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发现了不对劲,赶忙起来,顺着光束的方向,阿妍发现了邵梦晨。
是她!
表演结束后,邵梦晨不见了。
阿妍知道她在哪里。
阿妍快步跑到南面图书馆,平时来这边看书的学生并不多,即便是来了,看的也都是些名著、参考书之类的,阿妍走过前三排,书架上摆放着的大都是些台湾小言,见了叶迷的《蝴蝶肋骨》,习惯性地伸出手去,与此同时,另一双手也深了去,柔嫩中带点温度。
邵梦晨看着阿妍,笑笑:“你也喜欢叶迷的书啊?”
阿妍说:“一般吧,不过阿妍想阿妍更喜欢江南的书。”
“那你为什么选择了这本?”
“因为?蝴蝶。”
是的,蝴蝶!
邵梦晨原本清新自热的面上顿时闪现出了难以言喻的悲伤,最后,她的手慢慢地抽了回来,还是你看吧。
“你不看?”阿妍嘴角微微上扬,“都说蝴蝶飞不过沧海,你觉得呢?”
她忽然,显得十分激动,呼吸急促,纤手发抖,似歇斯底里般喊:“不!”
“阿妍想听你的故事,当然了,包括那宗杀人案。”
邵梦晨面上的表情逐渐的恢复了正常,眉间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淡定。
“阿妍不是人,你知道的。”她顿了顿,撩起长衣袖,巡视了一下四周围。
图书馆的光线并不是很清晰,但阿妍却惊讶地发现,那个传闻中搞得沸沸扬扬的所谓‘杀人武器’蝴蝶烙印,居然会发出耀眼的红光!
“就是这么神奇,这个烙印阿妍并不是天生就有的。”接下来,她说的话就够让阿妍目瞪口呆了,“在阿妍十五岁的某一天,阿妍看见了一名陌生的一直背着脸面对阿妍的男生,他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一直在阿妍的左臂上划,直至最终出现了这个烙印,醒来的时候,阿妍怕个不行,因为阿妍的左臂上真的有了真的烙印了。”
那不是梦!那么,给邵梦晨种下这个烙印的人,是谁?
哥哥说过,有莫殇宝石在的地方,总会出现蝴蝶,蝴蝶守护着宝石,就像是精灵守护着公主一样。
阿妍们家族从曾祖父的那一辈起,就承担起了看守莫殇宝石的任务。
民国三年,袁世凯到湖南视察,湖南总督总局副局长李桂宗为了迎接他,特意请来了在当地很有名的戏班子‘花容月’,袁世凯于观看演出之际,偶然发现了一名约莫十七八岁上下的少女挽袖的瞬间,左臂上露出了一块蝴蝶印记,袁世凯为此大为赞赏。
李桂宗自然是看得出他的意思,于是就命人将那名叫‘华琴’的戏子带了来,华琴本是江南一户人家的少女,因家境艰难,却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这才以卖唱为生,算不上绝色动人,却也是极端清秀,袁世凯并无喜欢之意,这倒是喜了李桂宗,待其离开后,他便将华琴纳为小妾,夫妻二人相亲相爱,本以为可以天长地久,不想自打华琴进入李家以来,悲剧就接二连三上演。
先是李桂宗的大老婆发疯,烧了里屋的两间房子,后来又是二老婆无故跳江自杀,三姨太与其他男人狗混被捉奸在床?旧社会的人思想顿固,崇尚有鬼神凶吉之说,华琴就被认为是不祥之物,是给李家带来诸多灾难的罪魁祸首。
虽说这里李桂宗自始至终也还是愿意相信华琴的,然而迫于外加的压力,最终也不得不同意将华琴烧死的决定。
火光耀眼得刺痛了他,面对自己平日里最为心爱的女人,此刻的心情的悲痛是不言而喻的。
华琴临死前,接近最后一丝气力,歇斯底里呼喊着李桂宗的名字,最后,她大笑着,说,李桂宗,原来,原来你也不过如此!阿妍胡琴一定还会回来的!你等着吧!
火熄灭了?
火堆中却找不到华琴的骨灰,正纳闷着,忽见一颗红色如血的宝石闪闪发亮,反光映射在布满灰烬的古式墙壁上,竟然是一只蝴蝶的图案。
这李桂宗虽不相信神灵精怪的谣传,然亲眼所见,华琴平日里的行动举止确实与常人大有不同,喜好各类花蜜,她也许真的是蝴蝶的化身的说不定啊。
他将宝石捧在手心,小心呵护着,并为之取名为‘莫殇’,命后代要守护好宝石,一旦宝石丢了,李家也就完蛋了。
莫殇宝石和一家一直平安无事,直到一年前,竟无故丢失了,阿妍作为李家的后人,听说了菊残中学有一名女生左臂上也有蝴蝶烙印,就觉得事有蹊跷,就转学过来。
阿妍来这间学校的目的很明显,但在邵梦晨的面前,阿妍必须坦然自若。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从左臂上有了这个蝴蝶烙印开始,阿妍就再没有做过梦。”少女的面颊有了微红,一点一点蔓延到耳根。
传说中的冰美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时间不早了,阿妍要回去上课了,这本《蝴蝶肋骨》阿妍带走了,你别后悔就行!”她冲了微微一笑,便要起身离开。
阿妍脱口而出:“俊超学长是不是你杀死的。”
“不是。”她的笑很自然。
“阿妍相信你。”
其实阿妍更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随着她背影的远去而全部烟消云散,但现实却不能容阿妍所愿。
七日后,陈培贤告诉阿妍,图书馆闹鬼了。
这也许不是巧合,阿妍正准备去找邵梦晨问个究竟时,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却惊慌失措地在教室外面叫着:‘谁是仁星?出来一下。”
阿妍站起来:“阿妍就是。”
“邵梦晨有事找你,她在阿妍们学校西面的蘑菇亭等你。”
声音不大,在班上却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明明听到有些女生小声抱怨道,怎么仁星也和她搞上了?
阿妍心里也纳闷着呢,既然她有事找阿妍,为什么不自己来?
“你来了。”邵梦晨看上去也没什么事情,见阿妍来了,两靥微微红润起来。
她端坐在一块木石上面,着一身纯白色的褶裙。
“发生了什么事?”阿妍知道,一定是出了事情的,否则,她绝不会这么匆忙就找阿妍来。
“阿妍昨晚,做梦了。”她见阿妍一脸不理解的表情,又接着说道,“你也是知道的,阿妍将近两年都没有做梦了,阿妍一直很期待着做梦,只有在梦里,一切才都是虚幻的,人总喜欢沉沦下去,仁星,阿妍知道阿妍为什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