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子时不足一个时辰,王夫人早已力竭,甚至呻吟声都已经消失。
屋内,众人急得团团转。医女额头上汗水不断,此刻正紧张地为产妇施针引产。
“夫人,不能睡!”
“再使把劲儿!快出来了,快出来了!”
喂药的喂药,端水的端水。
此刻的王夫人离晕厥也仅有一步之遥了,莫说使劲,便是呼吸都渐渐弱了下去。
角落里站着的红衣女子秀眉蹙起,看着眼前的兵荒马乱,不悦地啧了一声。
“生不出来就剖开。”
秀美地面容让人难以相信这样恐怖地话是她说出来的。
房间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脊背生寒,冷汗从手心额头冒出。
“什么?”
医女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下意识回了声。
红衣女子的耐心已经耗尽,将腰间的鞭子握在手中把玩,这无疑是一个威胁的动作,冷声道:“我说得不够清楚吗,剖出来!”
医女忽然提高音量,质问道:“岂有此理,剖出胎儿,母亲怎有活路!你凭何这样轻贱人命!”
"呵,多舌!"
红衣女子才不屑于与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多费口舌。手中鞭子骤然飞出,电光火石之间,鞭子已经来到医女的眼前。
“啪!”
是鞭子毫不留情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下一秒,一声痛苦凄厉的惨叫从医女的喉咙里发出。整个人被鞭子的力道掀飞,摔在地上后,可见一道恐怖的,深可见骨的鞭痕横亘在身体上。
周遭的丫鬟婆子更是满眼惊恐,缩在一起瑟瑟发抖。胆儿小的甚至已经躲在呜呜哭泣。
红衣女子扫视一眼周围,指着另一名医女,命令道:“你去,剖出来。”
被指到的医女瑟缩了一下,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
“磨蹭什么,快去!”
又瑟缩了一下,战战兢兢走近床铺,拿起一把薄刃,手在控制不住的发抖。身后红衣女子的视线像毒蛇的凝视。
白刃缓缓接近王夫人的肚子,医女吞了口口水。眼睛一闭,心一横,正打算切进去。
“不要!”
旁边一个小丫鬟忍着心里的惊惧,冲上来想将医女扑开。还没近身,就被可怕的长鞭甩到一边去,连呻吟都没有,小丫鬟静静躺在那里,鲜血从身上淌出,不知是生是死。
医女的刀被这一声惊呼吓掉了。
王夫人脸色苍白,满脸痛苦。早已经筋疲力尽,连害怕都没有力气,听见小丫鬟的惊呼声才缓缓睁开一点眼眸,声音微不可闻:“萱儿......”
可是满屋子人,没有人在意,或者说没有人敢在意王夫人的死活。
“继续”红衣女子冷漠下命令。
医女捡起刀,在火上燎了一会,再次举起白刃,这次没人在赶上来阻拦,刀刃轻而易举切进了血肉,产妇爆发出最后一声哀嚎。
空桑等人一惊,暗道不好。这王夫人多时未喊叫出声,想必是已经力竭。可这一声哀嚎却是实打实的,像将死之人发出的最后一声哀鸣。
“诸位打起精神!”
这王夫人定是遭遇了什么,那邪胎出来的时间恐怕也要提前了。
空桑回头看了眼漆黑无月的夜空,眼中的担忧不做假。
掌门和长离也应该快了吧。昆仑仙山离这里不远不近,但他们没那么多时间用来等待。
……
这方沈清越带着贺羽书进了石室。
瞧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贺羽书忽然又有点不敢继续往前走了。“公子,阿笙他……”
“活着,不骗你。”
深吸一口气,贺羽书跟上沈清越的脚步。
姜羽瑶在甬道的尽头调息等待。
听见脚步声,睁开眼,“沈清越!”
沈清越快步走过去,“辛苦了。”
贺羽书自进来就在四处寻找阿笙的身影,瞄见墙上带着血迹的刑具,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牙关紧咬。更加急切地寻找阿笙。
沈清越和姜羽瑶两人没有干预,静静地看着贺羽书找到那个虚弱的少年,而后跑过去,期间还踉跄了一下。
短短一段路,贺羽书却觉得好远。
这石室好冷,阿笙是畏寒的,也怕痛。
贺羽书想唤阿笙,开口却发现嗓子哑得说不出话,“阿笙……”
看清顾笙后,更是泣不成声,颤着手将顾笙揽进怀里。
畏寒,怕疼的少年消瘦无比,身上亦是伤痕累累。
“阿笙,我来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阿笙……”
贺羽书早就后悔了,他不该跟阿笙吵架,不该出尔反尔。
或许是听见熟悉的,心心念念的声音,一道微弱的声音在贺羽书怀中响起。
“羽书哥,我等到你了……”
说完,彻底昏死过去。
“阿笙!”
羽书哥是阿笙小时候经常叫的,那时候顾笙小小的一个,贺羽书就强迫他必须叫哥,顾笙反抗不过,才不情不愿地叫了。也没叫几年,后面大了,翅膀硬了就一口一个“贺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