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弱水手忙脚乱地扶着顾晚晴，一看秦笑笑要走，立刻拽住她：“秦笑笑，你好恶毒的心肠，晚晴姐怀孕了，你都不知道让着点孕妇的吗？”
秦笑笑冷哼一声，什么道德绑架啊。
不好意思，她没道德，行了吧？
她一把挥开江弱水的拉扯，顾忌着抱着不乖，声音压抑到低沉：“我以前当孕妇的时候，给你们江家生小孩的时候，你也没让过我啊？不是你的说么，孕妇也是人啊，我也是人啊，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我要让孕妇？”
江弱水反驳了一句，理直气壮：“我还小，你跟我计较这些做什么？”
秦笑笑：“……”她简直都无言以对了，江弱水都二十岁了吧，还好意思自称小孩子？她二十岁的时候，都生不乖了好吧？
她跟江弱水也没什么好说的，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又念及旁边有不乖，她笑容温软：“反正，我就没让，人我也气了，你爱怎么着，再拦着我，信不信我真气死顾晚晴？”
江弱水又气又急，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秦笑笑恶狠狠地撞了江弱水的肩膀，潇洒地离开。
嗯，又嚣张又硬气，觉得自己A爆了。
她抱着不乖，孩子还乖巧地听着歌，窝在她的怀里，瘦瘦小小的，很让人心疼。
看来，她一会又要绞尽脑汁，去编童话故事来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了。
天啊，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成为编剧了。
……
秦笑笑还没走几步，迎面而来就看到江奇书。
那瞬间，她的心咯噔了一下，江奇书大概是真的来陪顾晚晴孕检的吧？
她下意识地侧过身来，不想看到江奇书看到她，也不想孩子看到江奇书。
她不想孩子知道，江奇书不来，是真的忙着陪顾晚晴去孕检。
——你看，爸爸来了，却不是因为你。
——这种事，想想就凄凉。
江奇书也没有看到秦笑笑和不乖，他神色匆忙，拿着手机说着话，很是气急败坏。
擦肩而过的时候。
不乖戴着耳机听不到。
但是秦笑笑却听得清清楚楚，宛若冰刃扎心，寒意刺骨。
“江弱水，要是晚晴出事，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你怎么照顾人的？晚晴没事吧？孩子没事吧？”
“笑笑？怎么又有她的事啊，她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秦笑笑听着这些话，宛若灼热的火焰，落到了心里。
她以前怀孕的时候，怎么没见江奇书紧张过？
她想起自己怀孕的那段时间，没人疼，没人爱，好像是一个人走过了很长很长的荆棘路。
她突然觉得无比心酸，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幸好是值得的。
跟江奇书擦肩而过，秦笑笑昂起头，继续往前走。
——没关系的，一路往前，披荆斩棘，血流满地。
——总有一天，荆棘会开花，伤口会开出温柔的花。
秦笑笑一路沉默地抱着不乖。
不乖就是靠在她怀里，什么话都不问。 两母女就这么安静着，像是互相舔舐着伤口。
……
回到病房，秦笑笑把孩子放在床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没有什么要问妈咪的吗？”
“唔……不是说去看医生姐姐么？要给不乖做检查吗？”不乖无辜地看着她，像是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有这么乖巧的宝贝呢，她陪着孩子一起躺下：“今天爸爸没空，咱们不检查了，下次再约时间，嗯？”
呵，她就不信了，拽不来一个江奇书。
她不能让不乖觉得，自己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那种感觉，她一个大人都几乎承受不来。对于一个小小的孩子来说，太心酸了。
不乖扁扁嘴，握住她的手：“爸爸真的是去陪晚晚姐姐吗？”
秦笑笑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孩子最终还是问出来了，但是这个问题，让她怎么撒谎？
她叹了一口气，把孩子抱在怀里：“是的，晚晚姐姐有了爸爸的孩子，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很小很小，很需要爸爸的。所以，妈咪对不起你，把爸爸让了出去，因为那些人比咱们更需要你爸爸。”
不乖抿着唇，无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最终闷闷地开口：“我知道，妈咪说过‘恐龙让梨’的故事。妈咪也曾经说过，我们要帮助更加有需要的人。可是，不乖也很需要爸爸啊，不乖也不想离开爸爸啊。”
恐龙让梨？
嗯……孔融让梨吧？
她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我说了，爸爸永远都是不乖的爸爸哦，他不会因为有了别的孩子，就忘记不乖的。”
不乖点点头，没说信，也没说不行，依旧闷闷不乐，但是到了她秦笑笑跟前，孩子总是笑着的。
秦笑笑看着孩子，心酸不已，孩子在安慰她呢。
她哄着孩子睡下了，冷着脸给江奇书打电话。
很久，很久，那边才接起来。
她没来得及开口，就是男人冲动而暴戾的声音：“秦笑笑！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晚晚动了胎气，她要是出事，你给我等着！”
她听着这话，心里都是麻木的钝痛，现在江奇书对顾晚晴越好，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当年多凄凉。
奇了怪了，她到底是多缺爱才会觉得……这五年来，江奇书对她还不错？？？
大概是因为两人没有感情基础，所以江奇书一点点好，在她看来，都是盛大馈赠。
她垂下眼眸：“那我等着。”
还没等她说完，江奇书那边就迫不及待地挂断了。
秦笑笑站在窗前，下午的太阳还真是灼烈啊。
她倒是希望顾晚晴保住这个孩子，不然……江家会吃了她的。
到底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没一件消停过！
像是五年积攒的矛盾，全都爆发出来，谁都没办法阻止事情都想溃败。
……
第二天。
不乖还在睡，因为用药的关系，她总是昏昏沉沉的。
护士来检查数据的时候，又给秦笑笑提了一嘴：“秦小姐，昨天的检查没有做啊？要尽快补上哦……”
检查。
又是检查。
求问，能不能在线申请换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