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数百两银子的银票啊!
哪怕是放在白桦,都够寻常的一家子不愁吃穿十数年了。
即便是家境殷实的人,丢了这么大一笔银两,都不晓得要悲痛成什么模样。
而若是寻常人家,估计接下来的日子,可就要苦的揭不开锅咯~
可这跟冬虫有什么关系呢?
虽说自已用不上这些银两,但想到这是自已平白得来的,就高兴的不得了。
将周围捡的一点银票的影子都看不到了之后,冬虫笑嘻嘻的轻点了下,竟是有足足七百两!
如果不是这两天有些风吹,自已兴许还能捡更多……约莫算下来,那倒霉蛋子说不定是丢了千两银票左右!
想到这里,冬虫便更加幸灾乐祸了,捏着银票的手掌,都忍不住用力攥得紧紧。
不过无论捡了多少,那也得先给少主过目一遍才行。
想着,冬虫便毕恭毕敬的来到轿子前,将那叠银票从帘子下推了进去,“少主,还请您过目。”
“嗯。”
里面的人淡淡的应了声,而后便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大抵是这少主原本躺着,现在要往前探身拿东西,所牵动的衣服声响吧?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里面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惹得守在外面的冬虫心底泛起了嘀咕。
莫不是……?
下一刻,随着帘子撩开了一个小口,那些银票就这么被丢出来了,洒得满地都是。
冬虫还有些错愕,便听到少主恬淡的声音:
“冬虫,你最近好像有些得意过头了,怎地这等小错误都能犯?”
明明声音听起来很轻,但冬虫却立马惶恐的跪伏在了地上,“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
而此时,他也正巧看到地上银票,乍一看确实和大乾朝廷印制的官印无二。
但不需要怎么仔细看,便能瞧出那官印上,印着的并非是“大乾户部”,而是“太乾尸部”。
甚至还贴心的标注着一行小字:“本卷仅供玩耍,不作银票使用”……
方才自已捡的太畅快了,竟是这点小伎俩都没发现。
不过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竟然将这些假银票印得这么像!
冬虫愤愤的心想,但头却完全不敢抬起。
一直到里面的少主似乎乏了,没有继续责罚,而是示意还要赶路,他才敢站起来,重新走到了前头。
冬虫这下倒是老实了,再也没有东张西望,而是安安静静的走在夏草的身旁。
而后一路无话,直至天黑。
轿子进了白桦城门,避开了主道,在不显眼的巷道里穿行,直到来到了一处院子里——
可轿子进了院子,却没有停下,而是直接被抬进了一个厢房里,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画面一转。
说来也是奇怪,那被百花羞抓住的飞贼,在事后竟是没被押送到官府,而是被请到了一处房间里。
虽是软禁,但比起监牢,这儿的美娇娘时不时便会送来吃食茶饮,不仅美人养眼,还有好吃好喝。
这等待遇,可比进了牢里要好多了。
那飞贼越想越乐呵,全然没注意到眼前出现了个矮小的身影。
“辛飞昂,盗取了千金坊的珍宝。一路奔逃过来,并非是为了躲官兵,而是躲仙人的吧?”
辛飞昂一愣,然后不可置信的抬头,却看见一个面容惨白,身上遍布着坑坑洼洼的童子。
这副模样,简直不像常人,将辛飞昂吓得一哆嗦,手中茶杯一个没拿稳,将那滚烫的茶水倒在了裤裆上,烫得他怪叫连连。
冬虫才刚刚受了罚,心情不好的很。
他见这飞贼这般无用,冷冷的嗤鼻开口:“原以为能在千金坊手里活下的武夫,应当是不俗之人……
现在看来,你那宝贝的来历似乎有些蹊跷啊。”
说着说着,他僵硬的脸上仿佛浮现起了道道青筋,语气中充满了怒意。
“原本我只消被罚半个时辰便可以了,结果你们这群杂碎跑来百花羞闹事,害得我受了迁怒,又多罚了半个时辰……
既然你没有作用,那正好结了我的心头之恨!”
说完,也没等对方反应,伸手就插入他的脑袋里,然后猛地一拽——
竟是将对方的脑子都掏了出来!
这脑子刚被掏出来的时候,仿佛还残存着些余热,微微冒着热气,轻轻的泵动着……
但下一刻,就被冬虫直接塞进了自已的嘴里,一口吞了下去。
他拧巴着眉毛,惨白的皮肤上,开始浮现起了密密麻麻的血管,宛若水渠运作时,奔流的溪水一般。
不多时,冬虫的面色忽地一喜。
“巧了!真是巧了!
原本只是想着,能不能借这飞贼的脑髓记忆,找到那珍宝被藏在了哪里……
却不曾想,这飞贼也看见了另外三人!
而且,其中那男子……这等印象中只觉得俊俏,却无法记起具体模样的容貌,不就是那锁匠所见到的凶手吗?!
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妙哉~妙哉~”
……
赵怜彩到底也没能和许小黑同睡。
先不说现在的她,面对这个师父的时候,已经羞得完全不敢像一样亲昵了……
那一直躲在暗处的岳景程,自然也见不得这种情况发生。
在赵怜彩看着许小黑犹豫的时候,他便趁机出现,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将人带走了。
毕竟……
自已是将许小友当成了大乾驸马爷没错,但真要让他和小祖宗发生什么,那也得真成了驸马爷才行吧?!
而在赵怜彩离开,小师妹可就高兴了。
她乐呵呵将没吃完的肉包子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哼着不知名的童谣,开始挑起了先吃那个最好。
看着这一幕,许小黑似无奈又似宠溺的笑了笑,轻声开口:
“明日我们就继续启程了,到时候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进城,要在外头露宿……”
“嗯嗯~”
李嫣然正嚼着包子呢,只能可爱的点头,含糊不清的应了过去。
“莫要吃的这么急啊,为兄又不会和你抢……”
“呜……因为……很好吃啊!”
许小黑仔细想了想,自已不想太招摇,同时也想着省些银两……
除了野外吃的干粮肉干,小师妹在蓝鲤直至白桦,正儿八经吃的餐食,都是些小地方做的。
之前在梧桐那顿蛇羹,虽说味道也不赖,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在食材上……
比起百花羞的大厨,先前下的馆子确实有些不够看了。
只是……也不用吃得这般着急吧?
“说话的时候倒是停一下啊,省的噎住了。”
“不会的不会的……咳咳咳!”
见小师妹果然噎住了,许小黑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话说,这算不算是祸福相依?
偷了人家的包子,结果回头就被噎住了。
“咳……咳咳……救……咳咳!”
见李嫣然可爱的小脸憋得实在痛苦,许小黑一下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连忙飞身上去,搂着小师妹的腰肢,将其上身往下按,伸手在她的后颈上一推——
果然!
只见随着小师妹的剧烈咳嗽声响,许小黑便看见了她咳出了一个小巧的玉佩,如今正静静的躺在地上,散发着些莫名的辉光。
“哈啊……这是什么……”李嫣然只觉自已冷汗都要出来了,看着地上那奇怪的物件。
这玉佩主体用的玉石看上去很奇怪。
乍一看像是白玉,但光泽却有些不对劲,虽是做了抛光,但总感觉像是些白灰白灰的粗糙物质一样。
不过,玉佩中间镶嵌的金石,倒是清晰雕刻出来了这玉佩的由来。
“千金坊……”
许小黑捏了捏下巴,“这是大吴的仙宗,其玉佩怎会出现在大乾里?”
“仙宗?”
李嫣然连忙捂住了嘴,自已刚才还想着这玉佩价值不菲,可以拿去典当……也算是报仇了!
但既然和仙宗有关,那这东西肯定就是祸害啊……
她有些不安的看向许小黑,委屈的嘟起了嘴:“小师兄,我是不是又惹麻烦了……”
许小黑将地上的玉佩拿起,用丝巾将其擦干净,然后一边细细端详,一边轻轻摸了摸小师妹的头:
“哪有哪有~这对为兄来说,还算不上麻烦……说不定,还是天大的好处呢~”
李嫣然不信,只当小师兄安慰自已。
但许小黑却是将那玉佩一抛,手中漫出灵气,将它稳稳的托在了半空中。
随后,只见那玉佩在许小黑的催动下,忽地射出了一道金光,射中了被李嫣然丢在地上的半块包子。
让李嫣然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被金光射中的包子,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镀上了一层金……
不对。
她露出了小财迷的欢喜神色,将那包子拿了起来。
手中的沉甸甸,显然就是说明这包子里面,也变成了金子!
“千金坊的仙人专修五行之金……这法宝,正是他们的传宗之物——‘千金皆可换’。”
许小黑说着,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竟是那飞贼武夫偷来的?”
“飞贼武夫?”
一旁的李嫣然正咬着金包子,想要再试一试呢。
许小黑想了想,最后却摇了摇头。
“不可能,那武夫身法一般,劫掠平民许是有余,但偷盗千金坊的东西,那是万万不可能。
应当是千金坊的内部,有人想要将这东西送出来吧?选个凡俗武夫,倒也确实能掩人耳目……”
许小黑看向了一脸懵呆呆的可爱小师妹,一下子不由嗤笑出了声。
然后狠狠的抱着小师妹,将对方肉嘟嘟的脸蛋蹂躏了许久,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天生气运!天生气运!
“好你个小师妹,偷个包子,竟能将人家一派仙宗的传宗之宝也偷了过来!
若是将你放进那些话本里,才是妥妥的主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