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转过身去,直接离了祠堂。
云烟掩面哭泣,过了好一会,才扬起头来,看着面无表情的云眉问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怕吗?”
“怕什么?”云眉冷哼:“家族就是这样,你有什么办法?当初我母亲不就是吗?”
云烟有些没听明白,问道:“你母亲?什么时候?”
云眉侧目,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很多年前了······”
“或许以后你就会懂了,在他们眼中,我们这些女子无非就是用来换取利益的,之前没有强迫你,只是因为利益还没有达到那个层次。”
云烟不甘心地摇头:“不可能,我不相信爷爷会这么做。”
云眉转身,背对着她道:“会不会你比谁都清楚,至于以后······呵呵,云家的女子谈何以后?”
苍凉地话音落下,她抬起脚尖向外面走去。
留下云烟一个人,独自坐在祠堂中,望着摆放整齐的灵位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目光陡然变得狠厉:“既然你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傍晚,晚风徐徐从汉水湖面刮来,杨翌双手撑着栏杆,举目向远方眺望着。
这个时候,小区门口,十分耀眼的灯光照了过来,正有一辆白色的轿车向这边开着。
杨翌远远眺望,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云眉的车。
他直接转身去了一楼,正好到达门口的时候,叩门声也随之响起。
他打开房门,就看云眉神情木讷地站在门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进来吧。”他后退一步,转身向着里面走去:“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云眉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下午我找齐云大听的,你不会生气吧。”
“为什么要生气?”说话的时候,杨翌端着两杯热水放在茶几上。
云眉哀叹了一声,缓缓抬起眼眸,低声问道:“你这里有酒吗?”
杨翌一愣,而后轻笑道:“有,不过这里似乎并不适合喝酒,跟我来吧。”
说罢,他直接去冰箱里拿了一提啤酒,向着楼上观星台走去。
云眉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直到上了观星台,与杨翌对面而坐后,她才开口道:“像你这样的大老板,不是应该喝点高级红酒吗?”
杨翌眉心微动:“喝红酒还要一口一口的慢慢品尝,我嫌麻烦,还是喝啤酒好,抬手就是一瓶,痛快。”
云眉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这还是她进门以后第一次笑。
接着月光,杨翌看着他光洁的面容,轻叹道:“这么看你还挺漂亮的。”
云眉瞬间脸红,低下了头。
沉默了足有两分钟,她长出了一口气问道:“在你们男人眼中,女人是不是就是交换的筹码?”
杨翌怔了一下,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云眉顿时红了眼眶:“今天我回到云家后,看到烟儿痛不欲生的样子,忽然想起了曾经的我。”
“我也是被爷爷利用了,换取了脚下这块价值极高的地皮。”
“我感觉,在利益面前,爷爷可以放弃一切,哪怕是骨肉亲情,他都无所顾忌,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是什么样的想法?”
杨翌挠挠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的确,在这个尔虞我诈只知捞金的年代,任何东西都没有钱来得牢靠。
亲情在金钱面前会变得单薄,挚友也会因为金钱变得反目。
他长叹一声:“这个问题或许真的要因人而异吧。”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云眉陡然抬起头,双目直视杨翌,两行泪花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我······”杨翌咬着嘴唇,仔细思虑片刻,洒脱笑道:“我似乎真的很难做出这种事来。”
“在这点上,我很佩服你爷爷,但凡他能利用上的,他都会毫不犹豫。”
云眉双拳握起,心中涌起无尽伤感。
······
两个小时后,观星台上摆满倒着的酒瓶子。
二人不知不觉间喝了三十多瓶啤酒。
杨翌嫌来回下楼拿酒太麻烦,干脆直接搬了一箱上来。
酒过三巡,云眉的心结似乎也打开了不少,她摇晃着站起身来,感觉一阵头晕,双腿顿时也没了力气,眼看着就要栽到栏杆外面去。
这时,杨翌一个闪身站到了她身后,一把将她抓住。
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阵温暖,直接伸出双手抱住了杨翌,贴在他的胸膛上道:“翌哥,我知道过去的我很过分,但是自从你回来以后,我就经常能够感受到你带来的温暖。”
“你那时候说,想得到你的帮助就要爱上你,呵呵,那时候我还觉得是笑话,但是不知为什么,现在一和你分开我就很想你。”
“那天,你没经过我同意,直接夺了我的身子,说实话,那时候我还很恨你,但也就是那时起,我对你也多了一分在意。”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不想再感受被人欺骗被人出卖的感觉了。”
杨翌听着她的话,长叹了一声。
低下头来,见她醉醺醺的样子,心中泛起一阵恋爱。
俯身将她抱起,二人一同下了楼去。
把她放到卧室以后,杨翌起身想要离去,毕竟现在卧室也多了,也不必和她挤在一起睡了。
可谁知,他刚刚转身,云眉就快速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翌哥,你别走好吗?我一个人好怕。”
“云眉,你醉了。”杨翌转过身,轻声说道。
云眉扭动着身子,在床上蠕动着:“我才没有醉,我现在脑子还是清醒的呢?”
“刚才我说过什么,我到现在还记得,就是我平时不敢说出来而已,今天我借着酒劲全说了,你就一点感触都没有吗?”
“我要有什么感触?”杨翌无奈的笑道。
“你混蛋啊!”云眉摸起旁边的枕头,砸向他道:“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跟你说了这么多,你竟然一点都不感动,白瞎我的一片心意了。”
也不知女生哪里来的那么多泪水,云眉刚说完,眼泪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哗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