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二人互通心意之后,两家人找了个时间吃顿饭,便定下亲事了,只是时间略急,一个月之后。
人逢喜事精神爽,观棋每日乐呵呵的准备成亲事宜,把王大婶恨的牙痒痒,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三娘真没骗观棋,确实给他备了一笔银子准备成亲用,足足两百两银子呢!多的是家里拿不出五两银子的人,而两百两银子娶十几个媳妇都绰绰有余了。
五月十六日,观棋将三娘给的二百两银子,分作两份,一百两再添上自已存的六十两银子作为聘礼,上好绸缎十匹,两只大肥羊以及瓜果点心以及两套金玉头面,价值很是不菲。
抬妆那日,镇上人无不赞叹简老头得了一个好女婿!简老头每日笑得牙都合不上了。
自已妻子在生狗儿时难产而死,家里穷,自已不得不到处做工赚钱,教养幼弟,操持家里就全落在女儿身上。
一转眼女儿已经是快二十的老姑娘了,婚事一直都是他的心头大事,如今女儿如今已有个好归宿,自已也算对得起亡妻了。
有那长舌妇说女婿虽有家财,但总归口不能言,还有个懒货姐姐!但是她们懂个屁!两口子过日子,总有磕磕绊绊的时候,吵架的时候女儿可半点儿都不吃亏!
至于姚三娘本就不是人族,养育女婿一场,俸养一辈子那也是应该的!再说自已做工就在女婿铺子面前,也见过,根本就是她们口中的那般人,这些人不过羡慕嫉妒罢了,他才不是那般眼皮子浅的人!
成亲那一日,观棋将岳父一起接到酒铺,说拜堂时应该受二人一拜。简老头直呼不合礼数,谁料观棋认真坚持道:“岳父,我生父母早逝,如今您便是我的父亲,有何不可?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还要为您养老呢!”
说的简老头眼泪花花,颤抖着直呼:“好孩子!好孩子!”
六月十九,大吉,诸事皆宜!
三娘被夫妻二人请至高堂之上,推辞不过,同简老头一起受了二人一拜。
三娘满脸笑意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包,沉甸甸的,送给了二人:“愿你们夫妻二人此生平安顺遂,白头偕老!”
夫妻俩磕头接过,拜堂结束后,三娘同新郎邀请众人去吃喜筵,因着酒铺较小,就全摆在旁边的空地上,热闹异常,三娘充当长辈给各桌敬酒,一直到夜幕时分才散场。
人家两口子新婚之夜,三娘也不好在家待着,径直去了酒窖,取了两壶上好的白云边,身形一闪,便爬到清水镇后山顶。
她找到一棵大树,寻了一个看起来就舒服的树杈子,纵身一跃,就坐了上面,轻轻摇晃着腿。
远远能看到镇上那微弱的烛火在夜里,明灭不定。大大的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辉,有几点星光在闪烁,风中夹杂着虫鸣声,衬的夜里越发寂静了。
三娘望着月亮,扒开密封的酒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冲面而来,鼻翼微动,抬头就灌下一大口,脸上的肤色越发红润了。
将酒坛子放稳,伸手揪下一片树叶子,呜呜吹起来,只是曲调中多了些忧愁和道不明的迷茫。
曲还是当年曲,人已非当年人了!往事如歌,悠长而又跌宕起伏,每一个音符都记录着过去的悲欢离合。
一曲毕,自嘲一笑,丢开那片树叶,任由它随风飘荡。自已这么多年也没白活不是,至少记忆还挺好?
坐累了,干脆躺在大树叉子上,长长的棉布裙摆在风中摇荡,长发如瀑。月光照在了她脸上,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光芒。这个普通且平凡的脸似乎也动人了起来。
以为有了故人的消息,找到他,还可以如曾经一般,如今才发现,两条已经错过的平行线已经再难有交集了。
猛灌了一大口酒,脑子似乎都不清晰了,在喜宴上都喝趴了一些大男人了,如今也醉的厉害。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啊,可解千愁,自已能得半刻宁静。
喝酒饮水一般吞咽下腹,嘴边的酒顺着线条流畅的脖颈打湿了衣服,她却浑然不觉,只感觉脑子里有一团浆糊在搅啊搅。
突然一声尖利的声音呼啸而过,霸气而悠长。
“诶?什么玩意儿?”
抬了抬沉重的头,醉眼朦胧的望向那个身影,已经只剩一团白影了。
“哦!是只鸟儿啊?,嘿嘿嘿嘿,真大!”
抬手又灌了一口酒。
“你是谁?”一个冷漠又阴沉的声音响起,似乎毫无感情。
“我?你管我是谁呢?”
三娘抬了抬头朝声音处望去,一个男人白衣如云,一头柔顺的银发,整个人整洁异常。
她又痴痴一笑:“咦?我还以为出现幻觉了呢?好俊俏的小郎君!不如来喝一杯?”
“呵!原来是个酒鬼!”男子冷漠且阴鸷看着。昔
“胡说!我可是千斤不醉的酒中仙!”
三娘感觉背被硌疼了,又干脆趴在树杈上:“小郎君,今日我家有喜事,哈哈哈,请你喝杯喜酒,此酒美妙得很呐!”说罢将那瓶未开封的酒丢了过去!
白衣人顿了顿,转手一接,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实未开封。
如今辰荣士兵退居这深山一百多年了,与轩辕、皓翎对峙。一波又一波的探子总是层出不穷,此人身份是很可疑,但谁家探子跑敌人家附近喝的酩酊大醉?
他伸出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揭开酒盖子,果真仰头喝了一口,此酒甘甜醇厚,入口顺滑,余味悠长,让人回味无穷。
他倒是扯出了一抹淡淡微笑,俊美异常:“果真是好酒!”眼神一凛,微微冷笑,一把将人从树上扯下来。
三娘忽有失重感传来,下意识的运转灵力飘下来,就是醉的太厉害了,没站稳,一个踉跄跌落在地,干脆顺势躺在地上了。
相柳眼神狠戾的看着地上的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是何人?来此地做什么?”
三娘感觉脖颈十分不舒服,下意识一巴掌拍上去挣脱开来,两眼迷蒙,脑子里盘旋这一句话“你是何人?是何人?”
嫣然一笑,前言不搭后语道:“我是何人?对啊?我是谁啊?哦,我找个人,找到了准备带他回家呢?你看到了吗?”
白衣人惊了惊,虽然自已确实还没想下死手,但也不可能被人一掌就拍退了,不知为何,他看不清这个女子的本体。
他眼神微冷,懒得跟个醉鬼纠缠,轻哼一句:“迟早会露出马脚来!
然后冷然瞟了一眼远处:“毛球,这段时间给我盯着这个女人!”
一声巨大的尖利声响起,白衣人看着地上的醉鬼,捏了捏手上的酒壶,化成瓣瓣雪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