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痴迷到头不知是计急煞至亲 深陷迷局难以自拔喜坏仇家
鲍伯伦和张静安站在自己渔船的甲板上,两个人远远地看着码头上的杨威和梁助理。鲍伯伦对张静安会意地笑了笑,鲍伯伦说:“看样子杨会长必须要搞清楚,我们的设备是不是回来了?”
张静安的脑子最近越来越活络了,他对鲍伯伦说:“大少爷你是不是认为日本人就是他们喊来的?”
鲍伯伦“哼”了一声,说:“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呀?记住他们就是我们大奥不共戴天的敌人。”
张静安说:“是的,连我们的命他们都想取,以后就是势不两立了。”张静安一眼看到了袁小琳正在码头上向工人打听鲍伯伦的所在。张静安连忙大着嗓子喊:“袁小姐!袁小姐,我们在这儿!”袁小琳摇了摇手兴奋地跑了过来。
鲍伯伦连忙迎了上去,两人在码头上相遇,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鲍伯伦轻声地问袁小琳说:“你不害怕大庭广众了吗?”
袁小琳紧紧地吻着伯伦说:“把我想死了,想死我了,我好担心你啊。”
陈一欣在办公室百无聊赖,拿了一本书,胡乱翻了几页又放下,然后站了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她坐卧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任何关于杨威的音信,她的目光又落在那台德律风上,她期望德律风又会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地响起来,她知道,那肯定是杨威的德律风。正在这时,德律风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她喜不自禁地扑向德律风,她的衣袂挂在躺椅上,差点把整个椅子都带翻。她顾不了那么多,冲过去拿起话筒:“喂!哪位?”
来电的是她手下的员工,在向她请示工作。她连忙回答说:“可以,你们办吧!”她失望地把话筒挂了回去。
她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坐了一会儿,她把目光又聚焦在德律风机上。她拿起话筒要了杨威的办公室,德律风响了半天,就是没人接,她再次失望地挂上话筒。
陈一欣拖着疲乏的身体,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她把自行车像往常一样推进了院内。陈老伯已经把菜端上了餐桌,陈老伯高兴地说:“洗把脸,我们就开饭。”陈老伯接着说:“你不知道,这一次在广东买的旧设备可占了大便宜了,在上海什么配件都能找到,全都可以装上去,现在正在加班加点维修,下个月肯定能开工。”
陈一欣无精打采地对陈老伯说:“爸,我不饿,我不想吃饭。”说完她就进了自己的厢房。
陈老伯对着陈一欣的房门说:“今天做了糖醋排骨,你最喜欢吃的,怎么样也吃几块吧?”
陈一欣躺在自己的床上,两眼空空地看着屋顶,她说:“我说了我不饿,爸你自己吃吧!”
陈老伯自言自语地说:“这孩子怎么回事?”然后他又大声地对着厢房里说,“你没病吧?”
陈一欣把床头的被子一把扯了过来,盖在自己头上说:“没有病,我累了,想睡觉。”
杨威在典当行,面色严峻地对日本人说:“你到底看清楚没有,大奥药业的设备,是不是翻到海里去了?”
日本浪人信誓旦旦地说:“我亲眼所见,他们的船在我们的追击下,撞在礁石上,‘砰’的一声,上了天,船板漂流在海上,什么都没有了。”日本浪人还比划着手势。
杨威铁青着脸说:“但是,他们人还活着,设备也带回来了。”
日本浪人一脸倨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杨威说:“今天我在码头上跟大奥药业的大少爷鲍伯伦见了好几次面,他们正在卸货。”
日本浪人也愣了,说:“你放心,如果是我们弄错了船,我一定会把你给我的钱一分不少地退给你!”
杨威说:“钱肯定是要退的,但是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搞错了船,还是他们死而复生?”
日本浪人说:“这真的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杨威说:“你认识鲍家大少爷吗?”
日本浪人说:“我登上了他们的船,应该见到了鲍家大少爷。”
杨威说:“好的,那等会你指给我看看。”说完杨威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难道他们真是死而复生吗?”杨威指着地上的清酒说:“这个能送给我一箱吗?”
日本浪人哈着腰说:“没问题。”杨威抱着那箱清酒就出了门。
杨威走出了典当行门口,以前对他狐假虎威的日本门卫正在拎着一桶水给他擦洗着奥斯汀,日本门卫一见杨威和自家老板出来了,连忙把抹布收了起来,殷勤地对杨威点头哈腰,为杨威打开车门。
杨威傲慢地坐进了驾驶舱,面色严峻地发动了车子,他一声不吭地带着日本浪人离开了典当行。
这是一条上海的老马路,杨威的车驶过的老街街道两旁,布满了商船会馆、打铁铺、咸货行、酱园、竹器店、豆腐铺、布号、中药店、花行、酒店、香烛店等一些上海本地人开的小铺子。
奥斯汀开进了鲍伯伦家的新住宅,杨威对后排座的日本浪人说:“等会他们会出来送我,你看看有没有你在船上见过的人。”
日本浪人说:“明白了。”
杨威说:“把自己藏好!”日本浪人连忙低下了头,在车窗后的纱窗里观察起外面来。杨威把副驾驶座上的那箱清酒搬下车去。他直接把酒往住宅里搬,正碰上往外走的张静安。张静安有点纳闷地问杨威说:“杨会长!你这是……”
杨威说:“就只许你们大少爷给我送鱼啊,我也要给大少爷送点酒喝。”
正说着话,鲍伯伦走了出来。鲍伯伦对张静安说:“还不快接住啊?”张静安手忙脚乱地接过了杨威手中的那箱酒。鲍伯伦邀请着杨威:“会长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快里面请!”
杨威说:“今天我是路过,还有点事要处理。正好这酒也在车上放了几天了,顺便就给大少爷送过来尝尝,下次再专程造访,先告辞了。”杨威正说着话,惊动了楼上的鲍伯庆和梁助理,几个人都走了过来。一行人把杨威送出了住宅,一直把杨威送上了车。
杨威把车开上了大街,杨威对后排说道:“都到大街了,出来吧!”日本人连忙直起了身子。杨威接着问:“你看清了吗?”
日本浪人说:“至少有两个在船上我见过。”
杨威问:“哪两个?”
日本浪人回答:“靠左边的两人。其中有一人是他跑出舱外,把其他人放出来的。”
杨威说:“看样子,他们确实有一手,天不灭鲍啊!”
日本浪人说:“放心吧!这家我再来一次灭门血案,就把你的事都了了。”
杨威迟钝了一下说:“你以为这是海上啊,这可是上海滩,再说他们家也是个大家族,别干傻事。”
裴芳在办公室轻声地哼着歌曲,她在穿衣镜里孤芳自赏地审视着自己的造型,然后给嘴唇涂着唇膏。她现在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欧小爸敲门进来,他有点吃惊地看着裴芳说:“院长你是又要参加慈善拍卖会吗?”
裴芳得意地问欧小爸说:“漂亮吗?”欧小爸点了点头。裴芳又说:“我准备粉墨登场。”说完,裴芳在镜子里又转了两圈,看得小爸目瞪口呆。
裴芳拿上包准备出门了,她回头望了望目瞪口呆的欧小爸说:“有事吗?”
欧小爸猛然醒悟过来说:“哦!是这样,孩子们在外面集合了,要听你训话。”
裴芳说:“今天不训了,我得出门,还有事呢。”
裴芳准备通过大厅出门,但是孩子们都站在大厅等着她训话,裴芳说:“今天院长不训话了,大家解散!”
一个孩子大声地问裴芳说:“是不是院长有急事要去办?”
裴芳说:“是的,院长有大事情要办,所以今天不能训话了,大家解散吧!”说完裴芳急匆匆就走了。
杨威已经在礼查饭店的餐桌上坐着看报纸等着裴芳的到来。
裴芳一边坐下来,一边端起桌上的金山仙粉黛喝了一口对杨威说:“看样子会长今天很悠闲,资金压力缓过气了?”
杨威说:“是的,我终于熬过了一关,不过你那十万块钱我可还是要的。”
裴芳说:“放心吧,那十万块钱,到时候人家肯定会送来的。”说完,裴芳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来,她递给杨威说:“你过过目,这是那天我们请客的菜单,还有婚礼的邀请函,以及准备邀请的嘉宾的名单,你看看还缺了谁?”
杨威认真地看起几张纸来,杨威对裴芳说:“阵容很庞大嘛,这菜也很丰富啊!但是还要加两个招牌菜,我们上海最有名的是什么菜啊?”
裴芳说:“这个饭店不一定做得出来。”
杨威说:“这个饭店做不出来,我们就找一家做得出来的饭店做嘛,做好了送过来不就行了吗。”
裴芳说:“那可以,没问题。”
杨威和裴芳一会儿把饭吃好了,杨威就对裴芳说:“我先去开车,在门口等你。”裴芳对着杨威莞尔一笑:“我上个厕所,一会儿就出来。”
杨威说完就走出了礼查饭店的门口,开车去了。
此时的上海大街上,交通工具五花八门,有便轿、黄包车、自行车、独轮车、马车、三轮车,还有有轨电车、轿车。当然,最时尚的就是轿车了。
陈一欣一个人失落地正在租界的大街上走着,一不留神竟走到了礼查饭店的门口。她看了看那熟悉的门廊,想起了杨威。
她正在遐想中,杨威开着台车来到门口,准备来接裴芳。杨威刚把车在饭店门口停下来,门童便把奥斯汀的车门打开了。杨威往礼查饭店里望去,看见裴芳正在衣帽间跟服务生收拾着衣服准备出门。此时杨威的余光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一欣跃入了他的眼帘。这让杨威大吃一惊。杨威极快地反应过来,他急促地对陈一欣说:“还不上车?来接你的。”
陈一欣感觉到幸福从天而降,她兴奋地一屁股坐进了奥斯汀。
杨威来不及细想,立即加大油门,一溜烟离开了礼查饭店。
他在奥斯汀的反光镜里,远远地看见了裴芳正走出理查饭店门口,四处寻找着自己的车。
裴芳走出了礼查饭店的门口,四处张望着,就是看不到杨威的车。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出来得太快了,于是她耐心地在门旁等待着。但是又过了很久,还是等不到杨威的车,她气恼地跺了跺脚,转身一个人离去了。
陈一欣有点激动地问杨威:“你怎么看到我了?”
杨威心有余悸地看着汽车里的反光镜回答着陈一欣说:“是的,我正好路过,看见你在那门口转悠,就把你接上了。”
陈一欣有点哀怨地对杨威说:“现在要见你好难啊!”
杨威说:“现在太忙了,工厂要开始生产了,设备刚到,天天忙得头昏眼花的。”
陈一欣说:“我好喜欢以前你天天来看我。”
杨威说:“那个时候,你的产品不是没有研发出来吗?那个时候是你天天骂我闲得无聊。现在产品你研发出来了,轮到我要生产了,那我得忙起来了。对不对?”杨威狡辩地回答着说。
陈一欣说:“这样我觉得一点都不适应了,很难看见你了,连你的声音都听不到。”
陈一欣摇着自行车的铃铛,“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欢快地回到了石库门。
陈老伯在厨房里正准备炒菜,他听到自行车铃铛一连串的响声,知道陈一欣今天的心情非常愉悦,于是陈老伯的脸上也浮出了笑容。
陈老伯把油烧热了,把鸡毛菜“哧溜”一声倒进了锅里,欢快地炒起来。
陈一欣把自行车刚停稳在院子里,陈老伯的菜就端上了桌,陈老伯飞快地把米饭也端上了桌子。陈一欣也不用招呼,走进客厅一屁股坐上椅子,嘴里嚷着:“饿死了,快点开饭!”手里的筷子还敲着碗。陈老伯笑眯眯地也不说话,揭开了桌上大盖碗的盖子。
“大闸蟹!”陈一欣惊呼起来。她抄起一只肚脐圆圆的母蟹,掰开蟹盖便大口地吃起里面蛋黄般的蟹膏来,陈老伯端着调羹:“来,倒点姜醋进去。”他开心地望着陈一欣吃蟹的样子。
陈一欣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手上捏着一只蟹腿,对陈老伯说:“爸!你别愣着,你也吃啊!”
杨威的奥斯汀开进了欧陆药业的大门口,裴芳挽着杨威的手臂,两人幸福地走回了自己的家。
陈一欣又无精打采地瘫坐在办公桌前,死盯着那台很安静的德律风。看得出来杨威又有很长时间没有来找她了。
杨威陪着裴芳在监督几个工人在擦拭、装饰花轿,裴芳幸福地看着花轿,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当新娘了。
陈一欣烦闷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陈老伯无精打采地坐在桌旁,画面上能看出陈一欣的晚饭一口都没吃,陈老伯望了望厢房的门,默默地收拾起桌子。
裴芳喜滋滋地拿着几张图片给杨威看,她说:“这几张图片是张园和德国总会的宣传图片。张园有西餐厅,有舞厅,还可以玩桌球。嗯,最重要的是女士都可以在西洋楼前照相,有专职的摄影师给她们拍照,还能够看到西洋歌剧《茶花女》。德国总会呢,有酒吧,还有咖啡厅、娱乐室,还有个图书馆,那里也能够跳舞,饭菜也很不错。”
杨威炫耀地说:“这两个地方我去得多了,我看张园可能更热闹些,去张园也比较方便,地方大嘛,什么车都可以停,我建议婚礼还是放在张园举行吧!”
裴芳接着说:“那好,那我们就定在张园,明天我就去把定金交了。这地方还很紧俏,想举办西式婚礼的多,不先交钱,人家不会给你把地方留下来的。”
杨威说:“那好吧,这两天就可以把请柬做出来,我们分头送出去。”
裴芳在家里试穿着婚纱礼服,然后她穿着走到杨威的面前对杨威说:“你看这套好吗?”
然后裴芳又换了一套艳丽的礼服,回过头来问杨威说:“你说我到底穿哪套衣服好?”
杨威回答说:“哪套都行。”
杨威在办公室正在接德律风,桌上一台老式德律风已经是斑驳陆离,破旧不堪。杨威拿起话筒说话,听筒里的声音是断断续续。他使劲在叫:“喂!喂!你慢点说,你问请柬上的结婚时间吗?我告诉你:下个礼拜三,初十八,中午十二点,对对,你再重复一遍,地址是张园。”
一会儿,德律风机又响了起来。杨威皱着眉头拿起了话筒,他使劲地叫起来:“你声音大一点,什么啊,我听不清,再说一遍。”最后德律风断了,杨威摇了摇头,看了看话筒,无奈地把话筒挂了上去。
晚上在家里杨威对裴芳说:“你那张请柬是不是没印清楚啊?怎么很多德律风都是来询问时间地点的。”
裴芳拿过一张请柬递给杨威说:“你看看,这还是出了高价的,这些关键字都印不清楚。”
杨威说:“那赶紧不要再发出去,用手填一下,填清楚了再发,要不人家看不清,会误事的。”
裴芳说:“那好吧,明天我拿到孤儿院,请大家给我修改一下,这样快!”
杨威说:“你就别拿到孤儿院去了,自己改一改花不了多少时间。”
裴芳对杨威说:“你说得很轻巧啊,这婚礼上上下下什么事情你都不粘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啊。”
杨威连忙陪着笑脸说:“我不是在忙着工厂的事吗?婚礼你就多担待下,我就不管了,都听你的。”
陈一欣实在耐不住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来到了欧陆药业的大门口,然后走到了仓库。她还记得在这个仓库里,杨威带她来看过一顶为她打造的花轿,她想再看看那顶轿子。
当她一进大门,那顶花轿已经放在仓库的正中央了,披上了红绫绿缎,装扮得漂漂亮亮,十分的喜气,好像就要派上用场似的,还有一个工人正在检查着花轿的装饰。
陈一欣在一旁轻声地问着工人说:“这花轿是准备启用了吗?”
工人师傅说:“我们的老板要娶媳妇了,这顶花轿已经给他准备好了。”
陈一欣不禁心花怒放,她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喜悦,问工人师傅说:“那你们杨老板准备什么时候娶媳妇啊?”
工人师傅说:“全城都知道,还有五天,我们老板就要娶新媳妇了。”
陈一欣自言自语地说:“那好像新娘都还不知道啊。”
工人师傅说:“那是不是我们老板想给她来一个大惊喜啊。”听到这话,陈一欣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笑容满面地跑出了仓库。
杨威桌上的德律风在不断地响,杨威接了一次又一次,接着心里很烦。但是都是来问婚礼的事,他又不能不听,他只得耐着性子解释。
德律风铃又一次响了起来,杨威又拿起了话筒,他对着话筒说:“请说话,我听不太清,大点声说。”
这一回是陈一欣打过来,她一听是杨威在接德律风,心里好激动。她对杨威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要给我一个大惊喜啊!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告诉我1”
杨威扯着嗓门在德律风里头说:“我听不清啊,听不清。”
陈一欣说:“德律风效果不好吗?我是问,你是想让我大吃一惊吗?”
杨威说:“是的,你是想问我婚礼的日子吗?我告诉你啊!下个星期三,初十八,中午十二点,地点是张园。”
陈一欣说:“我听清啦!我现在知道了。我非常高兴,我应该穿什么衣服啊?在婚礼上穿什么礼服啊?”
杨威说:“你是裴芳啊,你问在婚礼上穿什么衣服吗?我告诉你啊……”
陈一欣说:“是的,我想问我穿什么衣服?”
欧小爸一人走到马家村的出口,村口的水井旁一位大妈在洗衣服。欧小爸连忙走上前去。他喊了一声:“大婶!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说完欧小爸也蹲了下去。
大妈说:“你想打听谁啊?”
欧小爸说:“一位年纪有五十上下的在租界杀猪卖猪肉的马屠户啊。”
大妈笑着说:“我们这村家家户户都有屠户,都是靠杀猪在租界里谋生的,你具体要问哪位?”
欧小爸说:“这位屠户跟我差不多高,很壮实,脸黑,长得浓眉大眼的。”
大妈笑着说:“我们这杀猪的就没有一个不是壮实的,再说这马家都是浓眉大眼的,没有一个小鼻子小眼的。你说的不好找啊。这样吧,你去马家祠堂问问吧。”
杨威继续扯着嗓门说:“我说啊,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你自己挑吧!”
陈一欣高兴地说:“那好,我自己选一套。”
欧小爸找到祠堂大门旁,发现门廊上奇怪地一左一右挂着两只马蹄的石刻印。他有点纳闷,一个老汉主动问欧小爸:“你不是马家的吧?”
欧小爸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姓马啊?”
老汉说:“姓马的不会盯着这马蹄印看啊。”
这更让欧小爸一头雾水了,欧小爸说:“为什么?”
老汉说:“我们这里姓马的左脚背上都有一只马蹄印啊,祖宗传下来的,见怪不怪啊。想看吗?”
欧小爸点着头说:“原来如此啊,神奇!”老汉脱了鞋,把左脚脚背伸了过来,脚背上一只清晰的马蹄印就像是刚被马踏了一脚似的。
老汉又问:“你这个外姓人来我们村干嘛?”
欧小爸说:“我想拜师学艺啊,学杀猪啊。”
老汉说:“我们这屠户可多了。”
欧小爸说:“我想找个老师傅学,他曾经在租界杀过猪,买过肉,会点武艺,很讲义气,跟我差不多高,很壮实,脸黑,长得龙眉大眼的。我就想跟他学。”
老汉沉思了一会说:“我一下还对不上号,我得问问其他的老人。这样吧,你留个联系地址。我问到了,给你去个信如何。”
欧小爸高兴地说:“那就太好了,麻烦你了。”欧小爸连忙留了通信地址给对方。欧小爸还说:“大伯,你记住了,你帮我问到后,先不要告诉马屠户,等我来了,再给他个惊喜,你看好吗?这是邮资费用。”
大伯接过钱和地址说:“惊喜!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会玩新玩意。”
陈老伯好远就听到了陈一欣的自行车欢快的铃声,他加快了手上做菜的速度,“哧溜”一声,菜下锅,一股青烟冒了上来。陈老伯手忙脚乱地快速炒菜。
陈一欣哼着小曲进了客厅。陈老伯高兴地摇着头,他知道女儿今天的心情不错。
陈一欣已坐上了餐桌,她敲着筷子说:“爸,快开饭啊!”
陈老伯连忙把菜端上了桌,陈老伯问陈一欣说:“今天有什么大喜事啊?”
陈一欣笑着说:“你猜猜看今天的特大喜事。”
陈老伯摇了摇头说:“你的大喜事消息,我现在都猜不准,不知道什么是喜,什么是忧。”
陈一欣皱着眉头,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说:“爸,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又说这让人扫兴的话。”
陈老伯连忙陪着笑脸说:“那你跟我说说,什么喜事?”
陈一欣破涕为笑说:“我要办终身大事了,你的丑女,你不用再担心了,她要嫁出去啦!”
陈老伯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你说你要结婚了?”
“是的,我要结婚啦!”陈一欣喜气洋洋地大声地叫了起来。
陈老伯的眉头皱了起来,继续问着:“你跟杨威吗?”
陈一欣说:“是啊,是杨会长,你不喜欢的人,他要娶我啦!”
陈老伯用手拍了拍脑袋说:“他真要娶你,为什么不先到家里来拜见我?”
陈一欣说:“我们是新式婚礼,你不待见他,人家也不待见你呗。”
陈老伯气愤地把手在桌子上一拍说:“放屁!新式婚礼就可以连长辈都不认啦!我要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