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随意翻了翻桌上的报告，轻叹一口气。
楚情见状，连忙把泡好的茶递过去。
“这个案件结束之后，我们大概就得走了。”苏言道。
“是还有什么顾虑？”楚情探身询问。
苏言揉了揉太阳穴，脸上的疲惫更甚：“……应该没有。”
“虽然DW社只是我计划中的垫脚石……”苏言站起身，“阿情，程晨没有接受我的提议。”
楚情点了点头：“子雯也一样。”
“呵。”苏言苦笑一声，“到最后还是我们孤军奋战吗？”
“毕竟我们一路都是这么走来的。”楚情面带微笑安慰道。
“还有四天时间。”苏言怅然道，“最后我能不能赢他一次？”
“没关系，无论结局如何，我们都不算输。”楚情说道。
苏言点了点头，窗外强烈的阳光照进来，却使这间办公室更加晦暗。
“嗯。”
苏言轻声点头道。
虽然同为天澜中学的学生，宋颜的住址却并不在宿舍楼，而是在更加宽敞的学生公寓。
这很难不想到是叶青芳的“特殊照顾”，可宋颜毕竟是那一届最有希望毕业的学生，这点点数大概也只是九牛一毛。
沈离站在学生公寓的门口，安保的严防布控让沈离这个造访者大为吃惊。
“幸亏有预约。”沈离用电子学生证刷开了感应门，“同样是私人区域，这里的安保做的比其他地方更完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沈离想到那个空空荡荡的图书馆，不禁感慨道。
“毕竟应用了很多科技。”林时意有些见怪不怪，“如果遭遇入侵，还有红外线激光这些过激的手段。”
“这么先进？”沈离小心翼翼走进电梯，“我其实很好奇苏言他们怎么预约到这次会谈的。按常理说，宋颜完全没必要配合我们调查。”
“要不你现在打电话问一问？”林时意好像在开玩笑，但是冷若冰霜的脸与这个玩笑格格不入。
自从上次在沉睡之棺的据点分别之后，林时意只字不提那天的事情。沈离没见过那么狼狈逃跑的林时意，而且第二天的若无其事更加让他揪心。
这个女孩，似乎在某些地方格外强大，却也在一些地方异常笨拙？
“还剩下三天啊……”林时意的喃喃自语让沈离摸不着头脑，她似乎还在担心着什么。
终于，两人站在一扇精致的木门面前。
之所以说是精致，是因为这扇门装饰了很多织品。
“我们没有走错吧？”沈离望着门上各种小挂饰，很难相信这是一个男生的房间。
林时意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
沈离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门内只有一声响动，便有人走过来开门。
“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工作。”一个清秀的男生开了门，“两位是DW社的社员是吧，请进请进。”
“宋颜学长好。”沈离和林时意走进门，发现室内的编织物只多不少。
宋颜尴尬地别过头：“爱好，爱好而已。”
“呃，我们只是来问几句。”沈离和林时意在沙发上坐定，旁边陪坐的是一只毛绒小熊。
“两位喝水。”宋颜端出来两杯茶，“想问什么就随便问吧，我一定配合。”
房间的颜色都是诡异的粉红色，很难想象这里面住的居然是一位男生。如果说这是恶趣味，那未免也太出人意料了。
又或者说，这个女人缘极好的优秀学长，其实是……
沈离感觉自已快阻止不了自已的思维朝某些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宋颜学长和佳黛学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沈离决定直进主题，这样能迅速把一些奇怪的想法抛诸脑后。
“佳黛啊……”宋颜脸上出现了哀伤的神情，“以前她还不叫这个名字。”
“我和她其实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我们早恋的荒唐事。”宋颜缓缓说道，“我们谈了两年，虽然吵过几次，可也算感情不错。”
“后来，她成了篮球社的王牌，要打的比赛越来越多，而我整天都待在实验室里，感情也就慢慢变淡。”宋颜继续说道，“她提出分手，我没有挽回，也就这样散了。”
“我听说她的尸体被扔在垃圾站。”宋颜罕见的出现了一抹愤怒，“所以我才会委托你们来调查。”
“那肖落呢？”林时意没有一点情绪，宛若一个无情的机器。
“肖落……”宋颜叹了口气，“那是我受邀看一场表演赛的事了。”
“你们也看到了，我平时除了做实验，其实还会设计一些奇装异服——除了化学领域，我在服装设计上的天赋也意外地很高。”宋颜说道，“舞蹈社社长在论坛上找到我的设计，于是向我预定了一批礼服。作为回报，我受邀成为了舞蹈社的顾问，能在舞蹈社的表演现场当个流水嘉宾。”
“所以学长刚刚也在设计服装？”沈离问道。
“是的。”宋颜回答道，“是我的毕生之作。等做完这一件，我就会选择毕业。”
“刚刚说到……对，舞蹈社。肖落是和我对接的负责人，一开始我们只是工作，直到有一天……”宋颜回忆道，“我在一份账单里找到了她写给我的情书。”
“我那个时候和佳黛分手几个月了，也就想尝试一下发展一段新的恋情。我们谈了将近一年，感情一直不温不火。直到前几天，我们分手了……这次是我主动提的。”
和林时意的情报说的几乎一样，宋颜确实不算什么花花公子，顶多算桃花泛滥，也就是运气好。
沈离喝了口茶：“学长还是忘不掉佳黛学姐是吧？”
“也不是忘不掉……佳黛和我认识很久了，落落也很包容我，一直没提这件事。”宋颜说道，“至于那一天舞蹈社彩排，我也去了。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落落的事应该是意外，道具发生故障也是没法避免的事。”
沈离点开终端机：“从刚刚获得的尸检报告来看，两人发生意外的时间很接近。并且唯一可以确定，佳黛学姐身上的伤是人为。”
“果然……”宋颜咬了咬牙。
“沈离，我们该走了。”林时意说道，“韩立雯和李睦瑶的事情还要问吗？”
“不用了。”沈离站起身，“我能有幸看一看学长的作品吗？”
“当然，我很荣幸。”宋颜打开一直紧闭的卧室门，一抹鲜艳的红色映入两人的眼帘。
“是凤冠霞帔？”沈离认出这件传统服装。
“虽然做了很多西方的艺术设计，但最后我还是想做点我们自已的服饰文化。”宋颜说道，“这件还只是半成品，等我做完，就会把它放进天澜中学的艺术馆里展览一天。”
“一天？”沈离疑惑道。
“对，一天。”宋颜神色坚决，“一天之后，我会烧掉它。”
果然，天才总会有一些执念。
“那我们先走了。”沈离和林时意跨过大门。
“你们应该和舞蹈社见过面了。”宋颜说道，“还是小心一点，有些谣言我不想去理会，但我大概知道说的是谁。”
“立雯学姐？”沈离意外道。
“别人都说我是因为喜欢她的身材和美貌才混进舞蹈社的，可真实原因你们已经知道了。”宋颜说道，“我之所以觉得落落的死是意外，是因为我不想去猜测那个更坏的情况。毕竟，立雯和落落的关系一直不错。”
沈离和林时意走出学生公寓。
“接下来呢？”林时意问道。
沈离摇了摇终端机：“韩立雯单独约我会面，刚巧在这个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