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忠只知道紫悠想要阻止城外的厮杀,但他不知道具体是要怎么做。当唐钰和小八点头后,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局外人,只能静观其变。
城墙外依然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奔跑声,哭喊声,还有敲打城门的哐当声。现在似乎多了尖锐物体刺穿身体的声音。
一切似乎没什么变化,唐钰小八他们也只是静静站在马路中央,并没有出去搏斗也没有继续前进。田忠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但紫悠突然眉头皱做一团,表情十分痛苦。
“紫悠,你怎么了?”田忠关心道。
紫悠只是伸出手,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脸色变得苍白,她没办法说话。田忠十分焦急,“小悠,你姐怎么了?”
“忠叔,等等吧,应该不会有事。”小悠安慰到,虽然她觉得姐姐应该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但她的痛苦却实实在在看得见,她变得没有把握起来,“唐钰哥。”
唐钰早就一把接过紫悠伸出来的手,另一手已经抚上紫悠的脸,悄悄把指尖的血滴入紫悠的嘴边。
“不会有事的,明天就会好了。”唐钰对田忠和小悠说到。
“这,这叫没事?”田忠无法相信,紫悠惨白的脸上已经渗出细汗,脸旁痛苦的扭曲着。这个情形让他突然想到天成几人复活的晚上,那天紫悠也是无缘无故突然疼痛。
“就是会很疼,这次可能比上次要更久一点。”唐钰说道,“忠叔,你去找找客栈吧,我们一会儿就安置下来。”
隐约意识到什么后,田忠听从吩咐赶紧去附近找客栈了。
此时紫悠已经咬破了嘴唇,鲜血流出,与唐钰指尖的鲜血混合一起,流入口腔。
城墙上,士兵们手握兵器站岗等候着命令。
“首领,不开城门的话,外面的人都会死光的!”
“没有镇长的命令,谁敢开城门?!”站在城楼上的军人怒吼。
“一定要等命令吗,那么多人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别忘了,你的父母曾经也是流民!”刚参军的士兵握紧拳头竟然敢对上司对峙。
“给我拖下去,顶撞上司,杖责五十。”
面对城外四散逃开的生命,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关城门,不许放进一个流民,如果有人强闯,那就杀无赦。很多的士兵来自底层流民,被迫入军,但现在看见无辜人们的性命堪忧,他们却不能私自行动,只能听从命令。
首领刘刚站在城楼上,能清楚的看见下方和远处的情形。流民们没有组织的四散逃跑,偶有强壮的人能与发病人搏斗逃得性命,但大部分的人被抓住后就被撕咬着变得鲜血淋漓。甚至有弱小的孩子老人被咬后不多久,就成为发病人中的一员,开始追杀其他的人。
在士兵们看来,这是一场可怕的传染病。
传言没错,是瘟疫,是魔鬼。绝不能放进一个感染的人。但这样,恐怕远远不够,如果让感染者离开,城内的人不敢出去,他们就会被困死在城里。
果然,不一会儿他就接到命令,“一律处死。”
不论感染者或是普通流民,全部处死,枪械子弹大炮已经架起,就等他的命令。
突然城外出现了一处异常,只见原本奔跑追赶的人,突然停住,像是被定在地上一般。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在流动的人群中静止不动。而他们恰恰是发病的捕杀者。
一个少女正尖叫着逃跑,却被强壮的男人扑倒,就在她要被一口咬破喉咙的时候,一根木桩竟然破土而出,斜着绕过女孩的身体刺穿了男人的头颅。
这一幕正好被城墙上的刘刚首领看见。那是什么?地下难道还有东西存在?这一幕让他不由得想起不久前地下冒出的大蜈蚣。
不过这次,那些怪物似乎是在帮助人们。它只是在杀发病的感染者。
“首领,还开炮吗?”
“等我命令。”
他就这样站在城头,看着脚下的情形,发病者一个一个不再动弹,他始终没有下达开炮的命令。
......
疼痛像是潮水,一波退下更猛烈的一波马上涌来,永无止境。
五脏六腑四肢躯干,每一寸筋肉和骨骼都在疼痛。但好在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引导着疼痛不向心脏和眉心蔓延,在压制着疼痛的潮水在筋脉铸成的河流里流淌,而不至于汹涌的疼痛让筋脉决堤。但疼痛就这样持续着,无法失去意识忘记疼痛,也无法消除,就这样的折磨着,忍受着,不知何时才能停止。
紫悠疼痛的呻吟不住的传来,站在床边的小悠等人焦急的等待。
“唐钰哥,姐姐怎么样了?”
见唐钰睁开眼收回双手,小悠连忙问道。
“魔气被压制住,但她的筋脉被魔气冲撞开裂过,残留的魔气在伤口里争夺能量,所以才会很疼。等到天亮,就会好了。”
“都去睡吧。”
经过大半夜的煎熬,紫悠终于睡醒了,这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
田忠叔早已把饭食端到紫悠房内,这回会儿醒来,唐钰连忙叫店小二把菜热一热端上来。
“昨天城外的人怎么样了?”紫悠一边喝着汤,一边问道。
她现在躺在干净的床上,浑身虚弱的很,动弹几下都觉得浑身没力气。
“姐,你都这样了,还关心那些无关的人。以后不许再这样做了!”小悠有些生气,原本她以为只是会和上次一样,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那知道这次姐姐竟然昏睡一天一夜,而且极度痛苦。早知道,她绝对不会同意的。
紫悠无奈笑笑,她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啊。
这,要怪就怪唐钰,她对他太放心了!这和上次不一样。
唐钰尴尬的摸摸鼻头,旋即关心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力气。唐钰,我不会死吧?”说实话,头一次经历这样的虚弱,她还真有点担心。
“暂时不会。”
“......”
“姐,你会长命百岁的。”小悠瞪了唐钰一眼,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