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阿瓶为何去西域?”谢汝看向她,问道。
方玉姝听到这话,坐在了床边,娓娓道来。
夜色已黑,房门外敲门声起,床上的人淡淡地说了一声,“进来吧。”
阿瓶走了进来,见谢汝眸色不明地看着他,有些不解。
“公子,你现在感觉如何了?”依竹站在阿瓶身后,往床边走去。
谢汝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我没事,别担心。”
依竹仍是满脸担忧地盯着他,发现自家公子消瘦了不少。
“公子,都是我医术不济,不然您也不会……”
“依竹,不是你的问题。”谢汝及时打断了她,看向方玉姝。
“子随哥哥,你不用瞒着我的,我早就知道你身份不一般了……”方玉姝定定地看着他,神情有些受伤,“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拿自已的性命去冒险,这次,我真的很害怕。”
“玉姝……抱歉,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只是……”谢汝歉意地看着她,又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知道的越少,对她也安全一点。
“没关系,子随哥哥,你不用告诉我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谢汝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了,下次无论怎样,我会让阿瓶将消息告知你的。”
方玉姝微微一笑,“那说定了,子随哥哥,无论你在哪,你都必须告诉我。”
“好。”谢汝重重点头。
“那拉钩。”方玉姝伸出小拇指。
谢汝配合地伸出手,“好,拉钩。”
里间,白止和裴嵇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谢公子,你今晚去我房间休息。”白止看向谢汝,面不改色地说道。
裴嵇听到这话,神色更加莫名,狐疑地看着自家师兄,莫不是被人上了身?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谢汝面色未变,倒是知道他的意思,“那位红衣公子今晚留在这?”
白止点点头道了声,“是。”
“不好意思啊,谢公子,客房方小姐住了,你若是不嫌弃,也可以在我房间休息。”裴嵇在一旁说道。
这话刚说完,白止就轻轻瞥了眼裴嵇,似是带着点嫌弃。
“侍卫大哥和那位依竹小姐,你们今日只能回府休息了。”裴嵇对着他们说道。
前些日子,谢汝昏迷时,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方玉姝和阿瓶晚上根本都不休息,一直守在房门前,担惊受怕着,十分忧心谢汝。
阿瓶看向谢汝,谢汝也看向他,两人正好对视。
“既是如此,阿瓶和依竹,你们今晚回府休息。”
依竹看着自家公子,似是不太想走,“公子,我若是离开,晚上便没人伺候你了,这怎么行?”
谢汝看向她,“没事,明日早晨你再来,顺道从府里拿些吃食。”
依竹见公子心意已决,点点头,“好,我知晓了。”
阿瓶看了眼谢汝,没说话,低下了头。
谢汝安排好他们,看向白止,道:“白公子,其实我住这个房间也无事。”正好,他也想会一会那个红衣公子,看看他到底有何目的。
谁知白止沉下了脸,说道:“莫非谢公子是嫌弃我?”
谢汝一愣,总感觉他好像有些生气,连忙说道,“没有,既然如此,那我就在你的房间休息便是了。”
白止见他改了主意,这才点点头,面色好转了些。
方玉姝瞧着他俩,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夜色已深,医馆一片寂静,只有几颗零散的星星挂在天上,若隐若现。
突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进了另一个房间。
“你总算来了……”谢汝坐在椅子上,点燃一个蜡烛,房间内有了些许光亮。
“你如何知晓我会来?”赤辛玩味地看着眼前之人,烛光下,那人显得十分柔和,可说出的话却是一针见血,让人无法反驳。
“赤辛公子,我想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我,肯定有你的目的吧。让我猜猜,是谁派你来的呢……”
赤辛面色严肃了些,慢慢向他走去。
“别再靠前了。”谢汝看向他,眼里多了一丝警告意味。
赤辛顿住了脚步,房间里,一个黑衣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是那个侍卫,不是说让他回去休息的吗?赤辛往后退了几步,似笑非笑道:“谢公子果真是好聪明啊!”
谢汝没理他的话,自顾自说道:“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一样东西,然后去和人交换消息。可是,你想从阁里得到什么消息呢,而且这个消息还很不一般。所以你只能找有些身份的,进行一笔交易,才能得到自已想要的。”
赤辛默然,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名年轻的男子。
“那你就只能找崔副阁了吧,他可以委托你得到他想要的,只要你办成了,你想知道的他自然也会告诉你。”
“没错,不愧是阁主,一下子就猜到了。”
“不过,你没完成你的任务吧,那样东西,你还没找到。”谢汝盯着他,继续道:“所以,你半夜过来,是想从我这找呢?还是说……”
“谢公子,这你就猜错了,我是来和你做笔交易。”赤辛及时说道。
“但是,赤辛公子,你没有什么是可以给我的。”谢汝玩味地看向他,说道。
赤辛一顿,道:“谢公子,就不想知道有关于前任阁主的事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谢汝紧了紧拳头,道。
“我知道有关于前任阁主去世时的线索,以及谁给你下的毒。”
谢汝默了一瞬,静静地看着他,“行,交易达成。”
丑时,房内已恢复寂静,谢汝仍坐在椅子上,身旁站着阿瓶。
“阿瓶,你去休息吧。”半饷,谢汝看向他,说道。
“可是,他万一……”阿瓶皱起眉头,心中不安。
“没事的,他既已和我达成交易,便不会再来了。”
阿瓶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阿瓶,谢谢你。”谢汝看着他,说道,“谢谢你去西域为我拿药,你自已身体好些了吗?”
黑衣身影点点头,表示自已无碍,终是没有转过身来,径直离开了房间。
卯时,清晨的一抹微光照亮天边,万物静谧。
裴嵇走出房间,伸了个懒腰。蓦地,他瞥见院里的树上似是躺着一个人影,他赶忙走上前去瞧瞧。
“原来是侍卫大哥你啊,你这是晚上睡树上了啊?”
阿瓶没看他,瞥了眼那扇熟悉的房门,直接轻功飞出了院子,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记住,你没看见过我。”
裴嵇揉了揉眼睛,怎么回事?刚才树上不是还有个人影吗?怎么一下子飞走了?
“我没睡醒吗?嗯,是的,肯定是我还没睡醒……”他碎碎念地向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