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怒喝:“不孝的东西,看你把我宝贝孙子伤的,造孽啊!方毅,快带他找村医,别留病根。”
苏老夫人边骂边催苏方毅带苏有为去村医处。接着,一家人匆忙带着流鼻血的苏有为往村里赶。
这下,午饭吃不成,还惹麻烦。苏紫嫣本想让苏方毅别忘了给自已好处,没来得及。她心情低落地准备离开。
“丫头,站着,跟我们去大队评理,你伤我孙子,柳家得赔钱。”苏老夫人想从苏紫嫣这儿捞好处。
苏紫嫣冷笑:“好,让大队和村长评理,苏家大伯私吞柳家钱,还污蔑我。他鼻出血原因得说清楚。顺便请柳家来,要赔偿,你们自已问。”
柳家不好欺负,不会任这老妇人摆布。
“妈,这事和紫嫣无关,先带苏有为看医生,晚了血要流光了。”苏方毅赶忙阻止家人鲁莽行事。
叫柳家人来闹大队,这不是找麻烦吗?
听到“血要流光了”,苏老夫人立刻扶孙子往外走。
苏传兵阴沉地说:“回来再找你算账。”
苏紫嫣轻笑,眼神明亮:“我在家等你们。”既然这家人都不好,她趁机脱离最好,省得有人碍事。
苏方毅一家走了,只剩在厨房门前发呆的苏香菱。苏紫嫣回头问:“有吃的吗?我饿了。”
“紫嫣,你……”
“怎么了?你真想嫁张望北?想的话,我有办法让他娶你。”苏紫嫣走进厨房,“人都走了,我们不能饿着。”
苏香菱摇头:“紫嫣,我不想嫁。我没文化,配不上他。”
看着自卑的苏香菱,苏紫嫣注意到她衣服的补丁、手上的老茧、修补过的凉鞋、冻红且沾着污垢的脚趾。
尽管不是因为污渍,但长期田间劳作,即便每天清洗,第二天仍会沾泥,时间久了,皮肤缝隙就有了深色污迹。
一月天寒,她衣着单薄,和苏有为的厚衣形成鲜明对比,瘦弱身形清晰可见。
苏紫嫣为这个时代女孩的命运悲哀,可眼下无能为力,只能不断赞叹:“哇!这些菜是你亲手做的?光闻着就香,色泽这么好,开餐馆都够格。”
苏香菱脸红,谦虚地说:“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就随便煮煮。紫嫣,趁奶奶他们不在,你快吃。”
她迅速给苏紫嫣盛饭,用饭勺翻动米饭掩盖有人吃过的痕迹,夹菜也挑没被动过的,这让苏紫嫣心里有些异样。
“快吃,吃完我洗碗,他们不会发现。”苏香菱催促。
苏紫嫣尴尬地问:“你不一起吃吗?”
“我再等等。”
苏香菱不敢擅自进食,一个人偷吃或许能瞒过去,两人一起偷吃被发现的风险就大了,一想到苏老太太的藤条,她脸色就变白。
苏紫嫣拿出另一个碗,分了一半食物过去:“我们一起吃。”
苏香菱看着苏紫嫣,拿起筷子快速吃起来。
她早上没吃东西,忙了一整天,回来还在厨房忙,又饿又累又冷,要不是柴火的温暖,可能早就冻僵了。
苏香菱虽比苏紫嫣大几个月,但身材比苏紫嫣瘦小得多。
苏紫嫣在家至少有布鞋和厚衣服,苏香菱情况糟糕,干最脏最累的活,吃得最少,衣服破旧,很多是从前一个姐姐那儿继承来的。
大姐在时,苏香菱还有人分担、陪伴,大姐出嫁后,她的生活更艰难了。
听说大姐嫁到隔壁镇后不幸福,常遭家暴,已经生了三个孩子,现在还怀着一个。
其实苏香菱家还有两个姐妹,一出生就被遗弃了。
苏紫嫣家也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遭遇同样命运。
在这个时代,女子从出生就是错误,甚至可能被遗弃或遭遇不公对待。
她们的生存有时并不比死亡更惬意。
在一些地区,重男轻女现象极为严重,即便家庭经济尚可,女孩的教育机会也常被无视。人们普遍觉得,女孩出嫁就如泼出去的水,对其投资是浪费。只有极少数家庭能打破这种陈旧观念,给予女孩应有的关爱和机会,多数家庭并无此觉悟。
“紫嫣,你未来丈夫……”苏香菱眼中有对苏紫嫣的同情,却无奈于无力改变其命运。
“就这样吧,他家条件好,家境富裕,又有文化,在省城,我以后生活也会舒适。”苏紫嫣很淡然。
苏香菱听后没羡慕,反而忧虑,“我听说,嫁入那种家庭,苦难可能不比在村子里少。紫嫣,作为堂姐,我帮不了你更多。”
苏紫嫣接过苏香菱手中碗清洗,说道:“堂姐,你别嫁给张望北,你还年轻,再等等,或许有更合适的人。到时我给你牵线。”
苏香菱看着苏紫嫣,羞涩一笑:“你还小,就要给我牵线。”
“当然,我要给你找最好的伴侣,报答你今天款待!”苏紫嫣俏皮地说。
苏香菱笑容有独特魅力:“我们是一家人,不说恩惠。紫嫣,我本就不打算嫁张望北。”
苏紫嫣递碗给她,好奇问:“你不嫁人,有什么打算?”
苏香菱脸红,犹豫后说:“我,我想继续学习……”说完把碗放回橱柜。
苏紫嫣若有所思看着她。
苏紫嫣回家,等苏方毅一家,顺便从空间取一袋米,但没动静,决定晚上再试。
过了许久,外面喧闹起来。
“爹啊,您别添乱,这事闹大了后果严重……娘啊,您怎么也掺和……”苏方毅声音焦急。
接着是撞门声和苏老太太怒骂:“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死你!”苏老太太的叫骂尖锐恶毒,令人难忍。
苏紫嫣冷笑,心想这是你们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