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沈近真揉着酸痛的肩膀站了起来,她靠着柱子睡了一夜。想必脸色也很不好,她赶紧拿着脸盆洗了脸,看上去能好些。
想着昨天事发突然,没请假,今天得去补个假条。
她便抬脚往外走去,抬头便看见魏若来站在外面。
“若来,这么早,你怎么来了?”魏若来也一夜没睡,想着沈近真昨晚肯定没吃饭,他早早去食堂打了些清淡的饭菜,来找沈近真。
“近真,没休息好吧!我给你拿了些早饭,我们一起去吃。”
“哦,不用了,你吃吧!我去特别连了。”沈近真没什么胃口,此刻她见到魏若来反而更伤心,又会忆起往日种种。
这个人是他和哥哥在上海交集最多的一个人。她现在还无法面对。
“近真,”魏若来拉住她,“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你必须要吃东西,你这样,先生知道也会担心的。”
“不,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因为你的先生已经不在了,不在了。”沈近真甩开魏若来的手,跑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已怎么了,但就是不想让别人管他,尤其是魏若来,像哥哥一样的人,她不需要,她要一个人去接受。
也只能一个人去接受,那是她的亲哥哥,是她的亲人。魏若来怎么能感同身受呢?也许也能吧,毕竟他哥哥也牺牲了。但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魏若来看着沈近真消失的背影,怔了许久。
他知道她接受不了,也知道她短时间不可能恢复,可是她推开自已,是不想和过去有任何瓜葛了吗?因为他是先生的爱徒,是曾经过往里频频出现的人。所以她连自已也不想见了吗?
近真,我真的很担心你。魏若来的眼泪再次流出来。
因为时间还早,他提着早点到了办公室,摆了一桌,看着这些,他自嘲的笑笑,也许在沈近真眼里,他只是先生的助理,和她永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救他,只是出于本能,出于她本身的正义感。她安慰他,也只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个乐于助人的人。可真的只是这样吗?他也不确定,此刻他烦躁极了。
雷鸣也因为有事而早早来到办公室,看见魏若来一脸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盯着一桌早点。想了想昨天发生的事,他还是走进去,“若来,来这么早?吃饭呢?”
魏若来突然一惊,赶忙站起来,行了军礼:“雷科长。”
“若来,不用这样,我们是同志。你怎么了?愿意和我说吗?”
此刻看到雷鸣,魏若来想到了先生,想到了老徐,渐渐的眼眶湿润了。他转过身擦了擦眼睛。
“雷科长,我……”魏若来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
雷鸣看着一桌早点,似乎明白了什么,“若来,因为近真?”
魏若来被说中了心事,沉默起来。
“近真还好吗?”雷鸣小心的问道,其实都不用问肯定不好,但总得有个话头。
“她很难过,今早我给她送早餐,她推开了我,是要和过去划清界限了吗?和跟先生有关的所有人和事划清界限了吗?”魏若来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雷鸣看到这番景象,赶忙说到:“若来,你得理解近真,毕竟那是她哥哥,她一时半刻很难接受。你可不能因为这些就误会近真,你要帮助她渡过难关。近真一个女孩子,感情本来就很细腻,更何况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你得给她时间。”雷鸣已经多少知道魏若来的心意了。
两位都是组织极为重视的人才,可不能因为这些伤了关系,影响工作。再说看着自已的同志如此伤心,他怎么也得帮助,雷鸣劝慰道。
“这些我也清楚,我只是担心她的状态。如果她能开开心心,即使我不在她身边也可以。可现在,她若不让我照顾她,她自已怎么办?”雷鸣也感动于魏若来的深情。心下默默有了主意。
“若来,最近苏区有一批弹药枪支需要统计入库,这样我让沈教练协助你。你看怎么样?”魏若来知道雷科长的用意,当即感谢雷科长。
“若来,一切都会好的,你要对自已有信心,更要对近真有信心。快吃饭吧!”雷科长看到魏若来有所好转,心下也心情好起来。
“雷科长,这么早,您也没吃吧!不如我们一起吃。”这么多早点他一个人怎么也不能吃完。
雷鸣也没客气,“行,我也没吃,一起吃,我这可是沾了近真的光。”两个人埋头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