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更多的发挥和挑战,也许能重新唤起他对表演的那份热情。
他本应感到兴奋,应该觉得这是一个新机会,一个能让自已重新找回舞台的机会。然而,越是看到那条通知,越是让他心里泛起一阵不安。这份不安,既不是因为节目内容本身的难度,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已对于这一切已经开始感到疲惫。即使站在舞台上,那种与观众的连接,已经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和自然。即兴演出的设定无疑是一个能展示演技的好机会,但对于他来说,却像是一场没有方向感的迷失。
他心头一阵烦躁,走进了一旁的小巷,那里昏黄的路灯照耀着安静的街道,四周空无一人。董无双低下头,沉默片刻。他原本打算给自已一些空间,静静地思考,可脑海里涌动的种种情绪,却让他无法保持一丝冷静。
“我到底在干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仿佛连空气都在他的话语中凝固。
几个月前,他似乎有着一个明确的目标,至少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已要去哪里。那时他忙于一场又一场的演出,忙于琢磨那些有趣的小品段子,每一次与观众的互动,都会让他内心产生一种满足感。可现在,这种满足感已经变得越来越虚假,越来越模糊。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已早已失去了真正的自我,成为了一个无休止为别人制造笑声的机器?
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吞下第一口烟雾。烟雾在空气中弥漫,他的心情却依旧压抑。
突然,电话响了。是李峰打来的。
“喂,董无双!你有没有想好?我们下周就开始排练那个新节目了。”李峰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催促。
董无双将香烟夹在指间,淡淡地回应:“嗯,我知道了,排练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李峰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总是拖拖拉拉的。你这阵子是不是有些迷茫?我觉得,你是不是该找回点自信。那些观众喜欢你当时那种直接、自然的风格,不要让自已再被困住了。”
董无双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李峰的话语并没有激起他太大的波动,反倒让他有些疲倦。他知道,李峰这人说话永远直白、尖锐,但也许他自已并不完全明白,董无双现在的状态,远非他所想象的那样简单。李峰不懂,也许没人能懂,他一直在做的,不仅仅是“演”,而是在寻找什么,但他已经忘记了自已要找的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你也别再催了。”董无双随口应道。
李峰有些失望:“好吧,你自已决定,反正这个节目是我们共同的机会。别错过了。”
董无双挂了电话,目光无力地扫过空旷的街道。那些话从李峰口中说出来,似乎很有道理,然而,却和他的内心渐行渐远。他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一直在不停地为别人活着,为观众活着,为节目组活着,为李峰活着,而自已呢?
有时候他会想,若自已选择放弃这条表演之路,去做一份普通的工作,是否会有不同的生活?那样的生活或许没有热烈的掌声,也没有华丽的舞台,但至少不需要每天对着镜子反思自已,试图找回那个曾经的自已。他甚至幻想过,若是能够彻底摆脱这份演艺事业,是否能获得一种安宁的生活?但每次想到这,他的内心总是充满了矛盾。
就在这时,手机的短信再次震动,提醒他第二天的节目排练。董无双将手机放在口袋里,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
然而今天,他却来到了这里,似乎是因为某种直觉的推动,或者说,是一种突然的冲动。他不知道自已到底在做什么,只是觉得,这辆自行车,或许能给自已带来一点点不同的感觉,哪怕这种感觉微乎其微。
他走到一辆看上去还算不错的单车前,低头检查了一下轮胎和车座。店里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有些邋遢,穿着一件已经褪色的工作服,眼神却有些锐利。
“要买这辆吗?”老板见他在琢磨,便走了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董无双点点头,心里却充满了疑惑。他想不明白,自已为什么突然就有了这种想法。或许,这只是一个随机的决定,想让自已摆脱一些负担,至少暂时忘记那些困扰和烦恼,感受一下回归最初的简单。
“多少钱?”董无双问道,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老板抬眼看了看他,随口道:“五百。”
董无双掏出钱包,随手拿出几张钞票递过去,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波动。五百块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尽管他此刻已经不再是那个拥有明晰目标和稳定收入的演员,但这些钱,还是能够轻松支撑他的一时冲动。
老板接过钱,迅速办好手续,把车推出来,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地方:“那边有空地方,给你调整一下座椅。”
董无双低头看了一眼新车,觉得这车并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至少骑上去不会太不舒服。调好座位后,他推着车走出了店铺。冷风迎面吹来,刚买下的车子在街道上显得格外醒目。
他骑上车,慢慢地滑出店门,脑海中的迷茫依旧没有完全消失。车轮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脚下的踏板不断转动,带着他向前行进。空气逐渐变得清新,夜色依旧笼罩着大地,街道两旁的灯光依旧温暖明亮。
他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呼吸渐渐平稳,内心的不安开始变得轻微。骑着这辆自行车,他并没有去追求速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地。只是单纯地想借着这个节奏,去感受一些失去已久的轻松。慢慢地,他的思绪开始变得开阔,不再是对节目的压力,也不再是对未来的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