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劲和张家胜的床都是在上铺,靠着西墙,他们两个人都是头朝南睡觉,张劲每天晚上都要闻他的臭脚。
有几次张劲提意见,要求他头朝北睡,可他晚上睡觉磨牙、咂嘴、说梦话,又让张劲给赶了回去,宁可闻他的臭脚,也不受他的惊吓。
一开始张劲和张玉勇两个人一起合伙吃饭,后来张家胜也加入了进来,他们是结伴三人行。
通过交谈才慢慢知道,张家胜是个苦孩子,父亲是一位小学老师,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还有一位姐姐,已经出嫁了。
父亲为了姐弟俩,没有再婚,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供他上学,也慢慢知道他为什么一件衣服穿很多天也不换了。
自从宿舍里抓阄排完座次后,张劲没有向张玉勇他们一样给他喊老妖,始终尊称他老大,他也从未喊过他老三,都是叫张劲。
他和张玉勇一起晚上吃夜餐的时候,经常喊着他,因为他和张玉勇沟通过,张家胜个子大,饭量肯定大,学校定量的饭菜一定吃不饱,于是就经常接济他一点。
天越来越冷了,父亲给张劲寄来了面包服,还有一个小军用羽绒袄,这件羽绒袄是镇武装部配发的,因为爸爸是分管书记,民兵营的副教导员。
张劲穿了一次,因为袄是扣子扣的,不如面包服的拉锁用起来方便,就把它放在一边,想着等天冷了再穿。
有一天张家胜突然问张劲,“兄弟,这袄你要是不穿,借我穿两天怎么样?”
张劲没加思索的说“:你要喜欢就送给你了,反正我也穿不着!”
张家胜喜出望外,“那我就借着穿几天。”于是军用棉袄就从此几乎长在他身上,直到第二年春天……
张家胜想参加合唱团,鼓起勇气报了名,可惜一轮就被刷下来了,因为他是一个破罗嗓子,唱出的歌没有一点美感,他只要一开嗓,宿舍里最少5个人要捂耳朵,5个人要出言讽刺……其中不包括张劲和他自已。
为了不自讨没趣,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只笛子,每天吹上一会,后来竟然能吹出个调调,不时卖弄一番……
自从他带了头,赵仁武、吴志华、韦排芳也都学起了笛子……
两个门卫切磋起了男高音唱法,最奇葩的是张广新,追着刘凯学起了霹雳舞,我讽刺他是邯郸学步,就他那腐败的肚子,跳起来就是肥猪舞,哪有半点霹雳舞的样子,几次打击之后,他自嘲道“哥们本来我想学学霹雳舞也上台风光风光,看看有没有女生疯狂的崇拜我,好找个媳妇带回去,让你又讽刺又打击的,以后我要找不着媳妇,我就上你家吃饭……”
果然没几天他就停止了跳舞,过了没几天,买了个照相机,说要学摄影。
徐亮也不甘示弱,买了把吉他,天天捻着六弦琴,在那里弹唱: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拥有你,你拥有我……”
张劲原本对此不屑一顾,可又不甘落后,于是也和张玉勇一样,选了一个乐器——口琴,没事的时候也卖弄一下子,吹他最拿手的《再回首》
口琴能吹,可人真的能再回首吗?不久之后,他就换了曲目,吹奏周华健的名曲。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也悠悠,为何要到无法挽留,才又想起你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