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黎靳川一起看了北城的第一场雪。——景施辞
从楼上下来，黎靳川一言不发，他看向景施辞。
景施辞以为他又被训了。
“走吧。”黎靳川道。
景施辞点头后对赵叔和黎老爷子摆手再见。
出了老宅，黎靳川一路迎着夜色开车往豫景湾去，在半路的时候，景施辞又睡着了。
黎靳川看了一旁的副座一眼没再叫醒景施辞。
快到豫景湾的时候，天空上飘下了几片雪花。
从零星的几片到后面漫天漫地纷扬下来，落在黎靳川的车的挡风玻璃上后瞬间融化。
到豫景湾后，黎靳川把车停在院子里，他看了一眼副驾驶的人，呼吸均匀，原本打算叫醒她，想到回去也无事便随她去了。
把雨刮器关了后，黎靳川靠在椅背上抬头看，橘黄色的路灯将雪片的颜色映亮，无边绒花从一望无际的黑夜落下。
今天黎乾安的话让黎靳川烦躁不已，他靠在椅子上想着那些话。
车外是呼啸的寒风，车内则是一大一小二人难得的放松时刻。
景施辞第一次在黎靳川的车上做梦。
从小小的一个她因为林国雄的不满而被拖进房间里打骂，到她拼尽全力争取到上学的名额后被同学嘲笑，再到被那些人霸凌。
画面里她被关在笼子里仰望天空，不远处朝她走来的人是……黎靳川。
他走的那条路带着光亮，每一步都能点亮一盏灯。
直到笼子的锁被他打开，黎靳川弯腰朝景施辞伸出一只手。
“抓紧我。”他说。
可当景施辞朝他伸出手想抓住他的时候，黎靳川走了，随云烟消失。
“不……”可她喊不出来。
景施辞从梦中惊醒。
黎靳川原本还看着窗外走神，一旁的人突然坐直了身体喘着粗气。
他看向景施辞，景施辞一双眼睛泛红还带着水汽看向自已。
看起来又有些可怜巴巴。
“做噩梦了？”他问。
景施辞顿住片刻，黎靳川如果消失了对她来说，是噩梦吗？
黎靳川看着景施辞，见她点头，于是道：“梦是反的，别吓自已。”
景施辞抓紧安全带。
黎靳川见她脸色不好于是从车上拿出一个铁盒，他打开盖子，里面装着各色的糖。
“吃吗？”
景施辞看向那盒糖，黎靳川也没管她吃不吃，拿出一颗就往她嘴里塞。
“小孩子一天到晚别瞎想。”
糖进嘴里，很甜。景施辞从噩梦中抽离出来，她看向挡风玻璃，是落雪。
黎靳川也看向外面，他道：“下雪了。”
景施辞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黎靳川道：“等等。”
景施辞看向黎靳川，黎靳川道：“先别下车。”
说罢黎靳川先行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纸袋子，里面有一条围巾。
黎靳川走到副驾打开车门，景施辞正看着他。
“抬头。”他道。
景施辞乖乖照做。
黎靳川把围巾给她围上后满意地点头，“行了，下车吧。”
尽管穿得暖和，可是打开车门下车的一瞬，景施辞还是冷得打了个哆嗦。
她没有离开进别墅而是抬头看天，雪落在她的脸颊上，冰冰凉凉。
黎靳川在一边看着她玩得不亦乐乎，他摇摇头。
景施辞双手去接飘雪，雪到手里化成一粒小水珠。
她手指摩挲着水珠，开心极了。
在黎靳川的角度看景施辞，她正被路灯照着。
身体周围好似在发光。
活脱脱地像个小精灵在雪中转圈。
景施辞看向一旁的黎靳川，她捏了捏手里的围巾跑向他，在黎靳川面前停住。
黎靳川靠在墙边，不知她又要干什么。
黎靳川，新年快乐！
景施辞用手比划。
黎靳川一愣，原来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他点点头，“同乐。”
这时天上的烟花炸起，景施辞回头看向天空，她的眼睛亮了亮。
看着看着，她鼻子就酸了。
黎靳川看着天上的烟花接二连三地炸响，化成缤纷的彩色。
“雪下大了，回家吧。”黎靳川对景施辞道。
景施辞回头看向黎靳川，她点头。
回到别墅，脱下厚厚的外套，景施辞还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的烟花。
黎靳川见她这样，于是随口道：“没见过烟花？看得这么入迷。”
景施辞身体一僵，她抿唇。
当然见过，可是是被关在房间里透过一个小小的玻璃看的。
也算是她无趣生活的一点亮了吧。
黎靳川看她的反应，漆黑的眸子里眼神幽深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