过,倒也不算妥协。
白衣男子啧了声,“今日耽误得太久了,在下的过错,如此,那在下就长话短说了。”
“阿瑶,令尊令堂已经在下界收满了功德,不日便要再度投胎为人。”
姜羽瑶刷一下睁开了眼,心绪起伏,已经做不到无动于衷,虚以逶迤。
这副模样似乎逗乐了对面得白衣男子,他唇角得笑意愈发清晰。
声线柔和,似毒蛇吐信,“阿瑶,冷静点。”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摁住姜羽瑶扣在储物戒上的手。
姜羽瑶眼神冷冽,说话间的语气都带上了恨,这还是死死克制之后的结果,“你若敢动他们,我必定不死不休。”
“哈,阿瑶,不要学人家放狠话,很蠢。况且,你拿什么跟我不死不休,我甚至现在就可以送你去见你的双亲。”
话落,另一只手猛地掐住姜羽瑶的脖子。
他的手太冰了,掐的太紧了,姜羽瑶只觉得备受折磨。
整个人被控制,殇雪无法启用,姜羽瑶失去了最后的筹码。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已经开始泛疼,但她无法呼救,也无法自救。
每次都是这样,太狼狈了......太狼狈了......
不过白衣男子大抵是不想要她的命的,在最后一刻用力将姜羽瑶甩到了墙边。
姜羽瑶被迫与墙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咳咳......咳.....咳......”
姜羽瑶咳的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本来昨夜已经透支身体,此刻又是雪上加霜。
对面全然没了耐心,“记住,想跟我谈条件,你得有能耐,赵剑能被你唬住是他太无用,不是你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