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极北之地天气无常,如此大的暴风雪愣是下了十余日,雪层愣是拔高了几尺。二人一鸟窝在洞窟里,毛球闲的感觉翅膀都僵了,二人倒还好,阿吟将曾经游历的那本阵法图册拿了出来。
相柳眉头微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阵法图册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阿吟这是要做什么?”
“曾经我们都在这上面吃了不小的亏,相柳,我不希望你因为区区阵法再受伤了!”
相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郑重:“阿吟...”
他声音微顿,似是在斟酌着语句:“你可知,你这句话,比任何阵法都要让我心安。”
相柳比任何人都清楚,多一门技能,安全就多一层保障。他接过那本泛黄的帛书,上面的线条都已有些模糊,一看便知此物之珍贵。细细翻看起来,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眉头舒展。
相柳合上书,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诧异与惊叹:“此物若是被大荒之人知道,定会引起腥风血浪!”
阿吟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难得:“如此珍贵?”
相柳背着手,眼睛看向她:“你曾说过你替一个老头埋骨,他送了你此物!”
“嗯!他很自豪的说此书及其天下阵法,大荒失传的都记录在册,我想此物定然难得,一直收起来了!怎么了?”阿吟微微不解的看着他。
“无妨,能集齐大荒所有的阵法,这老者的身份定然不凡,阿吟能得此物,也是你的缘分!这是你的……!”
阿吟明白他的意思了:“我这人懒散,此物在我手上并没有太大的用,但是在你手上就不一样了!再说我们俩不分彼此!”
相柳微微一笑,不再犹豫:“好!”
这几日二人就在此细细钻研,阿吟看着他废寝忘食的状态,并未打扰,一人修炼一人专研阵法,相得益彰。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风雪终于停了,二人一鸟启程去往鬼方氏。相柳戴上他那个晶莹剔透的面具,阿吟戴了个锥帽。
不过大半日,便赶到了鬼方氏的地界,鬼方氏位于崇山峻岭之中,隐约可见,只是几临近极北,建筑高耸而神秘,以黑色为主,辅以红色图腾,庄重而神秘,其造型尖顶、高墙,以抵御外敌。
鬼方氏不愧为四大氏族中最为神秘的,他们在这化外之地,俨然形成了一座城池,他们依山而建,四周全是绵延不断的群山,若非有人带路,想来也没人能想到他们整个族群会在此地。
眼看着要到了,相柳带着阿吟落了下去,二人徒步前行一会,就遇到拦路,他们全都身着黑衣黑袍,身材魁梧,面上戴着一个孔的面具。一看便知其民风彪悍,崇尚力量。
相柳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蛇形图腾的令牌,拦路的人看了,明显有一丝恭敬,请二人进去了。
“相柳你这令牌?”阿吟疑惑的看着他?
“我与他们有旧,再说他们欠我的可不是这个小小令牌能还的清的!”相柳无意多说,阿吟也就不问了。
有侍者蒙面在前面带路,经过像城门一样的地方,里面豁然开朗,里面跟个小城镇一般,他们也会卖货物,或是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或是布匹,或是药物,应有尽有。
阿吟看着相柳轻轻说道:“这鬼方氏游离于大荒之外,敢情他们自产自销了?”
相柳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宠溺:“阿吟果然聪慧。”
他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语气虽淡,却十分柔和:“鬼方氏虽地处偏僻,但他们与外界并非全无联系。他们以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资源,在大荒之中占据着一席之地。”
他目光扫过集市中琳琅满目的货物,语气中带着一丝赞叹:“这里不仅有来自大荒各地的奇珍异宝,更有鬼方氏独有的特产。自产自销,倒也不足为奇。”
相柳低下头,在阿吟耳边低语道:“阿吟若是有兴趣,等我们事情办妥了,就去逛一逛?说不定能淘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阿吟歪头一笑:“好啊!”
二人不慌不忙的走向鬼方氏的核心成员居住的地方,越往里走把守越为森严,十步一盘查。亏的相柳的那方令牌。
“鬼方氏他们很奇怪,外人不能留宿,除非特殊邀请,一般是不能带外人进来的!”相柳解释道。
“为何?”
相柳微微摇头:“涉及鬼方氏的秘密,我便不好多说!”
“原来如此!”
很快二人就走到一处巍峨神秘的大殿,上刻有一个巨大的族徽,庄重又威严,有着厚重的历史气息。
大殿前有几位主事之人迎客,他们身形不一,但无一例外的是全都高大威猛,戴着有孔的面具,穿着黑衣,神秘而强大,他们外放的气息。让阿吟不自觉的谨慎起来。
相柳察觉到她的不安,转头朝她微微摇了摇头,半个身子挡在她前面,阿吟垂眸笑了笑。
相柳以保护的姿态站在前面,主事之人看呆了,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冷漠狂傲又疏离的相柳吗?
相柳站在阿吟身前,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如炬,神色淡然。他微微颔首,看向主事之人,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鬼方墨鸦,许久不见。”
鬼方墨鸦目光扫过相柳,又看向被他护在身后的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微微一愣,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相柳,你这万年冰山,竟然也会有如此护短的一面?”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这位姑娘,可是你的心上人?倒是让我鬼方氏有幸,能见识一番这等佳人。”
鬼方墨鸦上前一步,似是想要看清阿吟的容貌。但相柳却将她护得更紧,冷声道:“我与阿吟前来,找常晧长老有要事请教。”
鬼方墨鸦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上下打量了相柳一番,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找常晧长老?相柳,你这是转了性子,开始关心起我鬼方氏的长老了?”
墨鸦目光扫过阿吟,似是在打量,又似是在猜测:“不过,能让相柳如此上心,这位阿吟姑娘的事吧!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阻拦。常晧长老就在蘅芜殿,相柳,你自去便是。待你们事情了结了,我们可以叙叙旧!”鬼方墨鸦做了个请的动作
“可以!”相柳微微顿了顿,然后相柳轻车熟路的向一个方向走去。
阿吟跟在身后,扫了一眼这个鬼方墨鸦,戴着面具,不辨神色,呵!面具确实是个好东西,管你欣喜也好,恐惧也罢,都无人能看得清你的神色。
二人七拐八绕的走到一个宽广的药田,难为他们是如何在这贫瘠的土地上种出如此多的药材的?阿吟以前就靠卖药为生,自然认得这些药的珍贵性了。
相柳看阿吟目不转睛的样子,解释道:“鬼方氏比不上其他三大氏族富有,但他们极为擅长种植灵药,且拥有许多奇珍异宝,这是其他氏族比不上的。而且鬼方氏中有许多奇人异士,这常晧长老及擅长推演之术!我们就是来找他的!”
“嗯!好!”
所谓的蘅芜殿就是几间木头打得屋子,虽简陋,但也别有一番意趣。只是如今已是凛冬,到处都是枯草,但是在廊下还开了一些不知道的花朵,为萧瑟冷清的冬日,增添了一抹艳色。
还没等相柳敲门,就有一个穿着厚厚袄衣,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吸溜着鼻涕,脸蛋上红彤彤的,一脸童真的打开院门,奶声奶气的看着二人说道:“爷爷说有贵客上门,让我开门迎接你们!”
相柳倒是神色如常,阿吟则惊讶了一下:“还没到,就知道有人来了,想必此人是有大神通的!”
院里放满了药材,或阴干,或烘烤,或翻晒,二人目不斜视。随着那个小童子进了会客厅。
一个蓄发皆白的老者盘坐在地上烤火,眼睛微眯,连眉毛都垂至腰际,看起来垂垂老矣。
他扒拉着火里几个黑漆漆的东西,一阵食物的香气传来,原来是在烤芋头。如此这般看倒像是个老小孩了。
小男孩跟炮仗一样冲过去:“爷爷,你又偷吃我的烤芋头!”
小男孩要哭不哭的,一脸委屈的控诉着,阿吟见状心软了软,从包里掏出一碟桂花糕递给那个小男孩。
只见他眼睛都亮了亮,一手抹掉鼻涕,一手接过,闻着桂花糕香甜的气息,咽了咽口水,但是自已拿了一个,其他的还是递给了那个盘在地上的小老头。
老者笑了笑,毫不客气的接过,黑漆漆的手抓起一块雪白的糕点,塞进没几颗牙的嘴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阿吟看着那已经是几个黑指头的糕点,脸上丝毫不见异样。
“女娃娃很不错!”意外的是声音竟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