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鹿可往她吃的粉里丢了团纸巾之后，叶笛暄感觉好像天天都要碰见她至少一回！
那天她和一中的那个女生走了之后，黄锦安说她挺可爱的，叶笛暄并没有注意看，他想：也就一般吧，长相就不是可爱类型的。
“应该问一下她的名字的。”
叶笛暄骄傲举手：“问我！我知道：她叫陆果。”
“不是，是鹿可，陈鹿可。”何燚蒲纠正他。
鹿可？用方言念这两个字的话，有点拗口，若是叫“陆果”也怪怪的。
第二天上体育课，叶笛暄猛地发觉他们是同一节课？之前从来没印象啊。是因为他总在这边篮球场打篮球，她总在那边大操场打羽毛球？
她在看书，好像是昨天看的那本。队友抢了球给他，叶笛暄刚接住就被敌方抢走了，争夺之下球自已跑了，咕噜咕噜地就滚到她坐那边去了。
可是她看也没看一眼，，只是挪动了一下，方便球滚过去。她跑过去捡球，看见她眼睛都不带离那本书的。
过一会儿他下场交换队友上场，她已经不在那里看书了。
他往大操场看去，只见她和一个微微胖的女生配合着，杀了对手一球。
放学后他和吴铠打球，不经意看向门口时又看见她。身边还是那个微微胖的女生。
或许是有人在旁边，所以衬托着她有些瘦？
渐渐地，他发现，除了星期四下午的体育课之外，他每天都能见到她，见着见着，他都能从人群中一眼认出她来了。
有时是去教室时会看见她在（4）班教室门口，有时是下去跳操时看见她排在队尾，有时是推自行车进校门时看见她从天桥上下来，有时是他去食堂吃饭看见她也在食堂排队。
是不是八泉的学生太少了，分母小，遇见的概率就变大了？还是他记性好，记得的人多，在人群中辨认出是她的概率也随之变大了？
叶笛暄好奇地观察了一阵，想明白了：是路线问题。
第一，她在（4）班，他上（17）班走的就是（4）班那里的楼梯；
第二，她在（4） 班，跳操时间看见她是因为，一到四班的跳操场地就在教学楼前的门口草坪上，其他班都要下去其他的篮球场或者斜坡。
第三，他打球打到六点左右去食堂吃饭，住宿生多是这个时间从生活区过来，或者才从教室出来去生活区。
以上总总原因，由他调查统计两个星期得出。
*
十一月，学校举办运动会。运动会这两天早读晚修都可以不上，也可以不穿校服。
叶笛暄也报了一项：四百米接力。
所以项目比赛均在大操场进行，跑道自然是留给短跑和长跑。其它项目都是单打独斗，四百接力还要讲究配合。比赛之前，参加接力的叶笛暄、邓世华、黄锦安、何羽翔四人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他们四个都是长腿高个子，不出意外的话，三甲中必定有一甲是他们十七班的。
当天，叶笛暄穿了一套黑色运动装配白色球鞋出现，引得不少女生犯了花痴的病状。
“他好帅啊，啊啊！”
“他穿校服时是清纯阳光开朗大男孩，穿自已私服是冷艳冰霜阴郁美少年，风格也太多变了吧？！”
“不知他有没有女朋友，当他女朋友一定舍不得跟他分手。”
“你傻吧，要是我是他女朋友，得是我提心吊胆他跟我分手而不是我要跟他分手。”
“嘘，小声点，他要走过来了！”
叶笛暄边走边将衣服拉链拉到顶端，有点冷，挡挡风。
他今天很忙，他找舅舅借了相机，之前简单地学过，入门水平还是有的。
吴铠跑完五十米后，叶笛暄过来给他拍照留念。他边调整角度，一边指导吴铠换个姿势，但镜头前的吴铠像根木头站着。
“头歪一点点，左边，不对，右边，再一点点，肩膀放松，来，做表情……”
要摁快门的那一刹那，又不满意了，上前手动给吴铠调整姿势。
吴铠不乐意了，“随便拍拍得了。”
“随便拍呀，将来老了一看照片，‘咦，原来我年轻时候就这么丑啊’。”
相机给何燚蒲拍，叶笛暄做模特，亲自示范给吴木头看。
“你看好了啊，同样是这个位置咱俩高度相同，身体不要僵硬，要有一点儿动感，所以腿上要有一点“力”，但是两腿发力不要一样，你看，我现在这样，这样，”
“……脸上表情也很重要，要和身体一致，比如你的身体是很放松的状态，你的脸就不能是苦大仇深了，你是身体是放松的，脸也不能大笑哦，头重脚轻头轻脚重，都是不可以的。”
只见他下巴微微向上，眼睛看向吴铠头顶，就在吴铠喊出123的3的时候，突然咧嘴一笑。
快门声一响，叶笛暄忙过来看效果。
吴铠道，“你怎么突然变脸吓人啊？”
叶笛暄指着相机道，“这就叫做抓拍。看吧，多好看啊！”
得到指点的吴铠，终于被拍出一张看上去不那么木的，何燚蒲跳高时，叶笛暄也抓拍到了他起跑的样子。
拍好了单人照，又要拍双人照。叶笛暄注意力全在镜头是，背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当时先让吴铠给他和何燚蒲拍了，吴铠将相机还给叶笛暄时，叶笛暄并没有把它挂在脖子上，他站的地方又是跑道边缘人很少要经过，谁知有人打打闹闹没看见他，他又没留意，相机在手上翻一半个跟斗差点摔出去，幸好他接住了。
一瞬间，脑子里播放了昨天借相机时的对话：
——阿暄啊，这可是舅舅我半年工资，你懂吧？
——我懂我懂要是有什么意外就断绝甥舅关系。
叶笛暄稳住心跳，向后看去，原来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他们这会儿不打闹了，呆在原地了不知所措。
叶笛暄检查了下，看起来没什么事。
——他们怎么不来道歉？呆了傻了不会动了？
叶笛暄忍着胸腔里那一口气，对两位好友说，“我们换个地方拍吧。”
回到十七班的大本营，他再次检查相机，回放着拍到的几张照片。
没拍到他俩，但是拍到一个女生。
是那个时候他被撞了一下，相机从手上做了一下“跳高”动作时按到了快门吧，女生路过，他惊慌失措之下了一声，她偏头向着他，也向着镜头看了一眼，除了眼珠子有些放大，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又是她呀：陈鹿可。他每天见她一次的任务完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