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与冷春雪的不期而遇后让谭旭的心里始终起伏不定,心跳加速,而冷春雪也每日早中午三餐会将自已的饭菜放在窗台上,谭旭也会每天来到这里,每次看见窗台上放的饭菜吃光之后,冷春雪都非常的开心,短短的两日之内,两人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竟然走的如此之近,而且谭旭害怕他的病情会加重,所以在夜深人静在他睡着之际,他都会悄悄的进入冷春雪的房间,为其输送真力疗伤。
随着冷春雪的心情变好,这病情也变得好了不少,发作的时间也少了,甚至昨日他爹派来接他的人,都被他打发走了。
修罗宫的议事厅当中,各堂堂主齐聚一堂,就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修罗在江湖上大杀四方,六大门派皆已是元气大伤,而这日,之所以会搞得这么大的排场,是因为埋剑山庄经派人前来,就最近的事情,共商大业。
“冷教主…”。
“怎么样?最近叶庄主身体可好啊?”。
“庄主身体还好,他一直还关心着冷教主您呢?哦,对了教主,这是我们庄主特意备的一些薄礼,请教主笑纳”。
“不必这么客气,大家都这么熟了,你们叶庄主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
“这个…,庄主说,现在我们两派正是用人之际,而京城那边自从奔丧事情结束之后,扣下了我们大部分的人马,昨日我埋剑山庄在京城的人马已经回到了山庄,现在我们山庄当中人手众多,庄主说下一次如果教主您还有什么重要的任务的话,可以通过骆先生直接传达,我埋剑山庄定会全力相助,配合教主您的人马”。
“什么…,你们在京城的人马全都已经撤回来了,这个…,我怎么没听说?”。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庄主还以为您的人马也撤回来”。
“好了,这件事情先不用说,我知道了,骆先生,几位舟车劳顿,你去帮我安排一下,几位可以先在教中歇上几日,洛先生会帮你们安排好一些的,等过几天我会被一些大礼给你们叶庄主送过去,到时候还要有劳几位”。
“教主过谦了,多谢教主”。
等人走后,这冷泛舟心里有些怒火,毕竟京城撤走的消息,肯定不是他叶长功一个人能左右的,方孝孺肯定也知道,那为何他修罗宫的人马却连消息都没有。
“教主,这件事情…,这埋剑山庄的人马已经撤了回去,这件事情肯定是他方孝孺同意的,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早在几天前,赤龙就应该跟我们教中取得联系,可是我们最近一次接到他的信件,他可是只字不提啊,这倒是什么情况?”。
“这个赤龙,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你派去京城那边的人有什么消息没有?”。
“还没有”。
“继续加派人手,要给我搞清楚这个赤龙在京城到底搞什么鬼,还有方孝孺那边也要查一查,看看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有没有勾搭?如果要是有的话,我不管什么理由,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之”。
“我明白,教主”。
“哦,对了,泛衣啊,这已经过去两天了,这春雪怎么还没接过来?到底又怎么了?”。
“哦,是这样的教主,我已经派人去接小姐了,可是小姐说她要晚两天回来,说是她在这水亭住了这么多年,有些感情,舍不得离开,说给他点时间,等他母亲忌日那天,他肯定会回到教中的,这个教主也不必过滤,毕竟小姐说的也有分道理,他在水亭住了那么多年,一时半会儿回到家中,恐怕难以适应,这种东西慢慢来”。
“好吧,不过小姐的身体也要注意一些”。
“您放心吧,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就行了”。
而那一边潜伏在修罗宫当中的谭旭,经过这几天不断的探寻,他依旧没有找到那些江湖朋友的下落,甚至关于失踪的周王殿下的消息也一点都没有,这不禁让他怀疑。
“难不成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关在修罗宫当中?”。就他在迷茫的当中,冷春雪又在窗台处徘徊,手里拿着谭旭吃过的饭碗,手一直不停的在比划,其实他是在跟谭旭开玩笑,说他好能吃啊,每次都吃光他准备的饭,下次她会多准备一些的。
谭旭看的很是开心,可是笑容慢慢的也从他脸上消失,毕竟找这些江湖朋友,解救他们才是他的正事,既然这几日他在修罗宫当中没什么近展,他也打算离开了,可是他心里还是舍不得她,他害怕她的病,又害怕他离开以后…,想到这些,谭旭心里,很是纠结,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对冷春雪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夜晚时分,还是再一次来到了水亭旁的窗户下,静静的看着窗户里面,此时冷春雪全身缩在床上,而屋里的蜡烛也已经被丫鬟吹灭,看着他无助的样子,谭旭更加的心疼。
冷清的房间里面,冷春雪一个人孤独无助的双眼似乎会闪烁光亮一样,而他蜷缩的身体让整个气氛显得那么的悲凉。
可是不一会儿,房间里面却突然之间亮了起来,当冷春雪抬头的那一刹那,屋子里面竟然有几十只萤火虫,冷春雪很是开心,今天的夜色本来就比较暗黑,看不见窗外的星星,这一下子仿佛天空都在他的眼下,他开心的下床抓了一只又一只的萤火虫,甚至跟着,萤火虫在房间里面翩翩起舞起来。
这美丽的画面,让谭旭也不由自主的笑着,此时冷春雪似乎也感觉到了谭旭的存在,但是她自已也知道她是冷凡舟的女儿,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可是她却知道这个人一次又一次的守护着她,这萤火虫也是他的杰作,她好久都没有被一个人这样关心,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冷春雪走到了窗户前,两人隔着这间窗户,谁都没有先打开。
“那个人,我知道你来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也更不知道你是谁,只是感觉被人关心疼爱的感觉很好,请原谅我的自私,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我每天打开窗户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我一直在等你,最近这几天我睡得很踏实,我感觉有一个人一直在保护着我,那个人就是你吧?但是我也能感觉出来,你并不是我爹的人,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总之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谢谢你好人,我今天很开心,对了,明天你要记得过来吃饭,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过几天,想必你上次救我的时候也能感觉出来,我将不久可能就将离开这个人世了,没想到在离开这个人世间的时候还能遇到你这个朋友,我真的很开心,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的时候没什么朋友,有的只是面前的这个屋子,还有这周围的水潭”。就在冷春雪略感无奈的回头时,突然之间有些不舍,他再次走到了窗户前。
“你、你、你会不会离开?会不会突然之间就消失了,嗨…,我想这些干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会像我这样”。说着说着,冷春雪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好了。“不说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在窗户旁边,我给你备了一些被子,千万别着凉了,另外,记得明天过来吃饭”。
随着冷春雪声音的消失,谭旭仿佛也像是掉进了深深的湖水当中一样,整个人仿佛听不见别人的声音了,连水波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他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一个人动了感情的感觉吗?为什么这么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冷春雪仿佛又感觉到有人在帮助他输送真气,助他疗伤,之前她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但是她总是不愿意去醒来,她害怕她醒过来以后,这个感觉就会再度的消失,她很享受被这般疼爱的感觉,她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了,可是今天她也知道,如果再不睁眼看他的话,她有可能一辈子也看不见了,因为过几天是她母亲的忌日,她要离开这水亭了。
就当谭旭为她输送完真气扶他躺下以后,谭旭有些舍不得要离开,他也知道这样的机会没有多少次了,他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冷春雪,手还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又无奈的收了回去,谭旭小心翼翼,非常不舍得打算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突然间,冷春雪的声音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谭旭不敢回头,他更不知道如何的面对她,“我叫冷春雪,你可以管我叫雪儿,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谭旭的手脚已经好像被钉子钉住了一般,无法行走,也无法后退。“我叫谭旭,我想你要知道,我并不是你们修罗宫中人”。
“我知道,从你那天救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姑娘,其实我…”。
“谢谢你,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不过你能转过身来吗?”。
谭旭颤颤悠悠的挪动着脚,一个简单的转身动作,他竟然做了好久,当他真正转过来的时候,看见冷春雪的那张脸,他似乎动容了,两人这是第一次四目相对,冷春雪并没有感觉到很陌生,他一直冲着谭旭在笑。
“姑娘”。
“其实今天我也没打算醒过来,但是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见到你了,过几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马上要离开这了,只是想走之前和你正式认识一下”。
“姑娘,你是冷泛舟的女儿吗?”。
“你在乎过我的身份吗?”。
“不在乎”。
“说是不在乎,但是心里面也是挺在乎的吧,其实我今天醒过来,我感觉一方面是想见见你,另一方面我觉得你好像也是有事情一样”。
谭旭不知道这一切,该跟她说还是不该跟她说,但是此刻他也没什么办法。另外,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也感觉到冷春雪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帮助他,但是他能感觉出来她不是坏人。
“姑娘实不相瞒,在下这次过来是为了朋友而来”。
“朋友,什么朋友?”。
“江湖上的一些朋友,可是被你爹给抓来了,通过这几天我在修罗宫当中寻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们的身影,不知道姑娘能否帮我”。
冷春雪站起身来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可是毕竟他也离开教中很长一段时间,并不知道现在教里面有没有什么改变的地方。
“以前我好像记得我们教中有一处地牢”。
“姑娘,你说的那座地牢我已经秘密的去看过,里面什么都没有,而且这几天我基本上把教中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都没有他们的身影,我怀疑…,要么就是你爹把他们藏到别的地方,要么就是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场所”。
“秘密场所…”。这时冷春雪好像真的想到了什么。
“我记得我爹的房间里好像有一处密室,小的时候我贪玩,曾经进去过一次,但时我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爹知道以后也再也没有让我进去过,而且那个地方除了我爹,泛衣叔叔,还有教中的一些堂主知道以外,其他人都不一定会知道,你的那些朋友会不会被关在那”。
“秘室…,多谢姑娘相告,在下告辞”。
“等等…”。
“姑娘…”。
“那是我爹的房间呢,就算你知道了,你怎么进去,我爹的那处房间在整个教里面戒备森严,再说现在我爹、泛衣叔叔,还有各个堂主都在,就凭你一个人,你去了估计也是送死”。
“姑娘的意思是…”。
“再过几天就是我娘的忌日,我爹说过,到时候会派人亲自过来接我,那个时候他会率领着教众还有我,我们都会去给我娘祭祀,估计那天就是你最好的机会,要不然的话,恐怕你也没什么机会了,这几天我看你还是先留在这吧,毕竟在教里面东躲西藏的,还不如先留在我这吧”。
谭旭听得一头雾水,他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姑娘,你、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就那么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分不清好人还是坏人,可是我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这么多,如果你要是坏人的话,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也没有理由要救我,另外就是我爹的为人我也是知道的,我之所以在这个水亭当中住了这么多年,跟我爹有很大的关系”。
“多谢姑娘”。此刻,两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