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裴嵇在门前徘徊,时不时地就往街上看了眼,似是在等人。
一白一绿的身影慢慢靠近,裴嵇赶忙迎了上去,“谢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方姑娘醒了,她一直吵着要见你。”
谢汝加快步伐,匆匆赶去方玉姝的房间。
房内,黄衣女子坐在床上,皱着眉头,闷闷不乐。
“依竹,子随哥哥怎么还没回来?我要去找他。”
依竹拦在床前,劝道:“表小姐,您昨日发了高烧,如今并未痊愈,还是躺在床上好生歇息。”
“可是我……”方玉姝话没说完,谢汝就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玉姝,你好些了吗?”他来的太匆忙,此刻脸上还有些红。
“子随哥哥,我没事了,别担心。”方玉姝见到来人,脸上立马露出了一个笑容,“子随哥哥,你手上拿着的糕点是买给我的吗?”
谢汝见她恢复了些许活力,将糕点递给她,笑道:“当然,今早我去街上买的,是你爱吃的栗子糕。”
“子随哥哥真好。”方玉姝心情好了许多,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
“吱呀”一声,门又被人打开,晓倩走了进来。
“公子,这儿还有些糕点。”她拿着几包站在门边,看向谢汝。
“你放在那个桌子上吧。”谢汝说道。
“子随哥哥她是谁?你们是一起回来的吗?”方玉姝停下手中的糕点,直直地盯着晓倩,目光有些敌意。
这话一出,谢汝与晓倩皆是一愣。
“方姑娘,我是公子身边的女婢。”晓倩微笑着说道,“奴婢先出去,就不打扰公子与方姑娘了。”说完,她便退了出去。
谢汝静静地看着她离去,并未多说什么。
方玉姝见谢汝一直盯着那个女子,赶忙说道:“子随哥哥,这点心真好吃。”
谢汝听到这话,看向她,宠溺地说道:“好吃你就多吃点,还有很多。”
“嗯。”方玉姝乖巧地笑着,“谢谢子随哥哥。”
午后,天空阴沉下来,不似早晨的阳光灿烂,冷风簌簌。
医馆门外,谢汝一行人准备回客栈。
“玉姝,你和依竹她们先回客栈,我随后再回。”谢汝细细叮嘱着,神情严肃。
方玉姝懂事地点了点头,跟着依竹先行离去。
谢汝目送她们离开,对阿瓶说道,“你先去茶馆。”
阿瓶点点头,自行离开。
“先生,玉姝毒发后,已经丢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解药就拜托先生了。”谢汝看向白止,语气诚恳。
“我会尽力。”白止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我还有一事要问,令师为何不在医馆?可否将他的住处告诉我?”
白止听到这话一愣,该来的总归会来,“抱歉,家师四处游历去了,我不知他的踪迹。”
谢汝默了一瞬,内心有些失望,问道,“可否告诉我令师的名字。”
白止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师父的名字是不让告知旁人的,可是……半饷,他缓缓说道,“他自称神医李。”
谢汝道了声谢,转身离去。
白止安静地看着远去的白色人影,似是叹息了一声,直至人完全不见。
“师兄,你看什么呢?一直杵在那,跟望妻石一样。”裴嵇从医馆内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
“你这是作甚?”白止见他手拿着个包袱,觉得奇怪,不知道他要去哪。
“去当铺换钱,师父他老人家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医馆又没什么钱,我得把一些值钱的玩意都给当了。”裴嵇小心翼翼地抱着蓝黑色的包袱,像是护宝贝似的护在胸前。
“不用去了,有钱。”白止深深地看着他,心里知晓那个包袱对裴嵇有多重要。
“你哪来的钱?”裴嵇怀疑道。
“师父给我留的信封里放了钱。”白止说完就进了医馆。
裴嵇愣了一下,气急败坏道:“那老头什么意思?自个儿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就算了,给我留的信里还不放钱!”
随后,他骂骂咧咧地跟着白止回了医馆。
品茗馆,黑衣身影等在门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蓦地,他的身影一动,神色似乎也有了点点变化,随后,顺从地跟着一位仪表不凡的白衣公子走了进去。
一楼大厅里,一道视线时不时地停留在谢汝身上,直到他进了二楼雅间。
阿瓶眼神锐利,站在雅间门外,朝一楼看去。方才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谢汝,但每当他回看过去时,那道视线顿时消失不见,可见那人十分警觉。
一楼大厅里,人员嘈杂,一时之间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有一红衣公子十分惹眼。
那人脸上戴着半张黑色面具,面色苍白,似是有些病态。墨发倾泄于腰,一袭红袍,领子微微敞开,锁骨依稀可见,腰上坠着一块棕黑令牌,倒是看不清上面刻的字。身旁还围着几名女子,时不时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也不知他是感应到了什么,往二楼看去,两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阿瓶这才发现,那人有着紫色的眼眸,十分摄人心魂。
红衣公子看了一眼,似是不在意,移开了视线,继续看向说书的台子。
片刻后,谢汝走了出来。
阿瓶这才收回视线,走到谢汝身侧,准备一同离开。
“小心……”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红衣公子握住了谢汝的手臂。
刚走下楼时,几个急匆匆的身影挤了过去,阿瓶注意着那些人,却还是没顾及到谢汝被人推了一下。
谢汝刚觉得自已可能会摔下去,却让眼前男子及时拉住了他。
“多谢。”谢汝道了声谢,眼睛却打量着眼前的人。
红衣公子微微笑道,“公子可得小心些,那些人可没个轻重。”
“多谢公子相扶。”谢汝也扬起一抹笑容,表示感激。
来人面上戴着半张黑色鎏金面具,身穿红袍,脸色苍白,十分妖冶。尤其那双紫眸,似是能惑人心神。
“只是口头感谢一下吗?”红衣男子面色严肃了些,眼睛直直地盯着谢汝。
谢汝听到这话一愣,倒也没曾想眼前之人竟会如此反问,“那公子想要如何?”
赤辛见他呆愣片刻,又认真起来,笑道:“我与公子说着玩的,不必当真,告辞。”
说完这话,谢汝就见他施施然离去,红色身影热烈且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