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棒梗趴在窗户上,瞅见贾东旭,就从屋里蹿了出来。
一把搂着贾东旭的大腿,撒娇求抱,这俩父子倒是亲昵。
秦淮茹眼瞅着贾东旭,真从派出所回来,喜出望外,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你这份人情,嫂子记下了。”
张少武摆摆手,“甭说这种屁话,贾东旭能回来,是你们花钱咯。”
“还有,以后你们家有事儿甭求我,我搭人情搭的忒多了。”
秦淮茹只能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接张少武的话茬。
贾东旭缓缓走到张少武的跟前,怒目灼灼,脸上很是欠揍。
“张少武,老子又从派出所出来了。”
啪!
一巴掌!
张少武抬手一耳光,指着贾东旭的嘴脸,又盯着秦淮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这就是你男人,狗改不了吃屎。”
“以后,你要再在我跟前,求我一句话。”
“我就按着他脑袋,在你家的尿盆里给他溺死。”
贾东旭刚想张嘴回骂,却对上张少武的眼神,也只能怯懦的颤颤嘴皮子。
秦淮茹凑到贾东旭的身边,眼神挂在张少武身上,看他走远,才开口说道。
“东旭,你以后别跟人家张少武,吹胡子瞪眼。”
“你能出来,是人家张少武,搭人情走的后门。”
“今早儿,咱妈拿了十块钱,让我找人家少武,给你疏通关系。”
“屁。”!
贾东旭伸手就想揍秦淮茹,可忽然一想,秦淮茹肚子里怀着孩子。
“我从派出所出来,跟张少武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秦淮茹目光呆滞,思绪一通乱麻,她在想自已是不是被张少武骗了。
屋里的贾张氏,听着儿子贾东旭的话,嘴里骂着秦淮茹。
“你就是个傻蛋儿,我就知道,咱家不用求张少武,我儿子也能回来。”
“那十块钱,你必须得给我要回来。”
“要不然,你等着瞧的。”
秦淮茹委屈的抹着泪,贾东旭也是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已媳妇儿。
“你呀,就是他妈缺心眼儿。”
······
此时,张少武可不知道,贾家已经吵翻天了。
他从院里上街,晃晃悠悠走到喇叭营的鸽子市,小纪远远看见张少武,满脸笑意。
今儿的鸽子市,可就消停了,破烂侯蹲在街角嘴里叼着烟,看着自行车。
白宝山也是早早来到喇叭营,就怕鸽子市再出岔子。
“少武哥,今儿收的份儿钱,都是按你说的,一个摊位是三分钱,比昨个儿多十三伙人。”
破烂侯刚想把今儿收的份子钱,递上去,就见张少武摆手说道。
“三舅,以后的份儿钱,你交给宝山就行了。”
“咱们一个星期对一次账,到时候坐地分钱。”
破烂侯点点头,“那敢情好,以后这日子就有奔头了。”
张少武又想起昨天的事儿,瞅着破烂侯又问道。
“三舅,昨个儿我让你退的份儿钱,你都退了嘛。”?
“退了!你交代的事儿,我不敢不办。”破烂侯猥琐的笑着,还拿着自已记账的明细。
张少武瞥了一眼账本,又摆手说道。
“我不看,但是···三舅,丑话我得说在前头。”
“喇叭营的账,别让我看出猫腻,你要是在我跟前偷奸耍滑,我肯定废你。”
“我要不是看在你是宝山的三舅,就算是看自行车的活儿,我都不让你干。”
“少武哥,你放心。”破烂侯信誓旦旦的,伸出三根手指头。
“我跟谁玩心眼儿,也不会跟你玩心眼儿。”
“喇叭营是我的命根子,我绝对不会玩猫腻。”
张少武缓缓点头,拍着破烂侯的肩头,淡声说道。
“三舅,我跟宝山跟你养老送终,是看在宝山爸妈的面子上。”
“喇叭营虽然是个小生意,可生意就是生意,不能坏规矩。”
“我懂,我懂。”破烂侯鬼迷日眼的赔笑着。
张少武心里很清楚,眼前的破烂侯是什么样的人,他从不指望侯三以后出力。
他就不想侯三以后捅娄子,这孙子从小是个败家子,“腰有十文钱必振衣作响”的那种人。
“少武哥,今儿鸽子市,太平着呢。”白宝山瓮声说着。
“昨晚上,咱们跟立地太岁周玉文,掰手腕的事儿,四九城的老炮儿,都知道了。”
“今儿早上,我发现不少生面孔,来喇叭营捧咱家的生意。”
张少武深呼一口气,总算是把局面打开了。
以后的事儿,张少武也琢磨过,手里有一个喇叭营,也就够了。
六十年代,做这种生意,就是得低调,最好不让人注意到。
张少武眼瞅着,喇叭营的鸽子市,真是很太平,就想去北大一趟。
就在这时,破烂侯凑到张少武的跟前,低声说道。
“少武哥,我想给你介绍一个人。”
张少武愣了一下,疑惑道:“三舅,您不是又拍了个尖果儿,让你姘头跟我混饭吃吧。”
“不是,不是。”破烂侯支支吾吾的摆着手。
“这是个能人,他要不是能人,我不能跟你要口饭吃。”
“人呢,喊出来我见见。”张少武知道,现在是缺人手的时候。
要真是个能人,家里多双筷子,不算个事儿。
“喂,崔六儿,少武哥叫你呢。”破烂侯冲着街边一个老头吆喝。
眼瞅着那老者头发花白,晒的偏黑,脸上极其沧桑,下巴上留着一绺半白的胡须,脚边搁着一个收粪的桶。
张少武看了一眼那老者,扯唇一笑,抬声说道。
“别别别,您要是喊我哥,我真怕折寿。”
“老爷子,您姓崔,我就喊您崔伯,您喊我少武。”
崔伯瞅着张少武的精气神,堆笑说道。
“我阅人无数,也懂点相面的东西,您以后肯定是大富大贵。”
张少武闻言,还以为他是个只会拍马屁的“神棍儿”。
“崔伯,你可千万别说,大富大贵这四个字,我心里怵得慌。”
“大富大贵那是资本家的词儿。”
“您以前是干嘛的,我真想知道。”
崔伯脸上堆着温和的笑,提了提嗓子,沉声说道。
“我大名叫崔沛怀,小名崔六儿。”
“您听我这名,谁也不相信我现在是收马粪的。”
“我以前在当铺给人当掌眼的大掌柜,后来在四九城娶妻生子,成分定的是走资。”
“从五九年开始,我在城外的胜利公社,当收粪工。”
张少武听着崔伯的话,猛地一惊。
嚯!
这绝对是个人物!!!