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卓在跟傅广利混之前,因为仗义、能打,在大东一带已经混的小有名气,但始终没赚到什么钱。
04年,他因为帮一名搞建材的老板抢市场,赤手空拳将当地一名老江湖打残,惹上了官司。
后来傅广利花了大几十万,帮潘卓摆平了这件事,还将他招入麾下,当上了双利运输的副总,从一名底层混子,成为了新晋崛起的大哥。
自那以后,潘卓对傅广利死心塌地,始终想找个机会报答他的恩情。
在他心里,傅广利的仇人,便是自己的仇人。
既是仇家见面,自是分外眼红。
杨骁自报身份,要的便是这个效果,眼见潘卓目眦欲裂的冲上来,也手持钢管,正面硬刚。
“当!”
两人手中的凶器相交,发出一道铮鸣。
“艹你妈!你敢砸我们的车,很有种!”
潘卓在嘶吼之间,球棍径直砸向了杨骁的天灵盖:“但你今天别他妈想走了!”
“你吹牛逼!”
杨骁避无可避,再次抵挡。
潘卓的力气很大,连续两击震得杨骁手臂发麻,同时也让他意识到,对方的力量绝对在自己之上。
继续拼力量,一旦自己的钢管脱手,绝对得被放倒。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杨骁侧身闪到潘卓侧面,愤然一棍砸向了他的脖子。
潘卓听到耳侧的风声,头都没回便横向躲开,同时一记鞭腿抽向了杨骁的侧脸。
“嘭!”
杨骁屈起手臂阻挡,再度上前与潘卓纠缠在了一起。
两人的动作没有任何花里胡哨,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将对方放倒。
“骁哥!”
魏泽虎眼见杨骁与潘卓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想要上前帮忙,但又被其他人拦住。
而对方一个想要从背后偷袭杨骁的人,也被张彪扑倒。
倒地青年手持钢管,宛若敲木鱼一样,对着张彪头上猛砸:“兔崽子!你给我撒手!”
“我撒你大爷!”
张彪感觉自己脑瓜子都快被砸碎了,当场急眼,一把攥住了青年的裤裆。
“嗷!”
青年下体吃痛,发出一声哀嚎,紧接着又被张彪一口咬在了脸蛋子上。
两米开外,一个原本想要帮忙的青年,看见张彪的举动,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他面对不倒翁一样的杨骁都敢往前冲,但是看着疯狗般的张彪,他着实有些后背冒凉风,生怕自己冲上去,也得让这个虎逼咬上一口。
身后传来的一声惨叫,让杨骁产生了短暂失神,等他反应过来,潘卓的球棍已经瞄准他的太阳穴砸了过来。
对方手里的球棍是纯金属的,重量足有一公斤。
这一下如果砸实了,杨骁非死即残。
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杨骁钢牙紧咬,举起手臂硬抗。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杨骁重心不稳,踉跄着倒向一边。
潘卓见自己一击得手,终于抓住机会,趁机向前贴靠。
“啪!”
在他靠近的同时,原本在后退的杨骁单腿蹬地,在稳住身体的同时,一把握住了他持械的手掌。
“我操!”
潘卓看见杨骁的动作,当即便意识到这是对方的虚招,但是再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嗖!”
钢管带着风声,粗暴地扫向了潘卓的侧脸,而他在被对方拉住手臂的情况下,只能尽力闪避。
“嘭!”
钢管悍然抽在潘卓嘴上,血点子四下迸溅。
杨骁一击得手,正准备打第二下,一个青年在侧面冲上来,猛地将他扑倒在地。
这时,另外几人也冲到近前,但是看见潘卓的惨状以后,纷纷拉着他的胳膊开始往后退:“别他妈打了!保护卓哥,撤了!”
“撤里哇……”
潘卓满嘴是血,想要让众人继续向前冲,但杨骁刚刚那一棍子,打掉了他好几颗牙齿,同时也豁开了他的嘴唇,导致他吐字不清,只能被人强行拖走。
伴随着喊话声传开,双利的人迅速上车逃离,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战场。
张彪被人打了满脑袋大包,半边脸颊浮肿地咆哮道:“妈的!装完逼就想跑,哪有这么容易的事!都上车,追他们!”
“行了!别追了!”
杨骁趴在地上,看着远去的商务车,擦了擦脸上伤口流出来的血迹:“真把他们逼急了,咱们带的人不是对手!”
魏泽虎见杨骁撑着地却没能爬起来,面色焦急地冲上去,把他扶了起来:“骁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肌肉痉挛了,但应该没伤到骨头!”
杨骁忍痛活动了一下手臂,喘息道:“这孙子比我想象中的能打!如果不以伤换伤,我未必干得过他!”
“你都在里面蹲几年了,但潘卓可是天天练啊!”
魏泽虎解释道:“他是南湖体院出来的,听说是以前是练举重的!”
杨骁听完魏泽虎的解释,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他力气这么大!”
在监狱里的这几年,杨骁没少跟人发生冲突。
如果单论里面最能打的人,并不是什么学散打和拳击、武术、柔道的那些人,反而是练举重的。
但凡能跟这个项目沾边的人,多少都有些天赋异禀。
体校里大多数练举重的学生,普遍爆发力惊人,短跑前几十米的速度,几乎跟田径队的相差无几,而且力量超大,把人举起来扔出去,就跟玩似的。
杨骁回忆起两人刚刚的交手,感觉如果不是自己报出身份让潘卓怒极失智,胜算恐怕超不过四成。
看来,傅广利身边的队伍,质量要比自己想象的更高。
张彪虽然疲惫,但也是人群中士气最高昂的一个:“他妈的!大洪和小边这俩废物,咱们架都打完了,他们怎么还没到呢?”
旁边的青年不敢评价白海龙的人,向杨骁问道:“杨经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杨骁见两名货车司机已经趁乱逃离,摆手道:“这只是个开始,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的!回公司,等傅广利的反应!我也有些事,得跟周总聊聊!”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互相搀扶着向停车的位置走去。
……
另外一边。
潘卓坐在车内,嘴里像水龙头一样不断向外冒血,断齿的疼痛,让他几欲发狂。
扶潘卓上车的青年,见他的前衣襟已经被血浸透,向前面喊道:“把纸抽拿过来,先把卓哥的嘴堵住!”
潘卓满嘴是血,嘴唇肿的宛若香肠,说话漏风的喊道:“里堵抹的嘴干里哇!手滴给抹,给利锅打电发!”
青年一脸懵逼,茫然的问道:“卓哥,你别说方言呗,我听不懂!”
“我方里哇B!”
潘卓推开青年,拿起自己的手机,很快找出了傅广利的号码,但忽然感觉,自己说话他也未必听得清,于是异常烦躁地编辑了一条短信:我见到了杨骁,双方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