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城镇叫银兰镇,以银色兰花闻名。
镇中人人皆是种花好手,户户窗台可见花草。
喜爱花草之人,大多数性格温和有礼。
蒋厚炳之前有幸去过几次银兰镇,对此镇评价颇高。
路上一直跟赵观漓介绍当地风俗,居民热情好客。
当地美食以花饼和花糕最为有名,软糯适中,甜度尚可。
赵观漓点头,颇感期待。
日落时分,众人进入银兰镇,所见却大相径庭。
街巷空无人烟,家家闭门锁户。
寂静无声的街道上,偶尔传来几声狗叫。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向远处飘走。
房屋中亮灯的人家都没几户。
要不是偶尔传出几声咳嗽声,赵观漓还以为他到了鬼镇。
蒋厚炳面容严肃,前方带路。
他有一故人就在此镇居住。
此镇情况属实不对劲,他准备先去找好友打听打听。
“砰砰砰...”
院子内没动静,窗子里也没有亮光漏出。
蒋厚炳不停地继续敲门。
赵观漓可以感觉附近的家户门窗都有人偷窥。
武三武四守着马车,手握着武器,全神戒备。
院内之人可能知晓要是不开门,估计会一直敲下去。
“谁呀?咳咳..”
“刘叔,是我,蒋厚炳。”
院内响起脚步声,院门打开一条缝。
待看清来人,院门才完全打开。
“你怎么来了?”
“刘叔,你受伤了?”
“咳咳,一点小伤不碍事。先进屋说吧,马车拉进院子里。”
赵观漓牵马入院子拴好,又去帮忙推马车。
刘叔等马车进入院中,左右看看,便关上院门挂上横闩。
赵观漓看刘叔这般谨慎,有不好的预感。
蒋厚炳也皱起眉头。
赵观漓蒋厚炳两人随刘叔进屋,武三武四借厨房做饭。
“刘叔,镇子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唉,此事说来话长,具体内情没人弄清楚。
三月前镇中出现鬼祟,专挑新娘动手。”
“杀新娘?”
“倒没有害人性命,只是但凡娶亲,新娘必然半路失踪。”
“失踪一直未曾找回?”
“次日会出现,或昏倒在巷子,或昏倒在大街上。”
“新娘可有受伤?”
“没有皮外伤,只是惊吓过度,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赵观漓思虑片刻,问:“如何确认是鬼祟所为,而不是人装神弄鬼?”
刘叔扫视一眼赵观漓。
“观漓乃我至交好友,刘叔但说无妨。”
“新娘半路突然从轿中消失,非人力所能及;再者,我就是被其所打伤。”
赵观漓追问。
“你们交手了?你可看清鬼祟模样?”
刘叔尴尬直言。
“一月前,我被富商所请,协助保护他女儿婚嫁。全程都无异样,可一阵风飘过,新娘在轿中又不见了。
我有家族秘术,可追踪觅迹。事先在嫁衣上做了手脚,我追踪了几条街。
刚看见新娘倒在远处地上,就被当胸一掌拍飞,倒地不醒。我十分清楚当时面前是没有人的,不然怎会不防备。”
赵观漓颔首。
“按刘叔的说法看,有八成可能是鬼祟。”
蒋厚炳深以为然,补充道。
“白天当街行凶,恶鬼无疑,可能有鬼将的实力。”
我辈道人,路遇邪祟,万不可袖手旁观,必将荡秽涤污。
师父的话,仿佛昨日,历历在目。
经过一夜休整,赵观漓神清气爽。
蒋厚炳跟刘叔出去了。
他让武四留下看住行李,不要离开。
赵观漓带着五三出去打听消息。
他可不会全信刘叔的话,毕竟他们可不熟。
白天镇上的铺子还是开门了,行人都默默赶路,甚少交流。
赵观漓随意找家面店,叫店家上两碗素面,切盘卤肉。
赵观漓看着整个镇子沉浸在恐慌的气氛中。
大家都知道鬼祟的对象只有新娘,还是恐惧未知的力量。
五三去找了一些街溜子问话。
赵观漓随意走,看看银兰花。
镇上的人们已无心打理花草,但花儿还是努力活着。
人也一样,要努力活着啊,活着才有希望。
他不知不觉走到小河边,清澈的河水下,鱼儿自由的游动。
他余光看见几百米外,一位红衣女子离河越来越近。
“嘿,美女,天气转凉了,戏水可是要感冒的哦。”
女子转过头来,五官明艳,只是眉宇之间透着郁气。
赵观漓才看清女子梳着妇人发髻。
“噢,抱歉夫人,刚失礼了。”
赵观漓慢慢走近红衣女子,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夫人,为何一个人在这闲逛。快回家吧,你的相公在找你。你的孩子也饿了,在等你回家。”
红衣女子看着这个面目极其俊逸的年轻男子,说着她梦寐以求的话。
说的那么真,好像她真得有一个爱她的相公,和孩子。
赵观漓均速走向女子,怕刺激到她。
“夫人,你家在哪?是与家人走散了吗?我可以送你回去。”
赵观漓走到距离女子还有五步时停下脚步。
“嘿,夫人,我说了这么多句,出于礼貌,你总该回我一句吧。”
红衣女子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子,长这么好看肯定不缺女子喜欢。
“你呢,小弟弟,为什么不回家?”
小弟弟?是喊他吗?赵观漓满头黑线。
“额,姐姐,我迷路了,你可以带我回家吗?”
“噗呲...”
红衣女子笑出了声。
赵观漓也跟着笑出声,她笑起来蛮好看的,九分吧。
可惜嫁人了。
红衣女子看赵观漓这么紧张,神色柔和几分,退后几步找块石头坐下。
赵观漓也找块石头靠着,看着女子。
他不能离开,怕一走这女人又跳河。
虽然这河水不深,但是想死的人就是一盆水也行啊。
红衣女子好似看出赵观漓的担心,笑道。
“小弟弟,我不会寻死,你走吧。”
“没事,姐姐,我就在这看看这天,看看这水,哦,还有鱼。”
红衣女子就看着河水不说话。
赵观漓也看着河水,想着实在不行打晕带走吧。
“小弟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
“我有个手帕交叫小红。小红的父母很宠爱她,她还有个哥哥。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可天有不测风云,小红的父母外出时意外去世,留下哥哥和小红相依为命。
两个小孩带上家产投奔姨母。刚开始姨母姨父对两个小孩还算关照,一两年过去,就不一样了。
小兄弟,你说人心为何变得那么快呢?”
赵观漓咂舌,我有个朋友,谁还不知道这个梗啊,不就是说的你自已。
“人心善变,世人皆如是。”
“是啊,可是小红明白的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