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杀仇雪恨苍天有眼 冷血杀手巧妙绝杀不浮躁
回归之路凤凰涅槃 野蛮女孩家教补课变凤凰
欧小爸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在床底下找了两个约摸鞋盒大小的药品包装纸盒出来,在纸盒下方掏了一个洞,然后把一根小细棍插进了洞里,在盒子里面他放了几小块猪油渣,然后把盒子四周用绳子绑紧。他把两个这样的盒子拿出了房门。
欧小爸在厨房里,他摸着黑把盒子放在厨房两个隐蔽的角落,然后离开了厨房。
清晨在餐厅里,鲍伯庆、鲍明芳还有欧慧君三人起得比较早,鲍明芳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去买油条,欧慧君说:“怎么还去买油条啊?”
鲍明芳说:“是啊,每天都得去买的。”
欧慧君说:“今天本大厨在这呀,我给你们做。上次你说我留了一手油条绝技没传给你,今天我们好好再做一次,现在你相信我对你不会有任何保留了吧?”她卷起衣袖问鲍明芳,“老面有没有?”
鲍明芳找出老面掰碎,拿水泡开,说:“关键是我做出来的油条味道跟你的不一样。”
欧慧君说:“好吧,我们试试,做了再说。”
欧慧君在和着面,她对鲍明芳说:“今天要吃这油条可能有点晚了,问题不大吧?”
鲍明芳说:“今天他们就不吃油条呗,至少我可以学会啊。嗯,大家要想吃,晚点吃也没关系,反正油条还是得做。”
欧慧君带着鲍明芳两人在案板上用力地揉起面来。
欧慧君和鲍明芳两人端着油条进了餐厅,她们把油条放在餐桌上。
张静安说:“今天这油条等了好久啊,上班我们会集体迟到的。”
大家开始吃起油条来,王虹雯吃了一口就说:“这油条不是油条摊上买的吧?怎么和昨天的味道不一样?肯定又是芳芳做的油条。”
鲍明芳笑着说:“奶奶,这回你可搞错了,这油条还真不是我做的,是我姐油条西施做的。”
欧慧君拿起油条吃了一口,也纳闷地说:“难道这油条和你们昨天吃的油条不一样吗?”
王虹雯说:“我只要一尝就知道这油条味道和以前的不一样。”
欧慧君说:“不应该呀,我今天做油条和我在我们摊档上炸的油条,不管是配料还是手法都差不多,只是今天的时间稍微短了点,大概面没有发起来,但味道不应该差别那么大啊。”
王虹雯说:“以前的油条西施做的油条我爱吃,今天我两个孙女做的油条,我觉得味道就不一样。为什么油条到了我们家做出来的味道不一样呢?欧慧君啊,你得好好想想。没关系,明天我们再尝试一下,看是不是今天时间太仓促,你的面没有发起来,明天全部按你的流程来做,看味道是不是会好一些?”
趁着大雾,欧小爸小心翼翼地拎着一个盒子,一大早他就来到了欧陆药业中药仓库杨威的停车处,欧小爸把后备箱轻轻打开,把盒子轻轻地放了进去,他抬起身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四周没人,他打开车门,在副驾驶座上安静地坐了下来,慢慢地他又睡着了,看得出昨晚他没睡好。
吃过早餐,大家坐在客厅里说着话,鲍伯伦对欧慧君说:“今后你还干你的品牌部的经理一职,现在公司很需要你。”
王虹雯在一边插话说:“我大孙女可以在公司任职,也可以给公司干活。但是有一点,这段时间她得呆在我的身边,她必须呆在我们这家里,接受鲍家的传统教育,鲍家的伦理家风教育。”王虹雯回过头来对欧慧君说:“你看你有很多举止言行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过程中耳濡目染的,因为从小家人不在你的身旁。“王虹雯一说到这眼圈又红了。
鲍伯伦说:“那好,妈你也不要伤心啦!你想对欧慧君说什么,沟通什么都可以,欧慧君在家里上班,我们随时德律风联系,她可以在家里直接操作我们的产品市场。”
王虹雯说:“那行,就这段时间我要多跟我的孙女呆在一块,把她那些野孩子的臭毛病给矫正过来,我想欧慧君不会有意见吧?”
欧慧君说:“既然奶奶和董事长都达成了一致意见,我服从就是了。确实我在孤儿院就是个野孩子,孩子们都叫我欧司令,调皮打架,从小什么都敢干,就是胆子大。”
王虹雯说:“你看看,我说了吧,一个女孩子都变成了司令,可见这女孩子够野的了,一定要好好调教调教才行。还有啊,欧司令你怎么还在管你爸叫董事长啊?”一句话让欧慧君很不好意思,她有点羞涩地看了看鲍伯伦。
鲍伯伦说:“妈,叫董事长就叫董事长呗,有什么关系,只要我是他父亲,怎么称呼无所谓。以前我们取的是个男孩子的名字,也不适合她。再有她这个欧慧君的名字也已经叫惯了,改个姓就行了,就叫鲍慧君吧!”一句话,大堂里所有的人都鼓起掌来。倒是欧慧君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张静安说:“是啊,如果她不是司令,我想她也没有这么大胆子,搞出这么大一个品牌策划案出来,弄得我们公司像坐火箭一样,一下在地下,一下在天上,当然归根结底,我们这支火箭还是飞了起来,这都要感谢欧司令现在叫鲍司令的胆大包天啊!”
鲍伯庆摇着头说:“现在我想起来当初鲍司令逼着让我支付广告费,那种狠劲,现在我还心有余悸啊,她胆子可真大,我那个时候真担心公司破产了。”
王虹雯笑着说:“我倒是不担心鲍司令的胆子大,搞企业就要像拿破仑。有了拿破仑,大奥药业才有今天。现在更好了,拿破仑再加上鲍司令,这父女两人开着这艘船,就会乘风破浪远航万里。”
王虹雯说到拿破仑和欧司令对公司的重要性时,鲍伯庆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快,他看了看鲍明芳,脑袋又低了下去。
鲍伯伦连忙打岔说:“我们大奥药业靠的就是整个团队的努力,每一个环节都没有弱兵,所以才能够乘风破浪,傲视群雄。”
王虹雯插话说:“鲍司令的胆量和专业水准、工作精神都是值得我们大家学习的,我想强调的是欧慧君有一些礼仪礼规需要补课。你现在是鲍家的大小姐,出去都要有小姐的样啊,不能一碰上什么事儿,把袖子一捋,就自己上去干了,这哪像个淑女呀!还有在哪里都是大嗓门,呼来喊去的,就像个大老爷们。可能这是干企业的样子,但绝对不是鲍家的千金样啊!”
鲍伯伦说:“好的好的,老掌柜愿意调教,那你就多费心啦,鲍司令作为回家的第一课也真的应该补上,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门口,欧慧君在敲着鲍明芳的房门,鲍明芳蹲在脚盆上在做每天必做的功课洗屁股。
鲍明芳说:“谁呀?”
欧慧君回答说:“是我,你在干嘛?半天不开门。”
鲍明芳说:“你等等,我快好了。”
欧慧君很好奇,就顺势站上门旁的一张椅子上,在门上的透气窗往里一看,欧慧君看见鲍明芳在洗屁股,就惊讶得大笑起来。鲍明芳显然被透气窗上出现的人影吓住了,她连忙把裤子提了起来,一不当心把脚盆带翻了,脚盆的水泼了一地。欧慧君笑得连人带椅子摔翻在地。
动静太大,惊动了王虹雯,王虹雯连忙跑了过来。欧慧君还躺在地上笑个不停。王虹雯连忙问:“怎么回事?快起来!”
欧慧君大笑着说:“她脱裤子打屁,在洗屁股,笑死我了。”此时鲍明芳打开了门有点气呼呼地站在门口。
王虹雯一脸严肃地说:“这有什么好笑的,你先站起来。我告诉你,这是鲍家的家规,无论男女从小都是这么洗大的,明天开始你也要洗!”欧慧君仓皇失措地狼狈地站了起来。
陈一欣的实验室,陈一欣正忙着在实验台上,进行针剂配方的调制,有人在敲门,陈一欣在里面说:“请进!”
鲍伯伦走进了陈一欣的实验室,他双手环抱着一个大纸盒,鲍伯伦问陈一欣说:“忙什么呢?”
陈一欣回答说:“新产品,针剂。针剂是通过注射进入人体内,疗效将是口服药的若干倍。你抱了什么东西啊?”
鲍伯伦说:“总是给我们推陈出新,好东西啊!为了答谢你见证了我找回我女儿的整个过程,熬到那么晚。”
陈一欣说:“恭喜董事长找回了失散多年的爱女,这天伦之乐什么都比不了。对了,我爸说他今天要坐诊,他现在上门的病人多得不得了,他没有时间来上门恭喜,让我代他向你祝贺了。”
鲍伯伦连忙说:“好了好了!谢谢陈老伯,也祝他的门诊客源不断,生意兴隆!”
陈一欣说:“他现在忙得很啊,门诊门庭若市,病人络绎不绝,现在越老话越多,成了话痨了。不过啊,每天有那么多看病的病人,有人陪他聊天了。”鲍伯伦和陈一欣都笑了起来,陈一欣又接着说:“你不知道到他那看病的病人之间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吧,就是进到我爸的诊室看病的时候,谁也不能主动跟我爸说起与看病无关的话。”
鲍伯伦说:“为什么?”
陈一欣回答说:“你猜不到吧,因为谁只要把话匣子在我老爸面前一打开,我老爸这个病就看不完了,后面的病人就得排长队了,天黑还回不了家,所以病人之间都知道我爸这个毛病。”
鲍伯伦笑得更欢,他说“哎呀,这陈老伯好有意思,下次有空,我专门陪他聊上两天。”说完鲍伯伦就准备转身离开陈一欣实验室了。
陈一欣指着地上的盒子说:“这是什么啊?”
鲍伯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等会儿你自己看,谢谢你的。”说完鲍伯伦就推开门离开了陈一欣的实验室。
陈一欣好奇地把鲍伯伦放在地上的大盒子轻轻地解开,陈一欣把盒盖往上一揭,不禁失声地叫了起来啊!原来是一大盒鲜红的月季花,陈一欣连忙回头看了看门是不是关紧了。然后她才轻松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正在这时,陈一欣身后的实验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张静安的未婚妻探头进来,陈一欣连忙去捡起地上的纸箱盖,她想把箱子盖上,但是来不及了。张静安的未婚妻一脸的似笑非笑:“谁送的?”
陈一欣笑而不答,张静安的未婚妻接着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董事长。”陈一欣的脸上又绽开了笑靥。
鲍明芳还在手把手地教欧慧君怎么开车,她说:“姐,开车的时候不要看车内的仪表,要看着前面的路,看清方向,转动手里的方向盘,不要着急。不要急着踩油门,油门踩大了速度就越快,你轻轻点一下油门,它就会跑起来的。”
欧慧君只是一个劲地点着头,鲍明芳让欧慧君上驾驶座练一下手。欧慧君胆战心惊地坐上了驾驶座,然后挂上一档,踩油门熄火,再踩油门还是熄火。鲍明芳说:“你轻轻地加一点油,因为它的供油不足,容易熄火,这里有点坡,它就上不去了。”欧慧君油门踩了一脚,哪知道油门加大了,车“轰!”的一声就冲了上去,鲍明芳在一旁使劲叫:“刹车!刹车!踩刹车!”欧慧君踩住了刹车,鲍明芳的额头重重地撞在前面挡风玻璃上。
欧慧君有点尴尬地对鲍明芳说:“我这人真笨,我可能学不会。”
鲍明芳摸着自己撞痛的额头对欧慧君说:“鲍司令,你不知道奶奶给我下了死任务,两天教会你开车,平常你做事很麻利,怎么一开车就笨手笨脚啊?”
欧慧君说:“我确实很笨,我确实很笨的。”欧慧君都快急哭了。
裴芳回到孤儿院跟孩子们在一块,她又变得活跃起来。她跟孩子们在玩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孩子们跟在裴芳的身后欢快地笑着,裴芳也像个少女似地跳跃着,额头上渗出滴滴的汗珠。
杨威开着奥斯汀在马路上奔跑着,欧小爸作为保镖坐在一旁。杨威在车里自言自语说:“不知怎么回事,我们这段时间销量老是在往下掉,名声却越来越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小爸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坐在旁边没有反应,
杨威一个人自言自语,说到恼火伤心处,用手使劲地拍打着汽车喇叭,汽车发出刺耳的叫声,欧小爸脸上依然是没有任何表情。
奥斯汀又开到了绣春楼的附近,杨威把车子刹住了,他对欧小爸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办。”
欧小爸脸色沉着,语气平淡地回答说:“好的!”他下了车,然后杨威一脚油门奥斯汀就开向了马路旁边的一个胡同里,奥斯汀消失在弄堂里。
等欧小爸再赶到奥斯汀轿车旁的时候,杨威已经进了绣春楼的院子,欧小爸轻轻地打开了奥斯汀的后备箱,然后取出了那只纸盒,他把盒子上捆着盖子的细绳解开,放进了奥斯汀的副驾驶座上。然后用一张报纸把纸盒盖了起来。接着他就迅速离开了奥斯汀。
欧小爸在街道路口拦住了一辆黄包车,他疾步上前对黄包车车夫说:“快!”他跳上了黄包车。
绣春楼上杨威正在跟老鸨缠绵着,他俩裸着身体在床单上大声地呻吟着,翻滚着。
欧小爸坐在黄包车里,拼命地喊着车夫:“快!快!再快一点,我有急事,车费加倍给啊!”人力车夫两只脚板飞快地翻腾着,黄包车急速地奔驰在租界的大街上。
当欧小爸一脸轻松地回到孤儿院的时候,裴芳正在同孩子们热闹地玩着游戏,一见欧小爸,裴芳停了下来时,她走上前问欧小爸说:“会长呢?”
欧小爸说:“会长途中让我下车了,让我先回来,说他还有点事要自己去办。”
裴芳说:“他一个人要办什么事啊?”
欧小爸说:“他没对我说,我也不方便问他。”
杨威衣衫不整地从绣春楼走了出来,他哼着小调把奥斯汀的车门打开,然后上车点着了火,加了一把油门,他把车开向了大街。这段时间杀手一直没有出现,杨威的心情又渐渐放松起来,他觉得只要自己有保镖跟着,自己就是安全的,现在保镖不在,他摸了摸裤带上的左轮枪,枪在腰间,这是自己的第二道防线。不管杀手武艺怎么高强,自己有杀手锏,只怕是杀手有来无回,想到这,杨威自己竟独自得意地笑了起来。
上了主道,奥斯汀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杨威低头发现副驾驶座上有一张报纸,报纸旁边露出了半只药品盒。他有点好奇地把报纸拿开,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盒盖子打开了,盒子里无数只蟑螂见了光后受了惊,从盒子里四散爬了出来,杨威大惊失色,使劲地甩开盒子,大声尖叫着。蟑螂很快爬到了杨威的凉鞋上裤子上,甚至手上,脸上。杨威在车里大声地惨叫,惊慌失措的他双脚乱踢乱踩,把油门当成了刹车重重地踩了上去,随着恐怖的喊叫声,奥斯汀的方向盘失去了控制,车子急速地撞上了旁边一根电线杆,“轰”的一声巨响,杨威的脑袋重重地撞在方向盘上……
车子停了下来,杨威的头垂在汽车喇叭上,奥斯汀传出长长的鸣笛声。
别克车一头也撞上了大荷花缸,欧慧君和鲍明芳在车里都使劲恐惧地叫了起来,缸里的水溅到了车玻璃上,大荷花缸应声碎裂。欧慧君着急地喊道:“完了!完了!”
鲍明芳在副驾驶座上叫着:“我的脚断了,我的脚断了!”
终于,欧慧君跳下了驾驶座,她看了看车前大荷花缸已经被撞碎了,欧慧君懊恼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使劲喊着:“完了!完了!我们鲍家的传家宝一直在这里安心等我回来,没想到我一回来它就毁在我的手上了,我怎么有脸面对祖宗啊?”
王虹雯走了出来,问欧慧君:“伤了没有?”
欧慧君说:“没有没有。”
王虹雯厉声喊道:“没有受伤你就给我站起来,要有大小姐的样子!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就是个乡下人,说了你一百遍了,不能随便蹲在地上,任何时候都不能蹲下去,鲍家人永远是站着的。”
欧慧君站了起来,对王虹雯伤心地说:“但是我把我们家的传家宝撞坏了。”
王虹雯说:“什么传家宝,就是一个大石缸,鲍家的传家宝就是要你永远立着!”
王虹雯回过头来,到了车门旁边,她关切地问在车里面还在呻吟的鲍明芳:“怎么啦,小祖宗?”
鲍明芳说:“我这只腿断了,不行啦不行啦!”
王虹雯见鲍明芳还下不来,低头看了一眼车轮子底下,就喊道:“哎呀,起火了,车起火了。”鲍明芳把车门一推开,两只脚一跳就下来了,王虹雯笑着对鲍明芳说:“两条腿好好的,哪里断了?”
鲍明芳故作生气状对王虹雯说:“奶奶,你偏心!你首先就问鲍司令,最后才来问我,不管我的死活。”
王虹雯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继续练!”
鲍明芳使劲喊着说:“车坏了,怎么练?”
王虹雯说:“不是还有一台吗?”
在撞电线杆的奥斯汀小轿车旁,张天宇和王探员赶到了现场,张天宇和王探员勘探着现场,询问着旁边的路人,了解当时出车祸的情况。
两辆黄包车一前一后,非常快地赶到了出事的奥斯汀小轿车旁。裴芳一下车就直扑奥斯汀车,要打开车门,张天宇连忙跑了过来拦住裴芳说:“人已经没救了。”裴芳的眼泪流了出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张天宇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要一个人开车,我一直让我的助理跟着他,你知道的,有人要暗害他。”
欧小爸走到小车旁,他伸头看了看还趴在方向盘上的杨威,杨威的左脚已经从凉鞋里钻了出来,脚背上那只马蹄印分外清晰,就像是刚被马蹄踏了一脚。然后欧小爸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副驾驶座上的那只纸盒,他看见了一只蟑螂飞速地消逝在座椅下,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的笑容。
有人在拍着欧小爸的肩膀,欧小爸镇定地转过身子,张天宇问欧小爸:“你是在哪里跟他分手的?”
欧小爸回答说:“前面不远的一个岔路口。”
张天宇又问:“怎么车座上有一只空盒子?”
欧小爸说:“我坐在这里的时候是没有的。”
在绣春楼里,张天宇开始盘问起老鸨来,老鸨看着裴芳满脸的怒容,支支吾吾不敢说话,张天宇转过身子对裴芳说:“我在办案,可能要请你配合,回避一下。”
张叶山也过来劝说着裴芳说:“你是不是回避一下,有什么情况我会转告给你的。”张天宇同时也对张叶山说:“爸!你也配合我一下工作,也请你离去。”
裴芳气愤地说:“原来他支开欧小爸是要来干这肮脏事儿,真是一个龌龊的人,他死了都不让我帮他说句好话,这是他自找的。”欧小爸扶着裴芳一同离开了绣春楼。
鲍伯伦和陈一欣把王虹雯请到了办公室里,陈一欣对王虹雯说:“老掌柜的!现在我们公司还是想让鲍慧君出山啊!”
王虹雯说:“现在鲍司令还是鲍司令,一出门就是个野丫头,人家知道是我们的鲍家大小姐怎么得了啊!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吃饭双手死死地抠着碗,像从来没吃过饭似的;吧唧吧唧,吃饭的声音比谁都大;穿衣打扮都不讲究,每天还不愿洗屁股。你们说她现在能出门吗?她要是出门帮鲍家去谈生意,有辱家风,有辱祖宗。她现在哪儿都不能去!”
鲍伯伦说:“你说一个人的形象重要,还是大奥公司的前途重要,公司需要她,非常需要。能让她先把公司的销量做好,以后再听你老调教不行吗?”
王虹雯倔强地说:“不行,我必须把她调教好,起码让她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出门就是鲍家的大小姐。”
陈一欣笑着问鲍伯伦说:“你们家女孩从小都每天要洗屁股的?”
鲍伯伦说:“别说女孩了,我们家男孩从小每天都得洗啊!”
陈一欣捂住嘴使劲笑了起来:“哎呀,大户人家可真是不一样啊!”
鲍伯伦说:“你就别笑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又不让她出来。”
陈一欣说:“老掌柜同意她在家里,也可以打德律风呀,可以遥控指挥,每天让她上三个小时的班,那就没有问题啊!我觉得就让她这么干,跑外勤就让张静安帮她跑,多配两个助手就行,这段时间先这么挺过。”
欧慧君在客厅里,一边用手中的德律风不断说着,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这个德律风是打给唐沪生的,唐沪生德律风里说:“我们出来见个面不行吗?”
欧慧君笑着说:“现在我在关禁闭啦,在家里培训家规家法家风。”
唐沪生问:“怎么关禁闭呢?为什么把你关起来了?需要我来救你吗?”
欧慧君笑着说:“说是考试不及格,不让我出这个门,怕丢鲍家的丑,因为我从小就是个野孩子。”欧慧君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睛警惕地一直看着走廊上。
德律风里的唐沪生笑得很欢,他说:“中国的大户人家的规矩就是多啊!可把你憋坏了吧?”
欧慧君压着嗓子说话:“是的,我真的被憋坏了,现在可以联系下工作了,我想向你请教几个问题。”
唐沪生说:“你别客气,就说吧。”
欧慧君问:“你们医院现在对于高价药是怎么处理的?”
唐沪生说:“现在医院进的全是高价药,病人说这院都住不起了,病也看不起了。”
欧慧君说:“不是还有便宜的药吗,为什么不去买?”
唐沪生说:“现在药的名字都改了,看不出每个药是治什么病的,我开的处方药,病人不敢到外面随便挑选啊!所以只好在医院的药房里拿药,药房的药都贵啊!我可不想干这事儿,我都觉得这医生没办法干了。”
欧慧君说:“不是有很多提成吗?对医生有奖励啊!”
唐沪生说:“我是一个福音堂的教会医生,不是来挣钱的,中国的药价这么高,我都准备辞职回国了。”欧慧君一边交流着,一边认真地记录着唐沪生给她说的每一点信息。
夜深了,欧慧君还在挑灯夜战,在卧室里她紧张地赶写着营销的方案。
欧慧君跟另一个分销商在通德律风,分销商在德律风里说:“我们也不愿意这样,现在的利润我们也挣不到,我们的利润并没有增加,都奖励给了医院医生药房,而且病人对我们这些药店包括厂家却越来越不相信了,价格越高,销量肯定会走低,能不用药的就不用药,能用低价劣质药的就不买品牌药了,这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局面,不是我们想得到的结果。”
欧慧君和鲍伯伦在客厅里交流着,欧慧君说:“董事长,现在我基本摸清了,欧陆药业是把整个药价体系搞乱了,价格上涨十多倍,把传统的药名全部改名、打乱。病家不认识药,那么只能凭医生的药方,按照医生指定的药房去购药,也就是说病家只能在医院买药。联想到我们的药品以前在取名字的时候,也没有把药品和病名精准地联系在一块。
“所以我们大奥药业要想坚持低价路线,必须先把我们的药名取得更加实在,我建议把我们的药按照治疗的部位和功能这两个因素作为起药名的基础,让病家知道有什么病就能买到什么药,自己都可以到药铺里去买药。
“只要有一家像我们这么大的药厂是按照实实在在的平价供应市场,病家就能准确选到他需要的平价药,那么就可以抑制高药价,我们的销量也会好起来,而且分销商也会支持我们的低价倾销,因为只有低价才有高销量。现在欧陆的药虽然利润上涨了十多倍,但是分销商没有获利,利润全部到了医院、医生和他们的药房里,分销商实际上是反对这种做法,他们只是没有办法被欧陆药业裹挟了。”
鲍伯伦说:“你动了脑筋,明天就开始改药名,把我们的药品名字改得更实在,让病家一眼就能知道这个药是治什么病的,尽早更换所有药的名称和包装。我们的近期目标就是要在销售上把我们的丢失的市场再一块块夺回来。”鲍伯伦心里的目标还不仅仅是把欧陆药业占领的市场夺回来,他是一定要把欧陆药业干掉的。他知道饭得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干,按照他的内心,他恨不得马上就把欧陆药业击垮,赶出药品市场就好。
欧惠君和袁小琳两人亲热地说着话,欧惠君说:“妈!你给我这么大间院子,我早说了,有点浪费,我又不是天天来住。”
袁小琳说:“不浪费,我女儿受了那么多的罪,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什么最好,就都要享受到。我要把对我女儿的亏欠都给补上。你爸爸那里上班很苦的,你奶奶又厉害。别过去住了,就在我这,你妈妈养你。”
欧惠君有点撒娇地说:“妈妈!人家想上班啊,我喜欢那份工作。”
袁小琳的母性被激发,她抱着欧惠君动情地说:“只要我女儿想做的事,妈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