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巧了不是!”苏向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怡到好处的惊喜与关切,
“您刚才说的那头驴,昨天傍晚时分,我和这位朋友在城外恰好也遇到了一头失控狂奔的驴子,
差点就被撞上了,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呢。
那驴子眼神涣散,跑得那叫一个快,我们追都追不上。”
那中年男子闻言,看了眼面前的两个人,衣着华贵,眼里满是歉意与惊慌,
他连忙道歉,他身旁的友人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见面前两人并无恶意,也不计较,又忍不住吐槽起来,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沉重,
“跑……跑了两次了都,这畜生……真是让人头疼。可惜,这小镇上连个像样的兽……兽医都没有!”
嘴上骂着“畜牲”,但眼里却满是心疼。
苏向晚见状,眼波流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轻轻侧头,不着痕迹地给顾衍之递去一个眼神。
顾衍之不动声色地调整坐姿,微微前倾,轻咳两声,声音里添了几分庄重与诚恳:
“大伯莫急,我家夫人不仅精通医术,于兽类之疾亦颇有研究。
昨日之事既与我们有所交集,或许便是缘分使然。
不如这样,我们陪您走一趟,既能观察一下您的口吃情况,也可看看能否为您家那受惊的驴子诊治一番。”
……
中年男子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与好奇,目光在顾衍之与苏向晚之间来回游移,
顾衍之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却宠溺的笑,
他轻轻握住苏向晚的手,温声细语地解释道:
“夫人与我小有争执,故而赌气之下,称我为朋友,让大伯见笑了。”
说着,他眼神温柔地望向苏向晚,
苏向晚只觉不自在,下意识耸了耸肩
那中年男子听到顾衍之这么说,脸上的错愕渐渐被温和的笑容所取代,
他目光中满是慈爱与理解,仿佛在看一对闹别扭却又相互依偎的小辈。
他轻轻拍了拍顾衍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小……小伙子,你这夫人啊,真是既机灵又心善,你可不……不要再惹她生气了。”
又叹了口气
“我家那头倔……倔驴,若真能得你夫人妙手回春,那真……真是它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来,我这就带……带你们回去,看看那倔驴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与同桌好友道别,顾衍之与苏向晚相视一眼,随即跟上了那男子的步伐,
三人一同走出了云来酒楼。
不久,来到了简朴却收拾得还算整洁的家门前。
门扉轻启,一股淡淡的柴火味与泥土的芬芳混杂着,扑面而来,
与华丽的韩宅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宁静而质朴。
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略显局促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二位见笑了,家里简陋”
他的话语中透着几分淳朴与真挚,眼神里满是歉意。
顾衍之轻轻摇头,温和地回应:“李伯言重了,家宅不在于富丽堂皇,而在于温馨和睦。
我们此行,是为了相助而来,何来见笑之说。”
苏向晚眼神一阵打量,这……..怎么这么温柔了?上次的那三剑划着玩的?
……
李伯领着苏向晚和顾衍之走进院子,来到了一间简朴的厢房前。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在屋内,映照出一位妇人正低头坐在床边,轻轻揉着脚踝,眉宇间难掩痛楚。
李伯解释道当时驴发疯,险些撞到李夫人,闪躲不及下崴到了脚
见丈夫领着客人进来,李夫人连忙放下手,强撑着想要起身,却因脚踝的疼痛而微微趔趄。
李清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她坐稳,眼中满是关切。
“你别动,我来……来介绍,这两位是云来酒楼……楼遇到的好心人,顾公子和苏姑娘,他们……们听说咱家驴子的事,特地来帮忙的。”
听到李伯的介绍,李夫人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她轻声向顾衍之和苏向晚道谢:
“多谢二位,我们这小户人家,能得二位贵人相助,实在是三生有幸。
说着,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坚强与温柔。
李清见状,连忙接过话茬,生怕妻子太过劳累:“夫人,您先歇着,我这就带他们去……去后院看看那头倔驴。晚饭我来准备,你就……就别操心了”
言罢,他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背。随后,李清领着顾衍之和苏向晚来
到了狭小的后院。几只小鸡在围栏内悠闲地啄食,
角落里,一头毛色杂乱、眼神中透露着惊恐的驴子被拴在一棵老树下,不时发出几声低沉的嘶鸣。
李清指着那头萎靡不振的驴子,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忧虑:
“我把那驴找回……回家后,整头驴都病恹恹的,不吃……吃不喝,眼睛也……你们看,它现在这副模样,唉.....”
“我试着给它喂了些草料,它却只是嗅了嗅,这倔……倔驴平时力气大得很,现在却连……连站都站不稳,真是急死人了。”
阳光斜照在后院,给这略显萧瑟的场景添上了一抹温暖的色彩,却似乎无法驱散驴子身上的寒意。
苏向晚缓缓走近,蹲下身,目光温柔而专注地打量着驴子。
她轻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驴子的鼻息,那温热而湿润的气息让她心中有了几分把握。
驴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微微侧头,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望向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苏向晚趁着毛驴还温顺时,快速从袖中取出银针,
手法娴熟地在驴子几处穴位上轻轻点刺,每一次落针都显得那么精准而温柔。
随着银针的深入,驴子原本血红的眼睛逐渐清明,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与安宁。
李伯见状,眼眶微红,连声感激:“二位真……真是活菩萨下凡,我家这倔驴……驴能有此福分,真是…....太……太谢谢你们了!
他边说边带着顾衍之和苏向晚往屋内走,语气中满是诚挚,
“天色已晚,无论如何,也得让我尽尽地……地主之谊,吃顿便饭再走。”
苏向晚犹豫着望向顾衍之,眼中闪过一抹为难,她向来不擅长拒绝。
屋内,李夫人也已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地走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眼中满是期待:“是啊,二位若是不嫌弃,就请留下吧,让我们夫妻二人有机会报答一二。
正欲开口婉拒晚餐的邀请,却见顾衍之已先她一步,上前几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与坚决:
“李伯、李夫人,感谢二位的盛情,但今晚我们还有要事需处理,恐怕不便多留。”
苏向晚闻言,感激地望了顾衍之一眼,随即对李清夫妇笑道:
“李伯、李夫人,改日若有机会,定当再访,届时再好好品尝您家的手艺。”
听到两人这么说,李伯也不好再挽留,只是
“二位稍等片刻”李夫人开口道,只见她脚步虽蹒跚却坚定,
回到屋内一阵翻找后,手捧着一个略显陈旧的布袋走出。
那布袋沉甸甸的,她走到苏向晚面前,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双手微颤地将布袋递上:
苏姑娘,您医术高明,救了咱们家这倔驴,诊金想必你们也不会收,这是我家里最为珍贵的药材,请您务必收下”
苏向晚望着李夫人那双布满茧子却依然温柔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虽然自已没想过拒绝诊金,但是,珍惜药材也不错
李伯见状连忙附和道:“你们二人就别再推辞了”
苏向晚接过布袋,轻轻揭开一角,一股清新而略带苦涩的药香扑鼻而来,她不禁微微蹙眉,
她抬头,目光中满是探寻地望向李夫人,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急迫:
“敢问这药是从何而来?”
李夫人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随后叹了口气,“这药,是韩夫人给的”
苏向晚与顾衍之异口同声道:“韩夫人?”
苏向晚和顾衍之都感到惊讶,而一旁的李清更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眼中充满了失望和不满。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和韩家有任何联系吗?难道你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