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祁王,赵悠面色忧伤起来。
“逸安,你说的那种药,真的有用吗?”
“我有八成把握。”
赵悠立刻欣喜起来。
……
潜州。
朱杉拿着李凡尘的信物:“是,这确实是公子的。”
听完李凡尘讲述。
朱杉不敢耽搁,连忙将前一阵子蓝青让他们研究的青霉素打包许多。
这青霉素,经过两位大夫以及三位学徒试验许久,在蓝青去京师的前几日才制作出来。
蓝青给了大致方法,几人不断地试验细节,在失败无数次后,才堪堪成功。
“你说这药是给祁王用的?”朱杉突然道。
李凡尘点点头:“应该是。”
朱杉心头不免紧张。
此种药刚研制出来,还从未在病人身上试验。
第一个就拿王爷试验?
王爷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啊。
这若是有个一星半点的闪失……
不等朱杉细想,李凡尘已将他推上一匹快马。
天亮之时,二人抵达京师。
赵悠听闻朱杉带着药回来,激动的吃不下早饭。
当即带着蓝青与朱杉赶往祁王府。
几人到达祁王府大门口。
发现祁王府今日的守卫竟然异常森严。
启国皇帝竟是亲自来了。
……
晋王府。
晋王刚放下饭碗,一个护卫匆匆忙忙进房,拿出一张纸。
“殿下,潘尚书给您的密信。”
晋王打开一看,当即起身。
“走,去祁王府。”
马车之上,晋王不断打着哈欠,深感疲惫,刚到京师没几日,便跑来跑去,停不下脚。
父皇一大早,去什么祁王府?
害的他也不得不去。
……
祁王府中。
启国皇帝坐在祁王床边,眉头紧锁。
韶阳公主站立一旁。
几位太医恭敬的侍候在一侧,其中就包括那位程莲太医。
房中氛围沉重。
“这些年来,你上山下河,整日里东奔西跑,浑身总是充满劲头。
让你多歇息,总是不听。
如今倒好,躺在这里动弹不得。”
启国皇帝对着祁王絮絮叨叨。
“你比我还小了许多,着什么急去见父皇,不能留下来多陪我些年?”
启国皇帝想起和祁王小时候的趣事,心中更加悲伤。
眼眸逐渐湿润。
韶阳公主在旁,眼中也是水雾升腾,不断擦拭着眼角。
突然,启国皇帝看向程莲。
“程莲,祁王当真药石无医了吗?”
程莲并未惊慌,知晓启国皇帝是对祁王感情深厚,不舍祁王离开。
此问,也只是因为心中不甘。
程莲摇摇头:“陛下,祁王的伤,恐怕大罗金仙来,也无能为力了。”
启国皇帝眼中的希望彻底断绝。
正在这时,晋王进门,见此情景,他狠掐大腿,当即疼的流下两行清泪。
“祁王叔,想不到我刚回京师,你就……你就……侄儿还想着同您举杯共饮、垂钓策马……您怎么就不等等侄儿……”
赵肆哭的情真意切,启国皇帝更加动容。
正在这时,蓝青三人赶到。
“陛下,诚王带了大夫来。”
蓝青的声音,令房中一顿。
启国皇帝看向蓝青,虽然感觉再让大夫诊治,没什么必要。
但看着赵悠与蓝青一脸的急切,他又不忍说出口。
赵肆看了看赵悠身旁的大夫,朱杉年纪约莫四十多的样子。
穿着普通衣裳,再加上日夜兼程,一脸的风尘仆仆。
别说与在场的太医们相比,不够看。
就是和京师中的普通郎中比,也完全没有排面。
说他能治祁王,谁会信?
再看启国皇帝犹豫的神情,赵肆懂了。
“八弟,祁王叔已经如此了,你就让他安静的走完最后一段路吧,别再折腾他了。”
程莲看着朱杉,心中不由的鄙夷。
就凭他?
哪块高粱地里拉来的山野村夫,也想来这胡闹。
“父皇,朱杉大夫有新药。”赵悠着急,“您就让他看看祁王叔吧。”
启国皇帝点点头,反正情况也不可能更坏了。
让他们看一看,圆了老八的这份心也好。
三人立刻上前。
朱杉心中忐忑,自进了这间房,巨大的压迫感便令他有些脚软。
这可是皇帝面前啊。
本来说要治王爷,他就有些呼吸急促。
没想到陛下竟也在。
他四十多年来,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已会见到当朝皇帝。
来不及多想,他就被蓝青和赵悠拽着到了祁王面前。
朱杉小心翼翼打开祁王肩膀伤处遮盖的布,一股腥臭顿时涌出。
朱杉看向蓝青:“公子,是先刮腐肉?还是先吃药?”
他有些拿捏不定。
这新药,他实在也是第一次用。
程莲差点冷笑出声。
就这?还大夫?
赵肆面露诧异,他原本以为赵悠找个大夫,最后表演一番亲情,倒是一出好戏。
可这是个甚?
他是大夫吗?
病人当前,他去问蓝青?
启国皇帝面露疑惑,难道老八关心则乱?错信了这位大夫?
韶阳公主一时一脸懵。
“先吃药,随后立即刮腐肉。”蓝青镇定道。
朱杉得令心神大定。
公子让怎么做,就怎么做,不会有错的。
他当即取出青霉素,给祁王服下。
随后取出刮刀,开始清理祁王伤口。
“父皇,这……这……祁王叔这身子岂不是不齐全了?”赵肆在一旁拱火道。
还未等启国皇帝说话,蓝青开口了:“腐肉而已,不剔除,王爷怎会恢复?晋王殿下所说的要完整,难道是认为,王爷一定没救了?留着这腐肉去那边?”
“这……这……”晋王被堵的哑口无言。
他确实认为祁王没救了,但这种话,在人没死之前,是不能说出口的。
晋王发现,此刻他说什么,都不利,索性闭上了嘴。
朱杉一番忙碌,祁王的伤口被清理干净。
他从药箱中取出一些药,敷在伤口处,重新包扎。
所有一切都完成后,他感到浑身都散架了。
本来就被马颠的腰酸背痛,再加上刚刚巨大的压力。
此刻突然放松,朱杉瘫软在地。
程莲眯着眼睛,眼底皆是嘲讽。
瞧瞧。
就这种人,也敢称大夫?
若不是顾忌众多贵人在场,程莲甚至都想叉起腰,鄙夷朱杉一番。
等朱杉从房中退下,启国皇帝再次靠近祁王。
眼中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