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备条件的人选那么少吗？”
江烨问了一句废话。
伊斯塔露点点头，道：“事实上，现在的你是提瓦特创世至今第二个完全符合条件的存在。”
“除开天空岛所属，便只有曾经的第二降临者了……只是他，如今尚未醒来。”
第二降临者……
超出信息范围的关键词。
江烨思索着，问道：“除开天空岛所属？意思是你也拥有类似的能力吗？或者那位存在于传说中的天理？”
“是。但我们与你不同——我们不具备你这样的位格。唯一能做的，便是利用手中掌握的世界规则为你提供帮助。”
江烨简单延伸了一下：“也就相当于，你为我创造条件，我去做？”
伊斯塔露点头，道：“正确。”
“你就没有担心过我根本不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只想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吗？我不觉得我能活到提瓦特毁灭的那一天。”
伊斯塔露并未因为江烨的话有丝毫情绪波动，像是早早就在等着江烨说出类似的话，以方便她直截了当地许诺出准备好的报酬。
“因陀罗留下的封印挡不了多久的，未来的稻妻会成为漆黑灾难的中心，成为第一个覆灭的国度。”
江烨神色微动。
他的实力确实已经妥妥超过魔神级了，但在那种抽象的东西面前，且不说他能否匹敌，至少他保护不了稻妻中想要保护的人。
不过，到了几百年后他达到鼎盛期的时候能够拥有超越雷龙王、甚至是匹敌天理的力量。
到了那时，他或许能找出解决的办法。
毕竟他身上不仅仅只有提瓦特内的力量。
“我知道你的想法，无非便是有自信在未来以一已之力抵御灾难，并做的比因陀罗更好。唔，别误会，我没有想要打击你的想法。我也很相信你的潜能能做到这样的事。”
“但如果我告诉你，你已经没有未来了呢？”
伊斯塔露不像是在说谎。倒不如说她的表现一直十分坦然，加之身上纯洁的气质，很难让人怀疑她心怀不轨。
“什么意思？”
江烨下意识地低头伸手看了看自已的身体，并没能感知到什么异常。
“因陀罗的死法你也看到了，是死在了那东西的污染之下。一旦沾染了污染，或是说知道了其存在，那么诅咒便已经种下，接触的越多，爆发的那一天便来的越快。”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遮掩祂面貌的缘由所在。至于我是否是在说谎，因陀罗的尸体便在下方的裂隙之外，你见到的一刻便会明白，这般诡异的事是真实存在的。”
“唔，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你们，在我为你展示祂之前，便已经接触到了。对，如你所想，正是迦楼罗偷窃来的，古雷龙之权能。”
这一刻，彻骨的冰寒之感由内而外，时隔近百年，江烨再一次感受到自已的情绪无法控制。
他很想告诉自已，她们和自已的关系没那么好，或者伊斯塔露讲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但心头那切实的空落感像是一柄大锤，重重地敲在他脑子上，将他试图努力抚平的脑海轻而易举地再次搅得天翻地覆。
被掀起的记忆之海里，往昔地一幕幕不停的播出，像是一张张带着情绪色彩的幻灯片，不断回应着江烨心中的悸动。
“那你呢？你不也存在的好好的吗？”
许久，江烨抬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故作轻松地问道。
“存在吗……”伊斯塔露听到江烨的诘问，神色有了波澜，恍惚了片刻：“伊斯塔露确实存在。但存在的只是这个时间切片的伊斯塔露。”
“身为时之执政，我的存在与提瓦特时间线是同调的。这也是我的权能所在。”
说到这里，她忽然一顿，语气骤然变得叹惋。
“江烨，我很爱人类。我觉得人类很可爱，很美好。我很想从这时间长河中脱出，切切实实地行走在世间。”
“只可惜，正是因为我很爱人类，很爱这提瓦特，我才必须要这么做。只有我身与时光同在，我才能够借助世界规则帮助你去做到现在的你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我才能窥见未来的一角，在提瓦特一次次地命运转折点到来之前，从未来的时间切片中获取到拯救这提瓦特的钥匙——”
“——并在过去亲手交给你们。”
“抱歉，话题扯远了。「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上一次，那大概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我确实有办法不被祂的污染侵蚀同化，只是这办法，你们学不来。”
“将不同时间节点的自已切片，而后把被污染的「时间」剖出，最后将其从世界树中连带存在的概念一起抹除掉。这就是我的办法。”
江烨沉默了。
这办法简直比那个不讲道理的污染本身还要不讲道理。
你这哪里能算是解决办法？最后不都是死了吗？甚至死的彻彻底底，连存在的概念都没了。
如果说知道了那个东西的存在最后就会被同化或者毁灭，那这两个结局之间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本质性的区别……
欲言又止……
止言又欲……
放弃思考。
“受不了了，我放弃了，反正都是死，你会死，我也会死，她俩也会死，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伊斯塔露忽然伸开双臂，轻轻将一脸摆烂放弃思考的江烨抱入怀中，用白皙的脸颊轻轻地摩挲他的发顶。
好……好温暖。
明明感受不到物理意义的温度。
但江烨就是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方才所有的焦躁和烦闷都在这一个抱抱里迅速消散。
“感受到了吗？迦楼罗就是在这样的污染中一点点失去理智的。被祂所污染，一切都会趋向于不稳定，直到崩坏。”
“你会在一次一次细小的伤痕中不断堕落，直到在你不知觉间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模样。”
她温和中含着悲悯的嗓音在江烨耳边响起。
“他最后使出的万象中便蕴含着一丝因陀罗的力量。你身上的最严重的污染便是这么来的。不过现在已经被我吸走了，短时间内，污染不会再影响到你的情绪。”
江烨从伊斯塔露怀中挣开，后怕的同时讶异地看向伊斯塔露。
“不必担心，我很快就会死去。这对我来说只是顺手的事。”
但是对他来说却可以算得上是小半个救命之恩了。
“好了，接着说吧。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能让她们的生命得到最大程度的延续呢？”
江烨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苦笑道：“被你拿捏死了。”
“嗯哼。对于祂的污染，是存在抗性这么一个说法的。一般来说，精神抗性比起身体抗性会更有效。但如果身体的强度太弱，污染爆发的时间也会被大大提前。”
“真……她就是这么一个例子。虽然你受到的污染要比她严重得多，但无论是你的精神力还是你的生命力，都要比她强出太多。哪怕你持续在污染环境中，她也会比你先死。”
江烨神情凝重。
雷电真算是魔神中比较独特的那一类。一般来说魔神更趋向于精神强度略大于生命强度，然后并掌握着某种具象化的小权能。
但雷电真是，精神强度远远大于生命强度，同时掌握着一种强度极高的权能。
又由于权能的‘份量’太重，导致雷电真实际表现出的精神强度并没有那么高，这就会导致伊斯塔露描述的情况出现。
雷电影的话，是属于正常魔神中的佼佼者，精神强度与生命强度持平，并且掌握着一种中等强度的权能。
迦楼罗则属于顶尖魔神的范畴，精神强度与生命强度都高于雷电影，掌握的权能虽然小，但是却多。
至于他自已……属于是特例了。
理论上来说，掌握着伊斯塔露赐予的不息之风，他应该也是和雷电影同一类型的魔神。但他自出生起就跑偏了，把生命强度给补上来了，甚至还后来居上了。
“我提供的方案是，借执政之位、以世界规则去庇护她。天空岛会额外照顾她们，并优先保护雷电真。”
“这样，她身上污染爆发的时间……就会被无限推迟。”
江烨没想到伊斯塔露能开出这样的条件，不由得问道：“其它的执政们，还有天理能同意吗？”
伊斯塔露道：“现在的我不知道。但未来的碎片告诉我，他们会同意的。”
一时之间江烨无法反驳，时间、未来、命运，这些东西实在是不讲道理，连验证的资格外人都不配有的。
可偏偏如今他只能相信伊斯塔露。
“那影呢？你说过，她也被污染了。”
伊斯塔露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江烨的心口，道：“你不是已经在研究了吗？我想，如果是那位尊驾的力量，或许有办到的可能吧？”
江烨额头上浮出黑线，头顶似乎冒出了几个大大的问号：“我且先不说我的法子能不能成，这难道不应该是你提供报酬的范围吗？”
“嗯哼，理解一下，提瓦特比较穷，就连七张神座都是借来的。而且嘛，那东西不本来也是从提瓦特的地脉中抽取世界本源凝聚成的吗？”
江烨有些无语，感觉伊斯塔露先前的温柔大姐姐形象在这一刻有些破相了。
他好像知道雷电真的性格是跟谁学来的了……有时候雷电真确实也有点现在伊斯塔露的影子。
“我原本的想法只是利用果实让影她摆脱魔神之身，我无法确定果实能否帮她抵御污染。”
江烨最后还是妥协了，无奈道。
伊斯塔露笑笑，道：“你只需要之后将果实交给小影就好了，而在那之前我们要忙的事情可就多咯。”
江烨好奇道：“能展开说说吗？”
显然，这又是一个超级大秘密。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呢。即使是有这样的宝物，小影也无法摆脱魔神之身。因为她身体里铭刻着原初的碎片。”
“魔神，是原初之人的意志衍化作的存在，其存在本身就是原初碎片不同思维意志和权能的表现形式。如果你真的使用了果实强行为其提升位格——”
“——她会消失。这个由原初碎片衍化的雷电影会消失，而会转变为一个被原初思维影响的，依托于果实存在的新雷电影的出现。”
“这两个雷电影之间存在极高的相似性，但却再不会是同一个雷电影。并且，新的雷电影会是自由的，拥有再神圣规划之外的命运。”
“这也是我不得不在这个节骨眼现身与你详谈的缘由所在。她俩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可不能给你好心办坏事了。”
“那样，你也会遗憾一辈子的吧。”
伊斯塔露语毕，江烨额角的虚汗凝实缓缓滑落。
他喉口微动，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
想不到最后竟然会发展成那个样子吗？
那样的话……那他确实会遗憾终生的。
他忽然觉得无比庆幸，庆幸自已能够赶在遗憾之前拿到挽救的机会。
“这也是我存在的意义啊……为了我所期盼的那个未来，为了改变那一个个痛彻心扉的未来。”
“唉……”
显然她也因江烨的神色回想起了什么，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个世间遗憾太多，所以有了机会的我们，才要去改变，不是吗？”
“我本来也很头疼小影的问题，但要是有了这果实，那也就不是不能解决了。甚至，还能为未来埋下另一个伏笔。”
“那位尊驾的力量很神奇，能够让生命本质升格。如果你能在这丰饶之路上走的更远，或许你能找出更好的办法。”
“就现在来说，我可以借助若娜瓦的力量，将死亡的对象改变。”
“‘雷电影’还是会因为污染死去，但死去的是带着污染的假‘雷电影’。”
“这个法子很好用，只不过条件极其苛刻。你们作为魔神，代表着魔神身份的那部分本源是不能消失的。除非……有其它的能够替代其承载你们生命的东西。”
“只是如果没有若娜瓦的协助，就只靠你自已来说，你是做不到这样的事的。”
“你也算是歪打正着了，你对生死的本质理解的或许不比她们差多少。”
“只可惜，这种事情只有身为魔神的上位管理者的我们，才能做到。”
江烨理解了，方法是对的，只是他没有管理员权限，没办法从内部修改。
而一旦从外部修改，那么铁定出大事。
“到此，你也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她们、还有稻妻，天空岛会保证安全。”
伊斯塔露下了定论，看向江烨。
“所以，为了我们所共同期盼的那个美好的未来，你愿意奉献出你的一切吗？
【提示：剧情分支点】
【分支一：为所珍视之物献上一切。（全力配合伊斯塔露，将获得伊斯塔露许诺的报酬。)】
【分支二：另辟蹊径，寻找属于你的解法。（和伊斯塔露部分性合作，但无法完美救下雷电姐妹。）】
【分支三：放弃一切，独自追寻更高的层次。（完全放弃提瓦特，踏上追寻丰饶的旅途。）】
【注：请宿主慎重考虑，虽可通过SL打出好结局，但奖励与评分仅基于第一次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