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夜很安静,除了偶尔传来的动物叫声和风声,今晚月亮也很亮,周围零零散散的跟着几颗小星星,透过窗户瞧去,还真似在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
老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是因为身体的痛还是其他,越想睡着,却越是清醒。白天发生的每一幕不断在他脑海里进行自动回放,老檀索性坐了起来,到了现在,他才彻底缓过神来,从早上到刚刚之前,老檀总觉得每件事都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好似做的每件事每个动作,都是不可控的。
在安静的环境下,老檀的大脑总算得到了彻底放松,他虽不后悔自已做的事,但还是觉得应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当时只顾自已出气,完全没有想过后路,更没有想过爹妈之后怎么过。
自已可以不在乎村里的闲言碎语,可经过大水家晚上这一闹,这件事现如今是瞒不住了,整个村里肯定是都知道了,爹妈本就是要面子的人,再加上已经走了的大妹。
不是你是对的就可以完全的平安无事,村里很多人能把白的给你传成黑的,哪怕是女孩是受害者,他们也能给你整受害者有罪论那一套,更何况当时的背景下,女孩更是弱势的一方。
老檀无奈的苦笑,恨自已处事还是不够成熟、不够圆滑,没能拿出个相对完美的解决办法,坐久了的老檀觉得头似乎又疼了起来,赶紧又躺了下去,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等老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到房屋里了。大抵是爹妈知道自已不舒服,才特意没有喊自已起床,让睡了个自然醒。
老檀揉了揉太阳穴,经过一晚的休整,头疼减轻了许多,但就是被打的那只眼睛和脸,似乎更肿了,看东西竟有些模糊,脸也像是被塞了东西似的,鼓鼓囊囊,很是不自在。
老檀试探性的张了张嘴,才发现因为脸肿的原因,嘴巴也不能完全张开,叹了口气,老檀开始起床。
正在穿衣裳的老檀听见院坝口吵吵嚷嚷,声响不断,怕不是又出了啥事,赶紧加快自已的动作,着急忙慌的往外走。
还没走出门,二姑就拉住了老檀。
“大哥,你别出去,好像是找你的,爹让我看着你,让你别出去。”
“找我的?”老檀顺着声音望去,看到几个红布条在院坝口,院坝口还围了一些人,大水叔一家也在。
“红布条咋在?建国把这事告到大队去了?不对啊,打架这事也不归红布条管,他们咋来了?”老檀有些吃力的说道。
“具体啥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爹让我看着你,你别出去就是了。”
老檀没继续说话,只是点点头,转身又往屋里走。
二姑看到老檀进去了,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还以为倔牛般的大哥又要闹腾,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松就答应了,二姑有点意外,看着外面声响愈发大,二姑不放心得往外走去。
“同志,不可能的,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哪会有那些高贵玩意儿,您指定是弄错了,麻烦您再核对核对。”爷爷在红布条面前哈腰点头。
“是啊,同志,求您再好好瞧瞧,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啊。”奶奶忙附和道。
为首的红布条往院坝里打量打量,皱了下眉头说:“是不是真事,咱搜了就知道,咱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包庇了坏人。”
说罢,就带着余下的几个红布条往屋里走,边走边交头接耳,声音很小,听不清说了些啥。
刚到门口,二姑正打算拦着,瞧见跟在红布条后面的爷爷点点头,二姑也就让开,让红布条直接进门,进了门的红布条大声问到:“你家大娃睡哪个屋?”
爷爷奶奶走上前去,给红布条边引路边说:“同志啊,你看着咱这个家,也知道那都是不能够的事儿啊,您行行好。”
或许是爷爷奶奶一直重复这句话,惹恼了为首的红布条,那人直接呵斥爷爷奶奶闭嘴,说是一搜都清楚了,没必要一直念叨。
爷爷奶奶也彻底不敢再开腔,任由他们去屋里搜查。
“爹,妈,他们这是做啥?”看着红布条径直走进自已的屋子还肆意随处翻找,老檀有些不悦的问爷爷奶奶。
“有人举报你偷藏东西,既然接到举报,那我们就有责任来看看是否是事实。”红布条抢先回答了老檀,但丝毫没停下手里翻找的动作。
老檀心里有些发毛,脑子过滤了几遍也没想清自已究竟藏了个啥,这一眼看到头的睡屋,也不像是能藏东西的啊,老檀甚至都觉得是不是爹妈背着自已藏了啥,被人给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