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章小蕙，陈秀骑着车回了店里。
店里客人不少，老爷子和阿勇已经走了，韩停女在外面赶紧收拾客人吃完的碗筷，又进来忙着洗碗，孙云一个人一会儿卖包子，一会儿卖面，都忙的不行。
陈秀赶紧进了柜台，接过孙云手里卖面的活。
孙云一边给顾客拿包子，一边和陈秀道：“老板，警察同志面他给钱了，而且还让我们给你带一句道歉。”
陈秀把做好的面递给客人，侧头疑惑地望过去。
“警察同志说他误会你了，给老板你道歉呢！”孙云笑着答疑。
“他听见了？”陈秀有点惊讶。
她们当时在柜台里面，小蕙地声音也不是很大，按说听不见的，不过当时店里没什么人，倒也不一定。
“说是听见一点，后面过来问。”说到这儿，孙云敛了笑意，有点不好意思，“那是警察同志，这一问，我不敢撒谎，就，就简单说了一下。”
说完觑着陈秀的脸色，脸上带着歉意，惴惴不安道：“老板，不好意思，我这，真不是诚心的。”
没有谁想把自已的事当八卦一样让人到处传，她就是一被警察问，一骨碌话赶话就说出来了。
陈秀没有怪罪，这是90年代，老百姓对警察又敬又畏，哪敢在警察面前撒谎。
她温声安慰：“孙姐，没事。我还要谢谢您安慰小蕙呢。”
听陈秀这样说，孙云才松了一口气，转念间想到小蕙，不由叹了口气：“那孩子我看着乖的不行，碰到这一家人，真是可怜，以后也不知道....”
陈秀默然，小蕙那孩子的路以后是什么样子的，谁又知道呢？
陈秀能管她一时，却没法管她一辈子。
她兴致怏怏，一时没了谈话的欲望，孙云叹息两声，接着卖包子去了，韩停女端着收好的碗筷进来，见里面气氛沉默，她本也话不多，便也只安静的做自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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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快到九点的时候收摊，准备的吃食基本卖完。
陈秀收拾前面的食材柜台，孙韩二人在后面清洗剩下的碗筷。
三人忙碌了接近半个小时才把早上的一摊事给收拾完，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中餐。
孙云在后面择菜洗菜，韩停女在陈秀的指导下把菜切成丝或块或小段，有了她们的帮忙陈秀感觉轻松了不少。
陈秀把韩停女切好的肉菜挪到案桌上，按顺序摆放好，一会儿炒的时候更顺手。
就听见韩停女有些犹疑的声音传来：“老板，这个鱼？”
按老板的说法，是要把它剃掉鱼刺，片成鱼片，只是这剃刺儿她并不知道怎么剃。
“我来。”陈秀走过去，接过韩停女手里的鱼，拿起刀。
韩停女自觉的转过身不去看，想去和孙云一起择菜，等会再过来。
陈秀想让韩停女好好看，跟着学，以后让她从备菜的痛苦中彻底解脱出来。
一抬头，却见韩停女背身朝孙云走去，陈秀有一瞬间错愕，再一思量，猛然想起来，以前这厨艺好似也是父子师徒相传，这要是不经别人同意，可是叫偷师。
就是后世，很多厨师也是拜师学艺的。
这剃刺片鱼的方法对陈秀来说稀疏平常，后世网上教程不知凡几，但对现在很多人来说，就是一种需要父传子，师传徒的高超技能。
陈秀不由一笑，喊住韩停女：“韩姐，你可别走了，过来看着学学。”
韩停女一愣，转身过来，脸上惊诧中带着感动：“老板，我，这，我可以跟着一起学吗？”
陈秀笑道：“当然了，我还想着你们学会了把我给解脱出来呢。”
韩停女一脸感动，还没说话，一旁择菜的孙云敏锐地听出了话里的“你们”二字，忙站起来凑上来：“老板，我也可以跟着一起学吗？”
“只要孙姐你想学。”
“想，当然想。”孙云兴奋地连连答道，拉着韩停女围在陈秀旁边。
陈秀拿着刀给她们示范。
鱼已经刨好去除内脏和鱼鳞了，用刀刮去鱼身上的粘液，陈秀在鱼头下和鱼尾上各切一刀，从里面拉出一条白色的鱼线，在此过程中不断用刀拍打鱼背：“这个是鱼腥线，也叫鱼筋，去掉后，鱼的腥味能少一点。”
陈秀一边说，一边利落的把另一边的鱼腥线取出来。
二人看看的惊奇，她们从来不知道，原来鱼里面还有这个东西。
取好鱼腥线，陈秀接着给她们演示如何剃鱼刺，剃完鱼刺，再把鱼片成小片。
孙云看的啧啧称奇，这一条鱼的处理也太繁琐了，
“老板，我一个大老粗，这可学不了，我还是择菜去吧。”孙云就连连摇头，赶忙择菜去了，这鱼刺她可剃不了，麻烦。
要是吃个鱼得这样，她是宁愿不吃鱼的。
陈秀和韩停女见她这避之不及的模样，笑的不行。
陈秀边笑边问韩停女：“韩姐，你学不？”
韩停女点头：“学。”虽则看着难，但这也是一门手艺，怎么能不学。
“行。”陈秀说完，挑眉一笑，打趣孙云：“孙姐，以后可不许说我偏心韩姐啊。”
孙云闻言，声音爽朗道：“嗨，这您放心，我肯定不说。小韩，以后可得辛苦你了。”
韩停女摇摇头，她并不觉得辛苦。
说笑完，陈秀拿着其他鱼又给韩停女示范了一下，留了两条鱼让韩停女试一试：“别害怕，放心试，只是小心手别被割伤了。”
韩停女小心的按照陈秀的指示一步步去做，去鱼线，剃鱼刺，片鱼片。
虽则不熟练，用时长，鱼刺剃的没那么干净，鱼片片的不均匀，但第一次做，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陈秀给她比了个大拇指：“韩姐，很不错呀。看来我很快就能当一个甩手干部了。”
韩停女被夸的有些害羞，眼睛却亮晶晶的，满是兴奋。
在那儿择菜的孙云，凑过来看看案板上厚薄不一的鱼片，眸光微闪，转而露出笑容，拍拍韩停女的胳膊，开心道：“小韩可真厉害，不像我，力气又小又粗笨，以后可得多指望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