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圣诞夜（3）
鹿可觉得在这张桌子坐得不自在，随时有一只话筒怼到她面前要她唱两句。
不唱吧，让人觉得她矫情不大方。
唱吧，也让人觉得她不大方矫情。
一点半了，有一些人熬不住了，就先回家了。
剩下的都是能熬夜的。
陈鹿可习惯早睡，但她得和林玲一起回酒。就坐回了刚进门时坐的沙发。
叶笛暄坐在同一条沙发的另一边，中间隔了两个人。
不一会儿，鹿可闻到熟悉的好闻的味道，九成九是叶笛暄。
抬了下眼皮，果然是他。“怎么不玩了？”
“‘酒’都喝完了。”
林翼也跟着陈鹿可过来了，叶笛暄退出了游戏，他参与进去了。
边算着手中牌的点数，边道：“不是说喝半瓶都会配的么，一瓶下去了也没醉呀？”
叶笛暄示意陈鹿可往边上空位坐过去，一屁股坐在林翼和陈鹿可中间。
这样一来，陈鹿可左边是墙，右边是他叶笛暄。
“你的衣服抱着打盹吧。”
鹿可就抱着，“我不困。”
“要是不困，就让你的眼皮们不要打架了。”
换作平时，陈鹿可一定会瞪他一眼，或白他一眼。现在什么反应也没有，可见是真困了。
那就不要再逗她了。
“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鹿可猛地睁开眼：“你还会削苹果？”
“切，削苹果是什么了不得的技能，半大的孩子都会。”
说着，右手拿起小刀，左手拿着苹果，一刀向前削下一块皮来，接着又削下一块去。
鹿可扶额叹道：“这么大一个削完得多小啊？！”
“那你来。”
“我削给你看吧：右手拿着刀，刀口向左，顺时针转动；左手就要逆时针转；刀面贴着皮……”
“蒂这里还有皮。”
“这里不用削，拿着吃干净。”
“还是削了吧，分开吃。这么大一个苹果，得‘啊呜’一大口地吃，不斯文。嗯~里面的芯也要挖掉啊……这块给我啊？谢谢……”
一个苹果，鹿可先给他一块，再给自已一块。
等到最后一块了，鹿可没有多想就给了叶笛暄。
叶笛暄吃着最后一块，转头看林翼的牌数。
陈鹿可回忆着，她怎么就削起了苹果？
顶上紫色灯光印在叶笛暄鼻梁上，深紫划过去，浅紫又划过来，很有梦幻和不现实感。
在这片刻，陈鹿可觉得她刚才可能睡着了，现在是梦里呢。
不然，何以她听不到声音，看不到其他的人？
只有在梦境，才有脱离逻辑的可能。
叶笛暄在看旁边人手中的牌，却只是侧着头伸长了脖子去看，上半身不会变通似的，还偏向着陈鹿可这边。
鹿可当然分得清不是梦。梦里没有时间空间，不成宇宙。
她看他看得有些痴迷了：他闭嘴吃着苹果，他牙齿咬动时咬肌明显的下颌，他短而密的睫毛他慢慢转回慢慢凑近她眼前的脸，由小变大，由全体变成局部……一下子就只相距十公分！
“发什么呆？”
“没有啊。”
“眼神都在钉在我脸上了，我脸上有东西？”
“是啊，有很多东西。”
“你知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什么吗？”
“知道啊。”
“大半夜的不要说恐怖的东西。那你说说是什么。”
“好看，漂亮……”
“我是让你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
“不过，我很爱听。真的，虽然你不是第一个说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么说的人，但是你是说得最真诚的一个，谢谢。”
鹿可心想，我怎么了，说那么神经的话，不是喝多了吧？
叶笛暄：“再帮我削一个苹果吧，这苹果好吃，甜。”
“你自已不会削啊？”
“我本来会的，你说我不会，我就不会了。”
她自言自语，“我们的交情到了照顾你的地步吗？”
手却撑着桌角去挑苹果，然后削了起来。“奇怪，明明没想做的。今晚到底喝了多少，真是醉了？”
陈鹿可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她自已也没察觉。叶笛暄耳朵灵，听了内心喜滋滋的，像个等待老师奖励小红花的幼儿园小朋友，眼巴巴地等着陈鹿可削好了苹果给他。
“蒂要挖掉，芯也不要！”
陈鹿可一言不发仿佛身陷梦中，只会听着指令做事。
苹果一分为二，“就这样吃吧。”这种程度真是对小朋友的待遇了。
“谢谢！”叶笛暄刚要拿她给的那一半，一只手抢了过去，一看，是何羽翔。
他都消失两个小时了。
何羽翔在陈鹿可旁边的另一条沙发上很自然地坐下，咬了一口：“真甜！”
叶笛暄咬牙道：“那是我的。”
“这还有呢。”
“那你呢？”
“我不吃，要吃就再削呗。”
“我也吃不了这么多，你切一半吧。”
何羽翔大剌剌接话道：“老叶你就吃吧，鹿可再削一个，这苹果真好吃，我还要吃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