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魏泽虎按照潘小小的户籍地址,很快赶到了当地的一处农村,把车停在了村子最东边一个独门独院,距离住宅区二百多米外,被耕地环绕的房子前面。
后排的张彪隔窗看着已经掉色的门牌号说道:“骁哥,咱们到了,这就是潘小小的家!”
“下去看看!”
杨骁将锯断的双管猎往怀里一揣,便推门下了车。
潘小小家的这个村子,位于两省交界,过条河就是辽宁,所以地域文化跟东北几乎没有差别,面前的院子也是典型的东北农家院,红砖的院墙,还有漆面斑驳的两扇黑色铁门。
杨骁见院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头,顺着门缝向院内望去。
这个院子并不是很大,左边是一片长满杂草的菜园子,右边是锁着木门的仓房,正前方的一间瓦房,窗户上贴着已经破碎的塑料布,包着铁皮的木门也紧闭着。
正当杨骁观察院内景象的同时,一名赶着驴车在耕地干活回来的老汉,面露警惕的喊道:“哎!你们几个是干啥的?鬼鬼祟祟的在那看啥呢?”
“大爷你好,我问一下,这户院子的主人是姓潘吧?”
杨骁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给老汉递过去了一支烟:“是这样,我跟潘小小是同学,这不是来这边出差嘛,想着路过来看看她,但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联系了,所以只能找到家里来了!”
“你们是二丫的朋友啊?”
老汉见杨骁长得浓眉大眼,面相不似坏人,再加之这院子也确实没什么值得偷的,这才放松警惕说道:“那你可真是白来了!这院子都已经荒废很多年了!”
魏泽虎追问道:“荒废了?潘家人已经搬离这个村子了吗?”
“不是搬走了,是没人了!”
老汉长叹了一口气:“潘家的人,惨啊!他们家的大儿子,是我们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暑假那年放假回来,跟他爹妈一起去山上拾掇耕地,结果回来的路上遇见山体滑坡,一家三口坐着三轮车,被冲到了水库里淹死了!那年二丫还在上高中呢,后来听说是退学去外地打工了!”
杨骁听闻潘小小的身世,微微叹了口气:“从那之后,潘小小就再也没回来过吗?”
老汉摇了摇头:“潘家是外来户,在村子里没有亲戚,要么宅基地能分得这么远嘛!至于她有没有回来过,我不太清楚!但这么多年都没听到过潘家二丫的消息,也没见人提起过她。”
老汉跟众人聊了几句,见他们没有恶意,便赶着驴车离开了。
魏泽虎站在院外,看着老汉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抹愁容:“他大爷的,我怎么感觉咱们最近这几天,过得比唐僧取经还困难呢!吃不好睡不好的折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金海良,结果这线索又他妈断了!”
“那老头的话不可全信,郑伟民和周硕都不敢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即便回来,也不可能招摇过市!”
杨骁四下观望,确认再无他人,略微后退几步,随后凭借助跑的力量,一跃翻过了墙头。
魏泽虎等人见状,也跟着跳进了院子。
张彪进院后,见杨骁已经蹲在了瓦房门前,快步走过去后,看着门上锈迹斑斑的锁头,不解的问道:“骁哥,这门挂着锁,你在这看什么呢?”
杨骁将锁头微微抬起,露出了锁孔一侧的切面:“这个门锁下面的铁锈上,有新的划痕,应该是近期被人打开过!”
魏泽虎闻言,顿时握紧手中的麻袋,把枪管露出来,对准了瓦房的窗口,缓步移动过去,看见里面的景象后,沉声道:“哥,屋里有被褥,但是没人!”
杨骁听到魏泽虎的回应,顺着门缝瞥了一眼里面的厨房,见同样没什么动静,一脚踹向了房门。
“咣当!”
年久失修的房门被杨骁一脚踹开,撞在墙壁上,激起一片尘土。
面前的老屋年久失修,早已断了水电,厨房的房梁已经断了,开裂的墙壁上生满了霉菌。
杨骁站在门外,顺着透过灰尘的阳光,看见地上的杂乱脚印后,双手攥紧猎枪,快步冲向了左手边拉着窗帘的西屋。
这间屋子空空荡荡,里面的一盘土炕已经塌了,剩下的一半布满尘土,上面有一个屁股印,地上除了几个烟头,还有不少杂乱的脚印,一直蔓延到碎掉的后窗。
杨骁见脚印旁边还有几个泥团,蹲下去用手捏碎,尚有湿润手感,放在鼻子旁边轻嗅,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与此同时,张彪的声音也在另外一个房间传来:“大哥,我这边有发现!”
杨骁走到西屋的窗边,见窗框断茬处没有落尘的痕迹,又看了一眼外面地上的玻璃碎屑,以及坍塌多年的旱厕和院墙,快步前往了东屋。
这个房间的土炕上,铺着几套崭新的被褥,旁边还有装着面包与牛奶等食物的食品袋,以及燃烧一半的蜡烛。
除此之外,屋子里还有着明显的枪战痕迹,不仅墙上溅满了血迹,地上更是被血染红了一大片,使得整个房间都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
魏泽虎见杨骁进门,将一枚弹壳递给了他:“这东西是在炕沿下面找到的!底下还有两双运动鞋,款式一男一女,鞋底有泥,还没干透!”
“咱们的动作慢了!他们的确回来过,但有人来得比咱们更早!”
杨骁看着墙上的几处弹孔,动作很快地返回厨房,捡起了断裂的门栓,细细检查起来。
张彪紧跟着出门,眨巴着眼睛问道:“大哥,人都不见了,你还在这瞅啥呢?”
杨骁丢掉手里的门栓,做了个深呼吸:“外面的人,是半夜摸进来想要搞偷袭的,但是被发现了,所以双方发生了枪战!不过郑伟民一伙,大概率是逃脱了!”
张栓扣听到这个分析,不由得惊为天人:“哥,你身上是不是背着出马仙呢?这种事都能算出来?”
杨骁起身走向了东厢房:“不是算出来的!这门栓上有用刀划过的痕迹,说明对方是晚上悄悄摸过来的,想要安安静静的把事办了!只是事与愿违,给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