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乖低着头，毕竟她也是喊了五年的爸爸，爸爸就算再不好，也是她唯一的爸爸啊。
五年时光，没那么容易取代，也没那么容易消磨。
沈念琛看着不乖消沉的模样，心里有些疼，这个孩子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
曾经的沈念琛，或者说，顾牧野。
也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他的父母，都是人中龙凤。
父亲是身价亿万，母亲是名满天下。
可他们眼中，从来没有他这个孩子。
不需要关心，不需要感情。
从小到大，都是保姆照顾的，养在外边，跟顾家关系不大。
为此，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深深自我怀疑——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
沈念琛看着孩子的眼中，那双眼睛，宛若一个黑洞。
他忍不住亲了亲：“我不知道你爸爸脑子里是不是长草了，可是沈叔叔很喜欢小可爱。”
不乖抱着沈念琛的脖子，她很喜欢沈念琛抱她的感觉，就感觉很安全，很温暖，味道也不一样。
跟妈咪抱得感觉不一样，妈咪香香的，瘦瘦的，她都担心会压垮妈咪。
“帅叔叔，你那么喜欢我，你那么喜欢我，要不要当我爸爸？”
沈念琛蓦地看向不乖，孩子的眼眸里尽是童真灿烂，都是对他的喜爱。
童言童语。
可惜，他的答案是——不要。
他可以收养不乖，但是他不可以收秦笑笑。
他可以回来玩，回来报复，但绝对不会一个坑踩两遍！
“不可以啊，你妈咪不会同意的。”他掩去眼底的深沉，又顺势把锅甩给秦笑笑。
完美得很啊。
不乖撅了噘嘴，似乎斗志满满：“那我就想办法让妈咪同意。”
沈念琛：“……”行吧，小可爱说什么就是什么，秦笑笑同意了又如何，他断然不会同意的。
没办法。
是死结。
注定打不开的！
……
沈念琛带不乖下一楼的餐厅，在门口看见了江奇书。
不乖看见江奇书，高兴地睁大了眼睛，跑过去抱住了江奇书的大腿，带着怨，更带着喜，脆生生地叫道：“爸爸！”
江奇书本还在和顾晚晴发信息，毕竟需要随时查岗，随时汇报。
突然被一个软软的东西抱住，这团柔·软的东西更像是直接撞他心上了。
他垂下眼眸，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不乖对自己的感情如此重。
是好事。
只要不乖越喜欢他，他就越有机会拿捏秦笑笑的软肋。
江奇书弯下腰抱起不乖，“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爸爸，大白叔叔回来了，我要做手术了，你可不可以在外面陪着我？”不乖小手环住江奇书的脖子，期待的开口。
江奇书心里都是冷哼，苏若白？秦笑笑的另一个备胎回来了啊，不知道苏若白会不会跟沈念琛干起来？
“爸爸？”不乖看江奇书发呆，忍不住撒娇。
“啊，是吗？不乖要加油哦。我可能……”江奇书下意识想拒绝，顾晚晴肯定不会让他去的，而他完全不敢忤逆啊——那祖宗怀了孕。
怀孕了还不知道修身养性，每天生气就算了，之前在洗手间勾·引他，被他弄得厉害，现在处于完全不能激动的状态。
“不行吗？”不乖眼里蓄满了泪，迫切地打断江奇书的话。
她要做手术了，听说刀子要隔开身体，她害怕，很希望爸爸能够陪着。
“不乖，爸爸有别的事……”
“是因为晚晚阿姨肚子里的……”不乖说不下去了，眼里终于被失望填满了，一眨一眨，眼泪也掉了下来——妈咪说的对，有更需要爸爸的小孩子，所以得把爸爸让出去。
可是，就一次，好不好？她是真的怕醒不来，以后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爸爸，我从来没求过你，只要你陪不乖这一次，以后我会把爸爸让出去的……”
江奇书看见不乖的眼泪，心里一软，有些话自然而然地跑了出来：“当然可以，爸爸去，不乖不哭，爸爸心都碎了。”
他想办法从顾晚晴那里请个假吧。
不乖一下子高兴起来，挂着泪却笑了出来：“真的嘛！那我们约定好了！”
沈念琛椅在一旁的门框上，江奇书倒还真是慈父，看得他不知从哪窜出来的酸意，直击他的心脏。
这是秦笑笑江奇书的孩子。
江奇书这种人，秦笑笑都愿意为之生孩子。
——那当初，怎么就没给他生一个呢？
——明明，答应过的。
他忽然笑了，是的，秦笑笑答应过的，所以他来索取。
仅此而已。
他想要的，都会得到。
爷爷临死前跟他说过，拱手让人，最愚蠢！
……
秦笑笑拿到手术方案，心里踏实了很多，成功率几乎可以达到90%。
沈念琛请来的人，真的可以说是泰斗。
这点从那人花白的头发就可以看出来了，几十年从医经验，如今抓不了手术刀，专注于著书立论，可谓是实践和理论的集大成者。
整个会诊过程中，院方所有人，包括苏若白，对这位泰斗都是极其尊重的。
这位泰斗分量越重，秦笑笑就觉得……她要怎么报答沈爷啊！！！
沈爷的话，很明显了，要她求他。
至于，要怎么求沈爷。
这事儿，她在邮轮上，已经领教过了。
求人，无非权财色，而她唯一有的，估计也就只有色了。
啊，烦人。
……
秦笑笑回到病房里。
沈念琛正在陪不乖说话，很认真地鼓励不乖，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手术。
不乖也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
她刚走进来，就看到了不乖手里抓着一台新的儿童手机？
她瞬间……
“沈爷，你送的？”似乎除了沈念琛也没有谁了。
沈爷估计是圣诞老人吧，每逢出场，必带礼物，搁谁身上，都会喜欢这种怪蜀黍吧？
沈念琛点点头，似乎不以为然。
秦笑笑努力冷静下来，哄得不乖休息，既然准备手术了，那还有很多检查要做呢。
不乖躺在床上，认认真真地看着秦笑笑：“妈咪，帅叔叔以后可以当我爸爸吗？”
秦笑笑浑身的动作都僵住，像是被人点穴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