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我……”林元衡支支吾吾。
别说倒背了,连正着背,他一个字也背不出。
“伸手。”吴正仁捏紧板子。
林元衡自知在劫难逃,伸出一只手。
啪——
啪——
讲堂中响起打手板的声音。
林元衡疼的龇牙咧嘴。
蓝青看的津津有味,只恨今日没带瓜子。
讲堂中众人皆是一脸笑吟吟。
今日这堂课,上的真带劲。
“李同窗今日没来,可惜可惜啊。”
“哈哈,回去将此事告诉他,定叫他后悔不迭。”
“这事儿还没完呢,林元衡刚刚不是说,蓝青若是倒背如流,他倒立吃屎的吗?”
“有乐子可瞧了。”
“我看蓝青未必有胆量让他兑现承诺。”
“……”
二十手板打完,林元衡那只手变得红肿,他差点疼的流出泪来。
讲堂中顿时安静。
吴正仁冷哼一声,继续讲课。
院长的课结束后,教书先生又讲了一篇文章。
今日课程完毕。
就在林元衡与陈弘景收拾东西准备逃之夭夭之时。
讲堂中响起一道洪亮声音。
“林元衡,且慢,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众人听到蓝青的话,顿时兴奋。
今日的热闹还没结束。
“我就说,蓝青今日有些反常,说不定他就敢让林元衡兑现承诺。”有人小声道。
“他还真敢啊,就不怕林元衡找他麻烦。”
“哈哈哈,管他呢,咱们有乐子瞧了。”
“蓝青你别太过分。”陈弘景扯着脖子,露出凶狠神情。
“我过分?我哪里过分了?倒立吃屎,又不是我提出来的?”
蓝青一摊手,表现的很无辜。
“你……你做人未免太……”林元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话都说不利索。
现在他已经对“屎”这个字应激了。
“说到做到,当是君子所为,身为我大启读书人,顶天立地。出尔反尔,简直臭不要脸,呸,哪有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蓝青说着说着,就骂了起来。
“你说谁臭不要脸?你怎能如此辱骂林公子。”陈弘景跳出来狂吠。
“我可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林元衡,是你对号入座的。”蓝青笑吟吟。
陈弘景一时语塞,憋得说不出话。
“林同窗,你说,出尔反尔不是臭不要脸,又是什么?”蓝青饶有兴致的看着林元衡。
林元衡此时心理防线已经快崩溃了,讲堂中二十多人围着自已,笑嘻嘻的看热闹。
想跑也跑不掉。
“好,我今日说到做到。”林元衡牙根都快咬出血来。
蓝青脸色变得更加和煦,看向众人:“同窗们,谁有屎?谁早上的还没拉?”
众人想笑又不好意思大声,有人憋的狠掐自已大腿。
“不必了,林公子只说吃屎,可没说是人的。”陈弘景冷着脸。
林元衡赞赏的看一眼陈弘景,他还是靠谱的。
“书院里倒是养了一头猪。”蓝青好心出主意。
“哼,你别不安好心。”陈弘景怒视蓝青。
随即他转头看向林元衡:“林公子,我去寻鹅屎,鹅屎更小。”
讲堂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蠢物。”林元衡怒道,“你就不能找鸡的?去寻鸡的,要小的。”
蓝青点点头,赞赏道:“论聪明才智,还属林公子。”
陈弘景匆匆去讲堂外,撅着找了一阵,才找到鸡屎。
林元衡看着陈弘景手中的鸡屎,心中那叫一个恨哪。
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就不能多掺点土。
众人看了一眼陈弘景手中的鸡屎,纷纷点头。
倒是没有弄虚作假。
“来吧。”蓝青轻飘飘道。
林元衡把心一横,啪的一下倚着墙倒立起来。
陈弘景秉持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夸嚓一下将手中鸡屎塞到了林元衡口中。
林元衡瞬间喷射而出,呕吐一地。
“啧啧,好好的地,脏成这样。”蓝青摇摇头,拉着赵悠走出讲堂。
赵悠此刻依然有些胆战心惊。
“逸安,这不是回家的路,我们去哪里?”
“去找梁伯。”蓝青一边走,一边说。
赵悠心神不宁的跟着蓝青,没有继续问下去。
……
京师。
皇宫。
启国皇帝手中拿着韶阳公主的密信,时而皱眉,时而面带微笑。
“老八这些年受苦了啊。”
他喃喃自语。
“不过确实懦弱了些……那叫蓝青的孩子……原本懦弱,怎么突然……”
启国皇帝读到蓝青甬道下屎雨,不由的失笑。
“竟然还能如此,虽然粗鄙了些……但确实有用。”
读完,启国皇帝长呼一口气。
之前因朝政而带来的烦闷,竟消散了不少。
启国皇帝提笔,很快写下一封给韶阳公主的密信。
信中特意交代,往后潜州的这些小事,多多写来。
……
林元衡与陈弘景从讲堂离开。
为了缓解尴尬,陈弘景及时开启新话题:“林公子,过几天就是诗会了,明日就会有命题放出。”
他不敢看林元衡,一看就会想起林元衡吃屎的场景,怕抑制不住呕吐出来。
“说什么诗会,今天小爷我这口气咽不下去,不收拾蓝青一顿,我脑袋就会炸了。”
林元衡砰砰砰几脚,将脚边石头踢飞。
“蓝青确实该打,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
“我让你想想办法,你在这磨嘴皮子有什么用?”林元衡大怒。
“是是……”陈弘景愁眉紧锁,沉默片刻,他眉头一展,“公子,我家那条恶犬怎么样?”
“什么恶犬?”林元衡不耐烦。
“我家有一条恶犬,体型巨大,异常凶猛,若把他带到蓝青面前,蓝青定然见血。”
林元衡终于绽放出笑容,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蓝青被恶狗撕咬的场景。
“现在去取狗。”林元衡迫不及待道。
“好,蓝青刚刚去了杂役房那边,我现在吩咐下去,让小厮回家取狗,我们正好在蓝青回家的路上,将他堵个正着。”
……
洒扫居住的地方,距离讲堂并不多遥远。
二人赶到后,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梁伯。
“李叔,你可知梁伯去哪儿了?”蓝青问一杂役大叔。
“老梁啊,他离开了。”李叔道。
“离开?”
“是啊,梁伯昨天傍晚就从书院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李叔道。
“他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不回来了,要离开潜州,出去逍遥。你听他吹呢,他一个糟老头子,屁本事没有,不冻死饿死在外面就算好事,还逍遥呢,我看他是疯了。”
李叔摇头撇嘴。
“哦,多谢李叔。”蓝青告别李叔,脑子疯狂运转。
梁伯就是传说的扫地僧?
不是,他秘籍给我,人咋蹽了呢?
看来这秘籍只能自已钻研了。
“逸安,我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