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深压榨了自己的时间,虽然累趴了,但确实是成功落得了几天清闲。
吃过早饭穆成深便跟蓝釉说:“蓝釉,早上还有点事情要忙,等我下午回来。”
早上的事情并不多,他去公司找了五峰,买了新手机,把旧手机的芯片取了出来、
“帮我把里面的东西处理一下,然后给徐羽发短信,让她赔偿。”穆成深一脸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里面的东西都异常珍贵,要是没了,她事就大了。”
五峰见状只觉得好笑,穆成深为了一部手机这么较真。
他找到技术人员,把里面的东西都备份到电脑。
好奇心驱逐着他,于是,他冒着被骂死的风险,偷偷点开了第一个文件夹。
清一色的照片,照的都是一个小孩,只有两三岁大,太模糊了看不出是谁。
但照片的内容就比较有意思了,有一张是那小孩大口大口吃鸡腿的,还有一张是那小孩喝了牛奶却哗啦啦往外吐的,还有一张是……
就当他准备继续往后看时,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他慢慢转过头,有些讨好地说:“穆先生,哈哈,我只是,检查一下技术人员有没有修复好,万一……”
穆成深没有跟他计较,挥了挥手让他闭嘴。
五峰讪讪地闭了嘴,给穆成深让了座。
穆成深坐下,开始自己检查东西有没有少的。
五峰就在旁边默默地偷看,他一会看看电脑,一会看看穆成深的侧脸。
他发现,照片里面的小孩越长越大,也越长越清秀,画质也越来越清晰,直到后来,他明白了,这……这不就是蓝釉吗?
五峰急忙看向穆成深,穆成深懒得搭理他,自顾自浏览这些照片,仿佛是在欣赏艺术品一样。
许久,僵硬的脸有了温和的弧度。
五峰看见这场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不是吧,穆先生这是在笑吗?
他当然不敢开口询问,这问题怕是自寻死路。
后来的事情让他更加诧异。
穆成深翻完了全是照片的文件夹,开始翻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都是一些音频,还有视频。
穆成深戴上了耳机,五峰一脸失望,不停地凑在穆成深面前,疯狂暗示。
穆成深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做了个口型。
五峰看懂了这是什么口型,这就是在说“死开点!”
一向机灵干练的五峰有些小失落,做事完美的他居然遭到了总裁的嫌弃。
但他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其实他的穆先生的心底,蓝釉永远是第一位。
那他在面对这件事情没有公关,蓝釉若是看见了,那穆先生不得拿自己开刀啊?
他急忙谄媚一笑,穆成深不耐烦地按了暂停键,冷冰冰地看着他。
五峰急忙道:“穆先生,您跟徐羽小姐的事情,我没有意识到需要公关,是我的错误。”
穆成深思考了一下,接下来的回答让五峰惊讶。
“我跟徐羽是男女朋友,以后,我跟她的事情不用撇清。”
五峰看见穆成深的眼里,多了一份忧愁与不舍。
很快穆成深就有些恼火地关掉了文件夹,存进自己手机后,叫他去拿今天要签字的文件。
见这模样五峰哪里还敢问什么话?撒腿就跑。
他在穆成深身边做事这么多年,看见的都是波澜不惊的穆城深。
看见的都只是穆成深想要别人看见的穆成深。
机智如他,他好像暗中明白了点什么。
签完字,穆成深恢复了平日里没有温度的脸,离开了公司。
穆成深坐在车上,打开车窗,向外漫无目的地望。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明明这就是自己要做的事,这是摆在面上没有选择的事实。
想到昨天夜里那张苍白的脸,他对自己承认这件事情很生气,在恼自己为什么不能搞定股东,搞定她。
到家后,看到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鸡腿的蓝釉,把她跟照片里的人影重叠,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他心情好了许多,打不走了进去。
蓝釉看见他,有些意外:“不是说下午回来吗?”
穆成深笑了笑没有解释,只道:“早上没什么事,我忙完了,想着中午带你出去吃。”
蓝釉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穆成深,我们去吃路边摊吧?”
穆成深没有拒绝,让蓝釉上了车后,问在何处,便去开车了。
蓝釉说的地方,离他们的小学不远。
虽然他们上的是同一所小学,但穆成深比她年长六岁,于是他们从没在学校里见过。
小学门口的小吃摊是最多的,也是最便宜的。
尽管蓝家当时还是比较阔气的家族,但蓝釉的零花钱还是很少。
放学的时候,小贩们都来了,学生们也高高兴兴地出来,买一根两根的烧烤,过个嘴瘾,不敢多吃,多吃回家会被家里的大人骂。
这次蓝釉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
蓝釉刚上学的时候,顾栀兰想要她独立,便让她自己坐公交车上下学。
有一次发现她很晚都没回来,便去学校找,发现她还在门口站着。
严厉的批评后才得知,小贩的烧烤太火爆了,放学晚一点都要排好久的队。
这一次,蓝釉终于攒够了钱,想要尝试一次时,人比以前多了一倍。
等排到她时,天色已经黑了,回家的公交车也停了。
蓝釉没有手机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家里父母,只能站在原地等待。
从那以后,顾栀兰严禁蓝釉吃路边的小吃,并且给她配了专门的司机,一放学就回家,美名其曰是为了她好,路边摊都是垃圾。
蓝釉牢牢记住了那一次的烧烤,漫长的等待加重了对事物的期待,只觉得那一次烧烤,比以后自己去正规烧烤摊吃的都要美味,成了蓝釉童年的白月光。
想着想着,穆成深跟蓝釉已经站在了烧烤摊前。
再过几分钟,这里的学生就要放学了,蓝釉捂着嘴直乐,高高兴兴地站在烧烤摊前面,跟小贩说要这个要那个。
蓝釉过于专注,都没有看见穆成深眼底的宠溺。
她不知道的是,顾栀兰当日忙着给她的儿子准备周岁的生日,跑各个家族舔着脸送请帖,根本就忘了这个女儿的存在。
是上了初中,下了晚自习的穆城深路过此处,看见站在冷风中的蓝釉,本想送她回去,但担心蓝釉忘记自己,以为自己是坏人,便打了个电话给顾栀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