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煜虽然心中对于刘语斯如此固执颇有微词,但他很清楚,眼下目地是要带刘语斯回去,别的暂且不计。
“你的意思是……”苏子煜看起来却是很平静。
刘语斯真诚地说:“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到,只是这钱我会还你的。”
苏子煜想要说什么,却忍住了。
刘语斯又有些难为情到:“只是我现在确实拿不出那些钱,所以,我想先欠着,然后尽快还给你。”
她以为苏子煜会拒绝,毕竟他不缺钱,而且终于有件事情可以用来取笑她了,苏子煜怎么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比起不想被苏子煜嘲笑,刘语斯更无法拒绝为母亲改换个安息之地的诱惑。
离开万城是迫不得已,而这几年她缩在自己的壳里,根本顾及不了什么,苏子煜能想到这件事情,找到那么好的一块地方,也让她心里对于母亲的愧疚能减轻几分。
那么就算苏子煜因此说她几句,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那我帮你尽快准备机票。”苏子煜却只说了这么一句。
刘语斯看着他,低声道:“好。”
三天后,刘语斯和苏子煜一起乘坐飞机返回万城。
飞机上,张小溪和沈鹏俩人兴奋地往下张望,托了刘语斯的福,原本他们是打算结伴坐火车去万城的,却也被邀请坐飞机一同前往。
“那边事情都处理好了?”苏子煜问坐在身边的刘语斯。
刘语斯也不知道赵晨怎么买的机票,几个人都不坐在一起,赵晨当时回复说他也不清楚,就这么敷衍过去了。
“嗯,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处理,一个人而已,能有什么事。”刘语斯笑笑。
“也是,我在那边有套公寓房也没怎么住,过去之后,先让赵晨带你们去买些日用品之类的,休息一下,再去陵园……”
苏子煜一样样的安排,刘语斯却疑惑道:“等等,你说什么,住你的房子?”
苏子煜解释说也不是很大很豪华的地方,就是交通方便,而且安保比较好的一个公寓房小区。
“你们难道去住酒店?太贵。租房子,便宜的都没有我那个好,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住,放着也是浪费。”苏子煜说出的理由倒也诱人。
“先去看看再说吧。”刘语斯怀疑哪有那么巧,不会是苏子煜故意租了这么个房子借给她住?
说来可笑,以前刘语斯才不信他有这好心,可是现在竟会不由自主地这么想。
下了飞机,刘语斯告诉张小溪和沈鹏,说苏子煜安排了住处,她们两个高兴坏了,尤其张小溪当即就跑到苏子煜身边连声说:“谢谢苏总,谢谢。”
苏子煜嗯了一声提醒说:“之前告诉你的事情都记住了吗?”
张小溪很乖巧地点头:“记得,以后都不提任何关于深城那边的事情,要喊刘语斯姐姐了,沈鹏那边我也都打好招呼了。”
原本苏子煜并不想带上张小溪她们,他的打算是刘语斯回来之后,忘记深城的一切,重新开始。
作为知情人,张小溪和沈鹏知道的太多了,万一……
“我相信他们,我一直当张小溪是妹妹,沈鹏本质也是不错的,她们原本就打算要去万城发展,即使现在不一起走,以后也会遇见。何况,我也不会留在那边,完全没冲突。我只是想一起走有个伴,飞机票钱我还是有的,回头转给你。”
苏子煜当不是小气那两张机票钱,而是对于到了这个时候刘语斯都还想着回深城吗?
“真不考虑留在万城吗?”他问。
当时刘语斯给了一个,这还用再问的眼神,没有回答他。
张小溪心里明白,补充说:“苏总,你别急,我一有机会就会劝梦梦……语斯姐,让她留在万城。万城多好啊,我觉得空气都不一样。”
苏子煜点点头,看看走在了前面的刘语斯的背影。
刘语斯说万城这边苏子煜名声大,机场又是一个明星容易出没的地方,不想被人看见他们在一起横生枝节。
苏子煜心想她还是想悄悄回来再悄无声息的溜走吧。
阔别几年后再回来,机场没有变化,刘语斯看着熟悉的景物,难免有些伤感,心里有事情,走路就没太注意周围。
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群人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那是一群举着手机的女孩子,不知道围着什么一个劲地拍摄,边走一边叽叽喳喳地兴奋地说着什么。
刘语斯就要和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打横跑过来一个女孩子,一下撞上她,刘语斯一声惊呼,撞到身边一个只顾拍摄的女孩子,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刚才聚成一团往前走的队伍顿时被撞开了一个口子,那些女孩子们本能地往旁边闪开。
刘语斯急忙想站起起来,有人伸过手,她借力起身,又去拉刚才被撞的女孩子:“不好意思,我也是被人撞过来的,你有没有事?”
被撞的女孩子站起来低头看看,说:“还好啦,你走路也不仔细点?”言语虽然有些埋怨,但也没怎么过激。
刘语斯环顾四周,想找那个撞人的女孩子,只听见周围全是:“哥哥,你有没有撞到啊?”
“啊,哥哥好好啊,他还扶人了呢?”
“我家哥哥最温柔了。”
只听一个声音在刘语斯耳边说:“你有没有摔伤啊?”
“没……”刘语斯一回头,顿时愣住了。
在她对面,被一群女孩子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子,五官斯文俊秀,特别是一双大眼睛,微微一笑,脉脉含情,就是传说中那种电眼。
他看到谁,那个女孩子就会脸红心跳,甚至惊叫。
而此时,他看着刘语斯,从一开始的担心到惊讶,迅速地转变成惊喜,最后甚至张开双臂,慢慢向刘语斯靠近。
刘语斯站在原地,目光中闪动着惊诧而复杂的光芒一动不动。
而男子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渐渐闪起了晶莹的光亮,越往前,他越迟疑,只是那么两步的距离而已,他的手却渐渐往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